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盼着你长大。”伴随着他的声音,一鞭子又狠狠的抽打在纳兰紫极的身上,“为什么你要背叛我?”极尽癫狂的声音,还有那泄愤般的鞭子如雨点般随之落下。
从始至终,纳兰紫极只是嘲讽的笑着,对那声声质问和鞭子毫不在意。
恼怒的甩下手中的长鞭,本是摩挲的手掌仿若失控般加大了力道,看着那即将窒息仍旧不吭一声的人,终于在最后一刻唤回了理智。
望着那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孔,面具人却诡异的笑了,俯在纳兰紫极耳边,幽幽的说道:“你听,魅影,你听,今天是好日子,本教主自然也为凤天门准备了一份厚礼。”察觉到纳兰紫极眼中一闪而逝的担忧,又听他继续说道:“还记得那个游戏么?本教主就赌他凌诺君今日会体会一番自天堂跌入地狱的滋味,我要叫他……”
话没说完,就被一道嘶哑的声音打断。
“我……咳咳,我不……我不是魅影,我是,咳咳,我是纳兰紫极,我只是,只是纳兰紫极……”
一句话断断续续的传入面具人耳中,看着那因为失血过多又在这两天内未尽一滴水而干裂的双唇,倾身上前,在离纳兰紫极仅有一指远的距离停下,喃喃的说道:“魅影你还是不乖。”
话落,新一轮的鞭打声自牢内传出。
而纳兰紫极,也只是沉默的忍受着,不同于面上的淡然,心里早起了轩然大波。
‘诺君会怎样?’‘他要怎么做?’‘我要逃,我一定要逃出去’
闭上淡漠的眸子,心中想要逃离出去的念头最为强烈……
煜城本是没有宵禁的,今日又是花灯会,街上越发显得热闹。时间已近傍晚,天色亦逐渐变黑,街道两边更是挂满各式各样的彩灯。道路两边也挂了一串串的红色灯笼,无数的楼宇也因此被装点的更为夺目。歌舞,杂耍,戏剧更是一应俱全。街边,数不清的商贩吆喝的招揽生意。停驻在商贩前的路人亦是换了新衣,各个喜笑颜开,城中也因花灯,烟火更加夺目璀璨。
将军府是朝中重臣,亦不用像路人般推挤难行,所到之处,行人无不避让。
诺君的出现,更是引来了不小的骚动。今日的诺君仍旧是一身似火红衣,领口袖口皆用金线勾边,衣摆上勾勒着几朵怒放的白梅,姿态慵懒的驾驭着白马,唇边仍是轻挑着一抹邪肆的笑。
恰逢一个烟火自她身后绽开,衬得她本就是如玉的脸旁更加明艳,邪魅的眸子亦挑出了丝丝妩媚,身上本是慵懒妖娆的气质尽显无遗。
听闻身后人群中的惊呼声,回眸一笑,那抹笑邪肆至极,如昙花一现般美好而短暂,晃花了众人的眼,也晃入了一人的眼。
一身绛紫色衣衫的男子挑唇一笑,饶有兴致般的打量着骑在白马上的诺君,转而低低的说道。
“那个人就是任务中提及的凌诺君?”
“是的,阁主。”
一道突兀的声音自少年身后响起。一身黑衣,头戴面具的人也自黑暗中走出,看其身形,分明是一名孩童。
虽是名孩童,但凡见过他的人也都不会轻视他。在他仅露的眸中有着不属于孩童的冷静和睿智,周身上下透露出的也是疏远与冷漠。
听到他回话的少年刚刚转身,在看到身后孩童面上的面具时,脸色在一瞬间变成了酱紫色,不顾行人诧异的眼神,逃也般的离开了原地。直到一处僻静的小巷中,方才颤笑着将孩童遮面的面具拿下,看着手中那绘的极为生动的‘猪头’,更是爆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
察觉到孩童那不满的视线,怪声怪调的说道:“莫非右使是为了讨本王欢心?”边说又拿起了手中的面具与少年对比,无视掉那将要喷火的双眼,邪笑的将面具为少年戴好,继续说道:“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许叫任何人出手。”声音不在是刚才的玩笑口吻,反而是极为严肃,但与他脸上那明显的抽搐相比,怪异至极。
转身,摆了摆手,潇洒的向着巷外走去。对于他的话一向没有异样的少年本是想去通知他人,耳力极好的他却听到了一道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认得的笑声自巷外传来。额上青筋暴起,一把拽下了面上的面具,一个用力,再看时,手中只余灰白的粉末飘下。
看着空中各样的烟火,本是垂首的少年忽的抬头,随着亮光,也使人看清了此少年的长相,谁又曾想到,他会是……他?
“主上。”
一低沉的声音自水牢内响起,也打断了鞭声。
对于被人的打断,面具人却毫不介意,将手中的长鞭丢在地上,随意的问道:“怎么?”
“庆典要开始了。”空气中只闻他的声音,可牢中依旧只有纳兰紫极、面具人二人。
看了眼只剩半条命的纳兰紫极,对着身后说道:“看好了他。”随后就在众人的目视下离开了水牢。
直至听不到脚步声,本是一直闭眸的纳兰紫极却突的睁开了双眸。抬眸,望着头顶上方捆绑着手腕的铁链,又看了一眼门外背对着他站立的三人,脑中却在飞速运转着。
若要挣脱并不难,可挣脱必定会弄出声响。若是平时完好的他莫说是三人,就是三十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此时身上除了这些伤口外,噬心蛊的毒也会不时的发作,这样的他要怎样打倒看守?
即使知道应该等待时机,但他却更加明白多耽误一分诺君就会多一分危险。不等他在过多思考,他的身体已经出于本能做出了反应。
挣脱铁链的声音也引起了牢房外三人的注意,看着最先飞奔过来的两人,铁链也在他们即将到达的前一秒松开了,借着下坠的惯例,将体中剩余的内力全部集结在右腿。看着那砍向头顶的刀尖,却不躲避竟直直的迎了上去,没想到纳兰紫极会如此拼命的两人被打的措手不及,一人的刀连同他直直的撞像墙壁,可另一人的刀由于惯性仍旧像纳兰紫极的头上砍来,紫极也在同一时间扬起了左臂,眼看刀即将削去他左臂的那一刻,一物体刺穿空气的声音传来,下一秒本应染血的刀却被打落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