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逆惊天的言论忽然让众人炸开了锅一般,这种事情若是乱说定然是人神共愤。
“你且说说你有何凭证,若是没有,老夫今日也不会饶过你”
“是”
看着凌家大总管有意的推波助澜,凌逆坏笑了一下,而后望着阴易说道:“阴老前辈,凌逆之前只是太过激动,本是不想揭破此事,奈何……”
众人听到少年的话语,再看看他脸上的笑意,怎么也不相信这伶牙利嘴的少年会有这么好心,分明就是故意揭破的,真是想气死阴易那老鬼吗?
“少要屁话,拿出证据来!”
听得这话凌逆毫不在意,对着阴易又道:“阴前辈当真要我拿出证据吗,要是如此,怕是您以后可就……”
“若是阴老前辈答应在下,我拿出证据以后绝不因此事加害与我,我便拿出证据”。
“这……”阴易听到凌逆的话不由的犹豫起来,当年他与自己的表妹情投意合,可是偏偏阴差阳错,两人虽未走在一起,但是那孩子却真是自己骨肉。
看着凌逆古怪的笑容,阴易竟是有些吃不准这少年究竟有几分的把握,他自认当年的事掩盖的严严实实,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已经死了。
“阴老怪怕什么,这小子分明就是没有证据,你可不要上当啊,身正不怕影子斜,老夫相信你”一旁的叶义忽然出言力挺阴易。
阴易听得此话,真是恨不得将叶义抽筋扒皮,心想“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的事,你叶义这是要害死老夫吗?”
叶义心中对于阴易先前骂自己是叶家奴才十分的不爽,再者他更愿意让骑虎难下的阴易来当枪使。
被叶义煽动的人群纷纷怂恿阴易,弄得他真是头痛不已,越是迟疑,众人就越是怀疑,如今真是想怂都不行了,看着远处满面笑意的少年,如今他真有种上当的感觉。
“好,老夫答应你,若是没有证据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阴易权衡再三,自我安慰的觉得证据都毁了,咬着牙狠狠的看了看叶义。
“二十年前,阴山脚下的一个农妇上山为你师妹接生,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但是她没死而且就在凌家”
“什么!不可能!”听到少年的话语,阴易高大的身躯一颤,险些摔倒。
“不可能,不可能!当年……”
阴易忽然咆哮的大叫起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说啊!怎么不说了,当年亲自下手杀她对吗?不错你确实亲手杀了她,但是后来她的尸首是不是不翼而飞了”。”
“胡说!!”阴易恍然发现自己的失言,慌忙辩解起来。
众人听到阴易这些话,都觉得阴易似乎有问题,只是好奇这少年又是从何而知。
望着众人投来的好奇目光,凌逆接着说道:“当时我母亲叶倾城就在阴山脚下,村民知道她素有善心,便求她去找寻那个妇人,以我母亲的神通救活她也不是不可能,她如今就在凌家!”。
不待众人发问,凌逆从长衫衣物的口袋掏出了一本发黄的书籍来。“此书是我母亲留下的日记,所以我知道,你要看看吗?”
阴易看着那本泛黄的书籍,眼中寒光一闪就要抢夺而后毁灭证据,却不想凌逆忽然说道:“阴老前辈你想毁了它吗?你心虚了吗?那个女人叫张小花,你想见见她吗?”
众人望着忽然老迈许多的阴易,眼中的神色各异复杂至极,当着修炼界这么多人的面,他今日算是身败名裂彻底的完了,私通大嫂扶持自己的儿子做掌门,这样的事情阴山之人定人不会接受。
望着阴山弟子以及阴山另外四老质询的目光,阴易忽然大笑三声,将自己头发弄乱,好似发疯了一般。
“我不要见她!我不要见她!”
似乎有些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情绪,阴易大笑之后竟是老泪纵横。
“凭什么!就因为师兄是他自己的儿子,他就将掌门之位传于师兄,他就将我的师妹嫁给他的儿子,凭什么!师父你为何就这么偏心……凭什么!”
似乎是发泄了多年积压的怨念,阴易竟是有些疯癫起来。压在心中多年的怨气难以释放让他的面容十分的痛苦,若非太想掩盖当年的事情,今日他也不会如此失态,进而自己露出了马脚。
“我杀了你这个偏心的老鬼!”疯掉的阴易忽然暴起,一掌拍向了叶义,而后向着周围胡乱的攻击。
“阴易!你醒醒!”在木道人的厉声呵斥之下,阴易忽然夺过一把飞剑,而后快速的离开了苍山。
凌逆望着阴易逃走而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要是那个老鬼当众违背誓言,以天阶的修为偷袭自己,自己可真是危险。”
凌家的子弟像是看怪物一般盯着凌逆,虽然他本来就是个三年才出生的怪物,但是这次众人的眼中多了一丝惧怕之色,这天阶高手竟然被这个不能修炼的小子生生弄得疯了,真是难以想象。
大多数人都以为阴易疯了,但是凌逆看得出来,那老家伙不过是借着装疯,不但重伤叶义出口恶气,而且就此逃走了,不然阴山之人也难以放过他。
大姑姑美眸中透着一丝喜意,却也好奇怎么连自己都不知道凌家还有一个叫张小花的妇人。有此疑问的不止凌素素,大总管也是好奇的看着凌逆,但是现在的时机他也不便相问。
慢慢的将那本发黄的书籍递到大姑姑的手上,凌逆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笑意。
葱白细瘦的手指轻轻翻开那本所谓的日记,大姑姑的眼中忽然一惊,而后嘴角不由的抽动了一下,看来是在忍着笑意。
这本所谓的日记上什么也没有,全是白纸,除了年代久远没有任何的特别。
凌素素不动声色的合上书籍,心中暗想“这孩子平日里有些顽劣和小聪明,没不到今日这种场合他居然还敢耍诈,不过就算耍诈,这孩子必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不然不会将阴易逼得就范,是什么呢?难道连那个张小花也是……”
望着大姑姑疑问的眼神,凌逆微微咳了咳小声说道:“现在不方便说,不是逆儿狡诈,实在是那老家伙自己做贼心虚,太不中用”。
“既然阴易之事了结,那便说些正事”昆仑首座木道人眼见今日同道连连受挫,心中已是大为的不满,照这样下去,今日怕是又要无功而回了,自己等人想要用道理伦常逼得凌家就范,谁能想到这个凌逆竟是不安常理行事,将自己的计划全部打乱。
木道人身后的同道个个小心谨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无人敢继续说话,皆是忌惮凌素素手中的书籍,而且谁也不敢查探这书的真伪,万一真是叶倾城的笔记,里面定然有不少在场同道的秘辛之事,谁看了怕是谁就要被自己的同道阴死在苍山上。
哪个人没有些阴暗的事情,若是弄得如阴易一般身败名裂,还不如放弃那神物算了,如果这些大人物知道自己等人被凌逆的一本白纸吓成这样非得气死不可。
“阿弥陀佛,按小施主所说,青城四秀与阴易都是不仁不义其身不正之人,不配与施主大讲仁义,也不能让施主遵循父债子偿的天理随我们而去,那么老衲可以吗?”
望着五台佛宗的方丈,凌逆的小脸上慢慢了浮现了寒意,前世的经历又浮现在了眼前,在前世无尽的黑暗中,他曾无数次的祈祷,可是佛祖还是没有拯救他,今世他只信奉自己,在他的眼中这些满口佛经的家伙不过就是些骗子而已。
“敢问戒尘方丈,父债子偿的道理从何而来?”
望着凌逆与五台佛宗的方丈又要辩驳起来,木道人的心中大喜过望,若论起伦常道理怕是没人是佛家的对手,而且这戒尘大师可是个公认的清白之人。
“父债子偿自然是来自孝道,一个人若是不孝,与畜生无异。”
听到戒尘的言语,凌逆冷笑道:“大师此话说的非常对,可惜大师自己就是个不孝之人,凭什么要我遵循父债子偿的道理”。
“老衲生来就在五台佛宗,并无父母,何来不孝呢?”
“哈哈……大师此言差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削发为僧本就不孝,而且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出家之人无子也是不孝,大师连俗世皇宫里的太监都不如,他们乃是有心无力,而大师你是站着茅坑不拉屎”。
“放肆,这是什么昏话”眼见凌逆又来这样的胡闹,一旁的木道人再也控制不住。
戒尘听着这有些胡闹的话丝毫没有动怒,轻声说道:“老衲生来无父母,师父长辈便是父母,尊师敬长便是孝义,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替死去的师父讨个公道,这就是孝道,老衲没有孩子,全寺庙的弟子便是我的孩子,教诲他们成人便是对天地的孝道”。
“大师说的好,说的好啊!”木道人眼见戒尘大师应答的滴水不漏,大喜之余,更是出言叫好。
“大师又说错了”
听着凌逆的话语,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戒尘有些愕然,不知这样的答复能够错在哪里。
大姑姑望着凌逆自信而从容的样子,真是越发的好奇,这个孩子究竟为何知道那么多连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呢?
那份聪慧像是当年的叶倾城,那份从容与自信则更像是连自己也倾慕不已的凌破天。
“是你们在护佑这个孩子吗”凌素素的心中不由的疑问起来,仰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穹,当年的往事仿佛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大师错在不该借着师长的名义来满足自己的贪欲!大师错在不该用弟子的生命来获取不属于你的神物,大师错在不该以孝道之名行不孝之事”。
听到凌逆一语道破众人的来意,木道人与身后的数百大人物们都是面皮微动,想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会有这样眼光。
但是众人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他们在心中告诉自己,他们只是为了师门的大仇,神物只是一种该有补偿,那是凌家应该给他们的补偿,神物是天下共有的,凭什么自己不能拥有。
连天界神魔都眼馋的神物,那是多么可怕的宝物呢。也许得到神物,便可以成神成魔不用再花费几百甚至上千年的苦修了。
“阿弥陀佛,老衲早已出家,对什么神物不敢兴趣,只要小施主在五台佛宗出家忏悔百年,我师父的仇怨便一笔勾销”。
“呸”凌逆对于眼前和尚的话十分的嫌恶,冷声说道:“你那秃驴师父当年不也是窥伺神物才会随我父亲而去,你自比你的师父如何?”
“这……”戒尘自然是不敢说自己比师父更有佛心,既然师父都热心神物,那他戒尘真是不知该如何言语。
见到戒尘无法言语凌逆接着说道:“二十年前,你戒尘与自己师叔去西域大雪山求大乘佛法,路途艰辛,多有不顺,最后你的师叔更是死在大雪山之上,你是怎么活着回来的,你以为写本传记就能瞒过天下人吗?”。
听着凌逆提及此事,戒尘忽然将身上的方丈加沙脱了下来,神色显得有些悲痛,盘腿坐了下来。
“天下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阿弥陀佛,老衲不是阴易施主,也不想辩驳,是该我放下的时候了”。
“我能够活着回来,是因为我将师叔的尸体当作食物,在风雪幻境中走了三年有余才得以偷生”戒尘平静的诉说着,古井无波的脸上头一次有了变化。
“什么,方丈吃了自己的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