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扑克牌

走在回去的路上，杨雨儿忍不住说道：“姐姐，花弟弟好可怜哦，他还那么小，就经历这些。”“当然了，雨儿你难道不觉得你以前也很可怜吗？”杨花儿反问道。杨雨儿甜甜一笑，挽住杨花儿的手，“我才不可怜，我有姐姐啊，不管在什么时候，姐姐都在保护我。”“你这张嘴越来越甜了。”杨花儿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头。杨雨儿执拗地拉着她的手来摇，忙不迭分辩道：“才不是呢，以前娘打我的时候是姐姐替我挨的，娘骂我的时候姐姐都把我藏到身后，娘不给我们饭吃的时候，姐都会偷偷藏下来给我吃，现在也是因为姐去当了陪读，因为娘打我而跟娘大吵，也是因为姐姐，现在外面都没有小孩再欺负我，一切都是因为姐，所以，雨儿一点也不可怜。”杨花儿真是被杨雨儿这一番话从头到尾，从脚底到发稍都透着欢欣，恨不得此刻把自己所有的最好的东西都捧给自家这个善解人意的宝贝妹妹，千言万语的情绪都压抑在心口，她也只是拍了拍杨雨儿的肩膀，“姐姐当然对你好，谁让我就你一个妹妹。”回到家里，王氏那屋子还亮着灯，杨花儿插上大门，王氏隔着窗子喊道：“快睡。”两姐妹摸黑端着洗脚盆进自己屋子，杨花儿表示坐在床边等脚风干真是一件销魂的事情，她好想要一双拖鞋。花家嫂子既然有了心思，现在就等着另一只鱼儿上钩吧。“本故事到此结束。”阿才说了半天嘴皮子发麻，总算是送走了今天上午的一批客，看着满桌子杯盘狼藉，桌子底下瓜子壳茶水渍一滩又一滩，虽然生意好了很多，但是扫地的伙计工作量是越来越大，而且更重要的是很多人来这里已经不吃饭了，不管有钱的没钱的，人家来这里只是为了听书，点一盘点心一壶茶也就是给面子，算是占座钱，谁家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啃烧鸡啥的，这就好像吃饭是一件，看书是一件，非要吃饭的时候看书，书也没看成，饭也没吃好，什么都干不成。幸好掌柜的有远见，把茶水糕点的价格提高了几倍，这让皮记虽然每日买饭的很少，但是利润还是只增不降，茶水和糕点本来就不值几个钱。“今天来听故事的人都没坐满，这是怎么回事？”掌柜的盘查了一天的帐，虽然收益还好，但是他还觉得不满意，况且这些日子以来生意就是越来越不好了，即便是在盈利，比以前还是在走下坡路，他必须要提起戒心。神茗居本来就是大酒楼，又在招待荣亲王的时候一鸣惊人，出现了诗菜，虽然只是鸡蛋来鸡蛋去，鸡蛋不够蛋壳上，但是人家玩出了心意，也就得到了荣亲王的青眼，而他们皮记精心准备的一个书生遇仙子的爱情故事就遭到了冷场，荣亲王全场只是淡淡听着，都没有多说话。“市场上没有再出现什么故事？”皮掌柜问一个留心这方面的伙计。那个伙计连忙点头，“这些日子一点消息也没有。”“这可真奇怪了，怎么好好的不放消息了？”皮掌柜有些诧异，也不知道这放故事的人到底存着什么心思，冷不丁出现，再冷不丁消失。“那掌柜的，咱们以后可怎么办？”阿才有些着急，他是皮记讲书的第二受益者，大头让掌柜的拿了，自己还能拿些分成，媳妇还没娶上呢，这皮记要是讲不出来故事，他的好日子不是就又没影了。皮掌柜皱着眉头，他何尝不着急，这些日子以来生意不断下降，难道又到回到以前那半火不火的时候，看过宾客满座的场景，看过盆满钵满的银钱，他如何甘心回到以前那冷清萧条的时候，绝对不可以。阿才听见皮掌柜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编，拿钱编。”杨花儿是想不到皮记的掌柜为了维持下去开始穷则生变，收集市井上的闲言碎语，家长里短开始进行了艺术上的加工，这在进一步促进了基层文化的交流和升华，开始了群众通俗文学的兴起，当然，她也绝对不会想到这件事竟然给她带来了杀身之祸。“这天好好的，怎么就下雨起来了，也不知道家里粮食收得怎么样了？”杨敦看着外面下起来的雨喃喃道，昨天还是大晴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就聚在了一起，要是有哪家还在打粮食，粮食还没晒干先淋了雨，那收成可要坏掉一大半呢。王氏看了看，不以为然，“家里有咱爹带着老二老三收，哪一年也没耽误过，不过就是下了场雨，可能也就是送粮食晚来些日子。”“唉，花儿的脸幸好没事。”杨敦一想到自己家里，先想到吴氏当时甩给杨花儿的一个耳光，虽然现在杨花儿脸上早就消了肿，可是他想到还是会膈应，吴氏不过是他的弟媳妇，一个粗野的农妇而已，都敢直接打他的女儿了，也太不把他这个大伯放在眼里了。王氏心里打了一个咯噔，她倒是稳稳地端着饭碗，移开目光，忍不住给吴氏开脱，“就是老二媳妇太不懂事了，她家杨天那么壮，摔一下也没啥的啊，这还是太护着儿子了，才一时着急把花儿给打了，下次再回去，我肯定要和她好好说道说道。”杨敦皱着眉，“不是我说你，你这在家的心里也该有个谱，我一个大老爷们整天不着家，都要你来管着事，花儿虽然不是你亲生，但毕竟是咱杨家的苗，闺女不如儿子值钱，也不能随便就让外人欺负了，欺负她不是让你高兴，是踩你的脸，踩咱一家的脸。”王氏连连点头，笑着给杨敦夹了一筷子菜，“我这也是没留神，当时跟咱娘一起看花样，我以后肯定注意。”杨敦思索着，“上次一走，估计家里人也会吃心，抽个时间咱回去看看，顺便把咱的粮食带回来了，省得他们再一趟一趟地跑，你有空就上街买些礼好拿回去，再去看看那边雇马车都什么价了，有的马车他就爱半道上黑钱，仔细留神些。”领着杨花儿一道去王举人家，杨花儿沿着粗布伞伸手接沿着伞沿滑落的雨珠，冰冰凉凉的，落在掌心十分有趣，因为是和杨敦共用一把伞，杨敦就一首撑伞，一手拉着杨花儿，这还是他第一次跟自己的闺女那么亲近，除了在她刚出生的时候抱了一下。杨花儿没什么感觉，今天心情还是不错的，可以到王家继续陪着王三小姐玩，又能玩耍又能赚钱，简直是人间美差。王清荷加厚了衣衫坐在檐下，小庭院里的芭蕉被雨水冲洗的透亮，碧润碧润的好像翠绿的玉盖一样，看见杨花儿过来，王清荷面上带出笑来，冲她打招呼，“花儿过来了，衣服有没有打湿？”不得不说，杨敦撑伞的时候根本没有顾及到杨花儿，因为她个子低，又有风把雨丝吹斜，很多雨丝直接飞到了她的衣服上，不过进了王家，走得都是回廊，衣服也渐渐变干了。杨花儿到王清荷身边坐下，问道：“你在做什么？”“没做什么，屋里怪闷的，就坐在这里透透气，好好的天怎么下雨起来了呢，昨天明明还是晴天呢。”说着王清荷咂咂嘴，“我又想吃街上的小吃了，家里的饭就是没有人家卖得好吃，本来爹还说挑个好天带我出去爬山呢，这一下雨又要取消了。”“那也没事，下雨了在屋子里也可以玩很多的嘛，不如我来教你打牌吧？”杨花儿突发奇想。王清荷懵懵懂懂看着她，“打什么？”“就是有很多的纸片，我们给每一张纸片加上数字，那就是纸牌，然后根据我们选定的出牌规律起牌，然后出牌，看看最后谁最先出完，就是这样，我这么说你可能有些听不懂，我们来自己做就可以了。”杨花儿摩拳擦掌，准备要大干一场。拿了包糕点的硬纸，杨花儿带着丫鬟把硬纸都小心裁成扑克牌的大小，总共五十四张，然后用细毛笔在上面依次画上红桃，黑桃，方块，梅花，写上一到十三的字，王牌不会画，她也画不出来，就用朱砂画了一大一小两颗红心来代替。等卡牌上的墨慢慢风干，杨花儿就拉着王清荷还有两个陪着的丫鬟坐在一起开始了斗地主在异世的第一次开场。“三个二带对三！”小小的手还握不到那么多的牌，王清荷就按杨花儿教的，把数字相同的牌放在一起，在对面丫鬟出三个五带对四的时候，还不等下家杨花儿出牌，王清荷小心肝激动，直接下了大牌，这让杨花儿手中正蠢蠢欲动的三个六瞬间又憋屈回到了手中，她忍不住在心头吐槽起来，猪队友，猪队友。“我过些日子估计要跟我爹他们回乡下呢。”打累的时候，杨花儿跟王清荷靠在一起说话，王清荷扭脸，瘪瘪嘴，“那可真没意思，你爹他们回去就是了，你可以直接住我家啊，不是说那边人也对你不好嘛，你还回去干嘛？”“再不好，那也是我家，谁让我姓杨呢。”杨花儿说，她当然要回去，既然是杨家的闺女，她这一辈子就摆脱不了杨家这个小家族，那她肯定要在里面多周旋周旋，早点把握最佳局势，逃避可从来不是好办法，上次她激得吴氏给了她一个耳光，不就引得了杨敦大发雷霆，虽然知道杨敦是因为自己颜面被扫，又心疼养伤的几日不能赚钱，但到底算给了吴氏一个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