阴沉的天气像是附和着此时的人们的心情,屋内显出昏暗,让人满腔压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三弟,你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是谁,我想不久便会有答案的。你我看着即可。”慕容云逸走近了慕容溪风,看着他。心里却充满了感慨,不知何时,兄弟之间有的只是无尽的争夺,曾经的兄弟之情已不在,曾经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稚嫩的孩童已不在。
“最好如此。”慕容溪风双眸没有掩饰出丝毫的恨意,哼的一声便出去了。
一抹孤寂之色,像寒风中摇曳却顽强的松柏屹立在黑暗中,慕容云逸好半会儿才挪动了步子。
“喂,我说,你扛我来可不是为了让我看这充满魅力的山崖吧?”唐绮罗被一个美如仙般的男人带到了一个山崖边,不,应该是扛!命运是如此的折腾人,三番两次,某女被一个又一个男人扛来扛去,她怒啊!可是知道力量的悬殊,只能哀怨。
眼前的山崖其实就是大山的一角突出去了,有点像是半岛那种样子。这里没有传说中蓊蓊郁郁的大树,除了石头还是石头。看了眼坐在崖边的男人,风吹起他的发丝,缠缠绵绵,如丝带般飞舞,柔中却带刚。白衣无暇,像是上仙那般空寂绝谷。然而山间的天气并不怎么好,没有明媚的阳光,此时倒显得有几分阴冷。
抱紧了双臂,看着久久不语,又像是老僧入定的男人,不满的瘪瘪嘴,“你这人可真没礼貌,没听到姐姐我问你话么?”虽然美男养眼,可是貌似危险系数高。果真是“高利润,高风险”啊!
崖上,回响着某女的声音,可怜的是只有某女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卖力的表演,人家压根儿不理他!
怒了!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上前一把拽住男子的胳膊,然而却纹丝未动,使出吃奶的劲儿,依然如此,冲着男子的耳边就是一阵爆吼:“你丫的以为你是梵天吗?你拽个鸟啊!哼!”
似是奏效了,男子微微睁开双眼,如星辰般的眸子闪耀着灼华光辉,却又是那么得平静如水般,“安在于此,闭上双眼,匀稳内息,静静聆听,于我之界,感受万物。”晶莹却安宁的眸子盯着唐绮罗,妃色朱唇,诱惑轻启。
然而,男子似是有股魔力般,唐绮罗照着他所说的去做,在男子身边坐了下来。慢慢的,感觉世界安静了,然而并非死寂,而是充满了灵气,风呼呼的声音像是孩童的嬉戏,远处鸟儿的喳喳像是对唱,大河流水更如血脉般源源不绝。这是个美妙没有躁动的世界。
男子站立起来,望着远方,从后面望去,遗世独立,玉兰花开,几时方休?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唐绮罗才悠悠睁开双眼,感觉浑身神清气爽,也学着男子望着远方。
“这种忘我之界真好。”比那神乎其神的梵天境界来得更美妙。
“天地万物,聚之灵气,生相不息,忘我之界,只不过是调整我们心里的七情六欲罢了。”空灵绝谷的声音如潺潺流水般敲击着人的心灵。
没有多余的想法,很平静。“我怎样称呼你呢?”
“清音。”
“清音”嘴里反复咂摸着,果如清音二字,人如其名。
“你为什么抓我到这里来?”突然想起了一个面孔,他知道自己失踪了么?会担心吗?
“一个承诺,姑娘在这里待上一些日子,在下到时会亲自送你下山的。”
看着远处盘旋的苍鹰,唐绮罗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好半会儿,“那,好吧。”心如明镜的她,知道该如何做。
风依旧吹着,时而和缓,时而局促。
“回去吧,凉了身子不好。”风清音转过身。
吹了很长时间风的某女,其实早就全身冰冷,有些颤抖,鼻子也带着痒痒的感觉,吸了吸红通通的秀鼻,嗯了一声儿起身赶紧跟了上去。
好像有些感冒的迹象。
回到了山上的房子,风清音吩咐下人准备了热水。
泡在水里的唐绮罗软了身子,舒服的吐着气,由心到身,四肢百骸都感觉到了那温暖。奇特的香味随着热气窜入鼻子,唐绮罗娇俏的小脸开了一朵花儿,原来这是药浴呢。
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刻钟,水也泛着微凉,某女这才不舍的出来了,合适的睡袍套在身上,正好。没想到那个如仙般的男人还挺细心地,不知道她家美人儿会不会也这样呢?
傻兮兮的笑着便钻入了被窝儿。
沉沉的睡了下去。
“初夏”凄切充满悲凉的声音灌入耳膜。
“谁?”黑暗里唐绮罗皱着眉头,这声音,她熟悉。
“初夏,呵呵,我的初夏。”突然黑暗里一抹亮光出现在唐绮罗眼前。圆圆的光束像湖水的涟漪般一点点变大,一点点蔓延开来。
“云洛?”看清前面的人,唐绮罗疑惑的看着,“你怎么在这里?”
苍白的面容,男子的笑才给他增添了一些气息,轻柔的声音仿佛会被风随时吹散一般,“初夏,我要走了。”
“走?去哪儿?”毕竟曾经那么爱,唐绮罗有些慌张,上前想去抓住云洛,可是抓不住,手穿透了他,抓到的只有没有暖意的空气。
“我走了初夏,好好照顾自己,来世我再等你。”云洛的声音飘渺无源。
“不,别走!”唐绮罗欲留住云洛,可是眼前的场景又变了,一片艳红,是一个婚礼。里面的人正是慕容溪风,新娘盖着龙凤盖头,不知道是谁。
唐绮罗心里莫名的感觉异常紧张,突然盖头掉落,新娘的头转过来,得逞的看着唐绮罗,笑得猖狂,“唐绮罗,风哥哥是我的,永远是我苏雅雪的!”狰狞的面容像是细胞分裂一样分裂成无数个,围绕在唐绮罗身边转个不停。
“走开!走开!”唐绮罗使劲的挥着手臂,可是苏雅雪的头越来越多,没了空气般,唐绮罗觉得肺腔像是被狠狠挤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