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风伤势看着虽然严重,但其实是形于表面,经脉要害均无损伤,仅仅只是看着惨兮兮的而已,不过三五日令狐风就能恢复如初了。
其实苗人阿克说的话中还藏了半句,那就是“你左手残疾,一手对双拳也是很吃亏的。”但是他按下了没有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令狐风又先后四次挑战苗人阿克,其结果无一例外的都是以令狐风的惨败而告终,苗人阿克的厉害之处远远超过了令狐风的想象,与前一回交锋的速战速决不同,之后的四次苗人阿克是主动能拖就拖,两人激斗许久才分出胜负,较之先前要给令狐风一个教训不同,这几番分明是为了让令狐风涨涨与顶尖绝世高手过招的经验,至于最后收场,苗人阿克甚至宁愿自己受些内伤也不愿意使得令狐风受到不可逆的严重伤害,仅仅只是让令狐风暂时丧失了自由活动的能力而已,其栽培之心不言而喻。
令狐风虽然极端痛恨苗人阿克,但是这份情义还是分得清楚的,心中恨意虽然未减,但是逆反的心理也就消散了大半,想着有朝一日不伤他性命的将其打倒,也算还了他这份恩情。令狐风心里盘算自己的功力正处于突飞猛进,一日千里的大跨越阶段,而苗人阿克已经处在趋于稳定的缓慢提升阶段,那一天的到来恐怕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修罗外道”这是令狐风从苗人阿克口风中探知的武功路数,一共有几招几式令狐风还尚不清楚,已知的有“行将就木”、“阴风送葬”、“嗜血人屠”、“尸山血海”、“血肉磨坊”等。在之后的交锋中又探出了类似于擒拿法的“恶鬼索命”;掌劲霸道无比,绵延不绝,一浪高过一浪的“血漫昆仑”;最后就是弹指间,发功者周围一丈以内泥土瞬间内削平数寸,草木灰飞烟灭,蛇虫鼠蚁无一幸存的“伏尸百万”,至于还没有其他招式藏着掖着,就不得而知了,想来还是有的。
令狐风就曾三次败于这招“伏尸百万”之下,一般来讲武林高手的护身罡气以正面最强,身侧身后次之,头顶再次,****最次,以此应对敌人主要来自身前的攻击,防范来自周边的暗算,而这招“伏尸百万”却是不走寻常路,劲气由下而上灌进裤裆里,直入大腿内侧,若非苗人阿克手下留情,恐怕令狐风下半身的小兄弟已经碎了一地了。虽说这一招十分的卑鄙,令人不齿,但大丈夫为人处世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这也无可厚非。
放弃了与苗人正面对刚的念头,令狐风也只能采用曲线救国的方略,相对的选择顺从,换上与苗人相类似的衣服,包上头巾,活脱脱就是一个苗人小子,而令狐风身上苗人阿克的印记也越来越深了。在路过一处大城镇时,苗人阿克在一个钱庄兑换出了不少的金锭,这些金锭令狐风以前也见过,知道阿克叔叔想干些什么,而这些金锭不是官铸而都是私铸,虽然不被允许,但是这些私铸的金锭成色好、分量足、流通量又大,所以深受工商士族的喜爱和追捧,甚至官僚衙门也私下流通,所以广大地方衙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金锭比起银锭或是石头,相同重量体积更小,相同体积重量更大,令狐风前几年就已经一手拎起几十斤,现在这些金锭被装进厚厚的麻包袋中,一个麻包袋足足有两百斤重,两个麻包袋就是足四百斤,光这些金子就得值多少钱啊?
苗人阿克在钱庄又密谋许久之后才和令狐风继续赶路,这一次和几年前也有所不同,不是尽钻深山老林而是走的官道,只是一天之中大半的时间都是在修行,只有少部分的时间才用来赶路,况且还要背着两个两百斤重的麻包袋。至于修行也是乏善可陈,与几年前一样,两个时辰双手平拖重物扎马步,之后苗人阿克会教授令狐风一些实用的经验和小技巧,有时苗人阿克也会撸起袖子亲自动手和令狐风过上几招。
用苗人阿克的说法这样是强健体魄,拓宽气海,提升内力的捷径。两百斤的重物别说是孩子,就算是个成人也几乎不可能平拖着举起来。这就需要内家气功的辅助,真气运转,生生不息。虽说令狐风有了些进步,但是这也……令狐风也是足足花了一个月才算勉强适应。
但奇怪的是令狐风原本残废不能使用的左手出奇的怪异,两百斤的重量就跟提起一疙瘩棉花一样,害的令狐风好几次打开左手负重的袋子,仔仔细细确认了好几回,分量足足的。嘿!多灾多难的左臂啊,你全好了不说,还更强壮了,令狐风也是抱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想法没去多想。只是残疾的左臂闲置了那么多年,一时半会儿还没能融入令狐风自己的武功体系中去。
又过数月,令狐风发现苗人阿克更加鬼祟,好像密谋些什么东西,反正令狐风也不去想,专心练功,不受他影响。不管他肚子里憋的什么坏水,想来应该是不会害自己的。因为令狐风知道,自己就是阿克叔叔捡回来的宝,那次一不小心丢了,他居然苦等了一年多都不死心。现在宝贝失而复得了,阿克叔叔还会拿着宝贝不当宝贝吗?
一日清晨,阿克叔叔出去办点事情,留下令狐风一个人,现在的令狐风自然知道阿克叔叔他是有一定势力的,眼线耳目众多,逃跑的话不过两日功夫就又被抓回去了,与其那时受辱被抓,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练功,期待有朝一日翻身做主人来的靠谱。
初冬的早晨大雾弥漫,霜华遍地,官道上是冷冷清清,一旁边的林子里也鸟兽绝迹,令狐风一如既往的扎着马步,两只两百斤的麻袋被令狐风双手交替抛到空中,恍如杂耍一般驾轻就熟,轻车熟路。虽说是初冬,清晨森寒刺骨,但令狐风早已满头大汗脱去了上衣。
这时,官道上远处缓缓走来一人,脚步极为沉稳,其下盘功夫肯定不错;双臂挥舞有力,上三路也着实了得;呼吸致密均匀,算得上是内家一等一的高手。得益于新生的敏锐耳朵,只要令狐风想听,即便是七八里地外一根绣花针落在地上的声响也逃不过如今令狐风的这对耳朵。
高手就高手吧,令狐风也懒得理会,江湖上素来是进水不犯河水,也就没有必要刻意的去隐藏行迹,若是刻意了反倒会被误会是鬼鬼祟祟,藏头露尾,必有所图。总不会因为你是高手就来欺负我一个小孩子吧,想来你也搁不下这张老脸。
莫约半柱香之后,近处传来几声叫“好好好!”的喝彩声,一个中年人的浑厚声音透过浓雾传来。“小兄弟,好俊的武功。”数息之后,一个体型高大健硕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令狐风面前,其人浓眉大眼,相貌堂堂,皮肤黝黑,虎背熊腰,一身满是雾水的麻灰色武士袍。器宇轩昂不似一般江湖中人,眼中露着精光炯炯有神。
令狐风略带警惕的问道:“大叔,你是何人?”
中年人倒是很和善的说道:“在下吴奇才,乃是沧州五行拳的掌门。唐突之处还请小兄弟见谅,适才路经此地,闻得虎虎生风,心中好奇,某对武术向来痴迷,且喜欢和人切磋一番,小兄弟……”忽然,吴奇才话说一半,面容不善,原本和蔼的语气斗转,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你是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