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大师兄见我双眼发直,显然又神游天外了所以咳嗽了一声。
“啊,什么事?”我回神道。
大师兄笑了笑,道:“门外挂的谢客牌是什么意思?”
我叹了口气道:“还不是师傅他老人家心血来潮,跟二师兄他们几个操练‘什么天什么极’,总之是个牛逼哄哄不得了的大阵去了。然后偌大的山门就丢我一人孤零零在这看门……嘿嘿,大师兄你也知道师弟我才疏学浅,应付不来那些上山的善男信女们,所幸就关门大吉了。”
大师兄‘嗯’了一声,随后又‘啊’的一下跳了起来,大喝道:“你说什么?”
豁,大师兄是典型的山东大汉,嗓门本来就高,在这么一吼,我两耳就跟打雷似得被震的嗡嗡不绝。
我一机灵,道:“师兄,您这是肿么了?”您是不是也要跟春花一样快要变身了啊?
大师兄陡地扯住我的衣领,尖声道:“你说师傅跟二师弟他们闭关去了?”
我木讷的点点头:“貌似……好像……大概……”
我知道一定是师傅跟二师兄他们闭关的这件事刺激了大师兄,可我真的想不通这件事是怎么惹到他老人家的。
为了师门的团结,我只好用小孩惯用的手段拖延着时间,已好叫我有足够的时间,想明白这件事是怎样犯着大师兄了也好及时补救。
“你快说,你快说!”大师兄红着眼睛,叠声道。
大师兄拽着我衣领的手越嘞越紧,我脸红脖子粗的咳嗽了两声,道:“师兄,悠着点,悠着点,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快说!”大师兄好像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慌忙的松开手,但双眼还是紧紧的盯着我。
我低头狂喘了两口气,可就是不抬起头来。笑话,我还没想清楚怎么惹了大师兄了,敢抬起头来跟大师兄眼神交流吗!
你别说,急中生智这个词还真不是白来的。
我趁着低头喘气的空当,还真想到了大师兄他老人家为何这么生气的原因了!
他一定是嫌师傅他老老人家,有了‘好事’不带他一起‘飞’的缘故,才恼怒的!
哎!
咱们‘穷苦’人家,最忌讳的就是一碗水端不平了。
这下师傅他老人家是确实做错了,你说论资排辈,怎么也轮不到只比我早进师门没两天的小五那个王八蛋去啊!
当然了我也就心里埋怨埋怨,毕竟谁也不知道到漠北除妖狼的大师兄什么时候回来不是?
不过,找到病灶就好办了,我赶忙抬起头来,安慰道:“大师兄,你别吃醋!师傅他老人家肯定是按捺不住自己从古籍中发现新的阵法的那个情绪了,所以才急不可耐的唤二师兄他们操练阵法去了。”
大师兄直着眼睛,好像在想什么事情没有说话。
我叹了口气:“你也别太难过,师傅这不也没带我飞吗?都怪那该死的大阵,只能让五个人练。要是七个就好了,正好能叫咱们换着班来斗地主!”
“他们……去多久了?”大师兄显然对我的幽默不买账,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上此时是丝毫表情都没有。
我也不以为戳,皱着眉头思索道:“大概有三天了。”
大师兄突然瞪大眼珠,陡然高叫一声:“啊?都三天了!”
我没有想到这句平平常常的‘三天’居然会引起向来处事不惊的大师兄这么强烈的反应,所以被他那一下高叫,也吓得跳了起来。
之后就见大师兄好似天塌了的一样慌了神的在原地不断踏着方步,自言自语道:“不好了,不好了,那老家伙真的要行动了!”
什么不好了?
还有是哪个‘老家伙’真的要行动了?
莫非……
是什么仇敌?
我一拍巴掌,太有可能了!
我们羽阳观像来秉持行侠仗义的作派,除我跟小五外。其余几位年长的师兄皆有下山除暴安良的记录,尤其是道行跟武术修为造诣最高的大师兄,那更是常年被师傅委派到外面行侠仗义。
所以很可能,在这期间我们惹到了一股很可怕的邪教势力。他们的头子,也就是大师兄口中的‘老家伙’很可能这几日就会招兵买马的打上山来,也许是后天,也许就是天亮!
想到这里,我心头猛地一震,并突突的跳了起来,久久不能平息。
吞了一口唾沫后,我崇拜的看向大师兄,真佩服他老人家能顶住这么大的压力,跟我在这闲扯……
我说道:“大师兄,不用担心,咱们行得正,走得稳。什么老家伙,小不死的,但凡敢踏足咱们道观,保管他死无葬身之地!”
大师兄停下脚步,直着眼睛看着我刚想说什么,临到嘴边却又止住了。只见此刻豆大的汗珠从大师兄额头上滚下。
我心说坏了,这件事只怕没我想的那么简单,很可能那个‘老家伙’是当今世界最顶尖的高手,那么我们羽阳观此次只怕真的危险了。
但我吃惊归吃惊,心里头却一点也不怕。
我甩着胳膊,大义凛然的道:“师兄莫怕,不就是几个妖魔鬼怪吗?他奶奶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咱师兄弟们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没准还能生到一家当亲兄弟呢!”
一想到,自己投胎后有可能跟老臭着一张脸的师傅当亲兄弟就想笑,尤其是,当师傅还是我弟弟时,那才真是搞笑了!
终于大师兄还是扛不住‘莫名’的压力对我说道:“小师弟,事到如今,可攸关到咱们几个师兄弟的性命了,大师兄也不能瞒你了!”
大师兄话到此处,我还是不由的打了个机灵。
我之前虽以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没想到这个猜测是真的。
看来大师兄嘴里的‘老家伙’确实已经拉来了一车子红毛绿鬼的邪教人员计划攻山了。
我鼻子有些酸的想到:“我还没能跟春花在现实生活中见一面呢,这下好了,我们都成鬼了,也没啥说的了。只是苦了我那在山下的爹娘,只怕他们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真是长叹一句唉呀妈呀,心呼一声呜呼哀哉啊!”
大师兄又接着捶胸顿足说:“几位师弟他们,这哪里是去闭关了!这分明是那个‘老家伙’要害咱们几位师弟的性命了!”
“啊?什么!你再说一遍,是哪个老家伙要害二师兄他们?”
“就是咱们那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师傅啊!”大师兄气急败坏的道。
“哦,我说吗!”我一拍大腿道:“怪不得小时候第一眼看那个老东西就觉得这个乌黑干瘦的臭老头不是好鸟!原来——”我先是傻眼般的附和着,随后又跟被雷打了一般一跳三尺高,迷惑道:“等等,你是说师傅要害我们?”
虽然平日里师傅并不多待见我,见了我是非打即骂,但不是有句老话说的是,严师出高徒吗?
说白了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也离不开师傅平日里的鞭笞啊!
大师兄一步跨到我身边,捂住我的嘴,神色惊慌的看向四周,唯恐叫谁听到了动静,按住我的肩膀,急声道:“小师弟,你先冷静冷静,听我把话说完!”
原来师傅曾是个盗墓贼!他在跟人盗一个汉朝的古墓时中了一种极为厉害的赌咒——五毒咒!
这种毒咒煞是歹毒,中者不出三天就会毒发身亡。
跟他一起的同伙都因中咒而死,但师傅因为精通道法,所以用玄门正宗的道气暂时压下了毒咒。
待拖得残躯回到道观后翻阅古典,终于在一本道家杂记上找到一种可以转嫁毒咒的方法。
虽然这个法子可以转移毒咒,但缺点是一次只能转移一种毒咒。而五毒咒一共有五种毒咒,所以得要找五个人才行。
并且转移毒咒的条件也极为苛刻,双方必须都是修道之人,而且必须在对方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才能进行,否则毒咒会受到极为强烈的反噬。
这也就是师傅为何在无意发扬羽阳观的时候,又突然下山收留四师兄、我跟小五这三个半路出家的徒弟的原因了。而我听了这件事情的始末后,不禁毛骨为之悚然,血浆为之凝固,若真如大师兄所说,师傅当真比魔鬼还要狠毒百倍啊!
“大、大师兄,没看出来啊。您还真会说……说故事啊,可今天不是愚人节,咱可不能说笑啊!”显然这件事对我来说太过劲爆了,让我‘幼小’的心灵还一时还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