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寂静的森林里一片安详,厚厚的冰霜覆盖在地上森冷无比。
苗人一脸严肃的走到小令狐风身旁,看了地上熟睡正酣的小鬼一会,突然抬脚,朝着小令狐风的腹部踢了一脚。
“哎呦……”小令狐风猛地睁开眼睛,“痛……”睡意朦胧的小令狐风慢慢睁开眼睛,看了苗人一眼,撅着嘴道:“阿克叔叔,你干嘛踢我?”
“叔叔?”苗人怒道:“你要叫我师傅!”
小令狐风冷笑道:“先看看再说,师傅?阿克叔叔,小心牛皮吹破了,昨晚话全让你说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有那么厉害吗?我看不是吧,连我的爸爸你都打不过,更不用说我爷爷了。”
苗人站得直直的,脸上阴晴不定,露出一丝丝的诡异阴霾。“你的父亲令狐煌确实厉害,若与他交手恐怕是两败俱伤。至于你爷爷,江湖中最顶尖的宗师级人物,能与他并列的放眼整个江湖仅仅只有数人。就算是我师父恐怕比起令狐人杰来也要矮上一头。”
听了苗人的话,小令狐风脸上露出了些笑意,自己也是姓令狐,这是多么骄傲的姓氏,多么令人骄傲的家族。自豪的神色毫不掩饰的流露在脸上。
“不可否认,论家学渊源,我确实比不上你们令狐家,但是有些东西,有些武功,有些技艺,他们却远远比不上我。”
小令狐风冷“哼”一声,说道:“真的假的?说的和真的一样。”
“阴谋、诡计、卑鄙、无耻、下流、下作、用毒、暗器、野心、欲望。”
小令狐风极其厌恶的说道:“我是不会和你学这些的,男子汉有所为,有所不为。《孟子》有云:‘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做人不能太无耻。不知羞耻的那种羞耻,才是真的无耻!”
苗人森冷的笑道:“无耻是一种克敌制胜的无上法门,不管是对付武林高手,或是日常琐事,都能得心应手。只有无耻才是无往而不利的天理天道。你读那么多圣贤书得到了什么好处?一无所获罢了。”
小令狐风充耳不闻,也不多说什么。因为说多了都是眼泪和无奈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些大道理我都会一一传授给你。只要你学会了,以后行走江湖保证受用无穷。”
小令狐风不置可否,说道:“你想说的都说完了吗?”
苗人冷冷道:“这还是刚开始。年轻人,通常英雄好汉都会死的很惨。江湖上多少少年俊杰都是因为无知而早早丧命。”
“……”
“小鬼,练武之道,持之以恒,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谨记、切记、牢记。”
小令狐风点点道:“知道了,阿克叔叔。”
“先吃早饭。”边说边扔给小令狐风些干粮。可能是苗人知道小令狐风极为倔强的性格,于是说道:“强壮的身体是练武的根基,一日三餐务必饮食正常。”
小令狐风稍微想了下,拿起了干粮,没什么顾忌也就吃了起来。
“汉人有句话的好叫作‘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台之城起于累土。’练武之人的根基最为重要,你现在四岁吧,最少十年之内,你每天都要进行强健体魄的基础练习,而十四岁以后也要每天抽出时间巩固基础修炼的成果,直至武学和生命的尽头。稍有松懈则前功尽弃。这一点你要牢牢的印在你的脑子里,不管我在或不在都必须坚持不懈。”
小令狐风点点头“嗯”了一声。
“还有小鬼,你别心存侥幸,偷懒懈怠,我的处罚可是很严厉的。”
小令狐风微微低下头,不知道苗人那边会耍什么花招。
苗人裆下目光变的异常锐利,双手化掌。
看见苗人如此举止,小令狐风立刻全身戒备,忽见苗人对着自己连发三掌,击向自己面门、肩膀和胸膛。小令狐风正欲以“风行”之法逃遁,却发现自己被苗人缠住双腿无处可逃,立可抬起右手,真气凝聚在掌心“巨熊!”。“巨熊”虽能化解苗人的攻势,可苗人掌中不含任何劲气,使得“巨熊”反弹逃逸的效果大打折扣。
苗人随即放开了小令狐风,冷冷道:“不要使用你的‘巨熊’和‘风行’。我要试一试你现在的实力。”言罢再一次出手,看着仅仅只是最普通的拳脚上的功夫。招式颇为平庸,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入门功夫。
小令狐风抬右手格挡,感觉那巨大的拳头打在自己手上,骨头都要被打断了,气力虽大却里面不含一丝内力真气,格挡不成,小令狐风只能躲闪,左闪右躲极为纯熟,身子灵巧至极,如猴子穿梭山林,似鱼儿潜游水底,各种身法动作毫无章法,如同充满野性的动物,那么朝气勃勃,充满了生机。
苗人施展身法,在小令狐风身后追逐,使出一些江湖上常见招式,一追上小令狐风就是一顿痛揍,虽然没有使出内力,但拳脚上却是毫不留情,就像殴打小朋友一般轻松自如。
小令狐风虽然灵巧,却也遭不住苗人经验老道,洞察先机,被打的鼻青脸肿、淤血横生、满地找牙。虽然肉体上遭到巨大的摧残,但是苗人的拳脚中不掺杂丝毫内力,由此可见苗人并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知道是戏弄还是试探,恨力不能及,只能被动挨打。
二人在林中纠缠近两个时辰,苗人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将小令狐风追的漫山遍野的跑。苗人心中暗思,这小鬼简直不得了,整整两个时辰居然没有任何体力衰竭的迹象,在这大半年里,小令狐风在这森林里的磨练可想而知,身体筋骨焕然一新。最难能可贵的是小令狐风除了一些传自母亲的内力外几乎没有任何武功的根底,就要好像是一块完美的玉璞,可以任由能工巧匠去精心雕琢,待有朝一日便可散发出万丈光芒。
苗人终于停了下来,慢慢踱着步,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经浑身是伤的小令狐风,又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小令狐风好不容易终于撑到了苗人停手,浑身都是伤惨兮兮的样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苗人,不说话,不啃声,身体疼痛难当,浑身酸麻,几乎已经动不了了,身体好像被抽空了一般,一动都不想动了。
“很好,很好,比我想象中的更好。”
小令狐风冷“哼”一声,对苗人也没什么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