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老娜和阿廉一直在调侃我“呦,这来一趟大连给你累够呛啊,小体格能受得了嘛,回去可得好好补补。”我听着她俩的调侃没有搭话,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我梦到了那年夏天的公交车,然后她上车我们微笑,再然后我梦到了那晚我牵着她的手向学校走去。我忽然觉得手掌空了,我抬头看见旁边早已没了她得身影,我往前跑,用力跑,跑着跑着,她和他的背影就出现在彼岸,我用力招手,我用力的喊,喊的嗓子都嘶哑,我哭着跪在那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连梦也要摧毁,原本不是这样的,原本不是这样的,谁改了我们的梦!”我抱着自己的肩膀,感觉手心在疼,我看着我的手心被无数的刺刺出了口子,我爬到彼岸的湖,看着水里的自己。刺猬,我变成了刺猬。“你靠近谁就刺痛谁,你永远只能待在空城里。”“谁?”
我回头看向身后,是她,是她!“小仙儿,小仙儿,不要走,不要走!”我冲上去抱住了她,然后她雪白的连衣裙一片血红,她被我的刺刺得千疮百孔。“不!为什么,为什么!”她伸手摸着我的脸,眼角带着笑“你曾经就是这么刺痛我的。现在依旧如此。”我感觉我要疯了,我要疯了,我已经疯了,我脑袋里每一根神经都要断裂了,我就那么看着她带笑的眼角,然后转身跳进了湖里“杀了我!”
“你疯了你!快醒过来!”我睁开眼看见阿廉在用力摇我,她看我睁眼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突然松弛的皮条一下瘫在那。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湿的,是泪还是水?“怎么了?”我一张嘴发现嗓子已经嘶哑到听不出原来的声音。“怎么了!你说怎么了!”老娜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你忽然开始大喊大叫又哭又笑的,吓得我差点撞车,你还问怎么了!”我没说话,因为梦么?“我做了个梦。”她掏出根烟,夹烟的手指还在抖“你吓死我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对不起。”我轻声说了一声,伸手想去拍拍她的后背,却发现整个手似乎用力过猛,已经僵住了,握着拳怎么也松不开。阿廉忽然大口大口的喘气,额头不停流着汗“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我躺在床上浑身乏力,说不出的疲倦。我到底怎么了,我感觉我像个怪物,一点一点在被这个生活所剥离,不能这样,我想太多了,我也许太累了。“事情是这样的,我可能因为巧合遇到了她然后觉得梦是真的,我在强制着自己去接受一个不现实的现实,对,就是这样,其实没什么,过去了,都过去了。睡一觉就好了。”我盯着天花板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给自己的一个莫名的包袱。“世界这么大,大到绝对可以装下一百种巧合,过去了,过去了,都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