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懂得还真不少……”周白雪的话很短,很轻。
“还好,平时多看了点书,所以懂得一些……”欣雨谦虚而道,将手中的秀剑交还给了周白雪。
“那你没有喜欢的人吗?”欣雨继续问道。
“有,师兄欧阳木羽……我也知道,你也喜欢师兄。我看的出你们之间复杂的感情……”周白雪实话实说道。
“这…….”
“其实爱很简单,表达出来就好,人总是会长大的,我想相爱的人会幸福的……不过我通常将这爱化为一种动力……”周白雪笑了笑,有点凄凉,她不知不觉的挥舞起手中的灵犀。
欣雨玉肩轻耸,含笑而视,原来眼前的周白雪并非传言中的那般高高在上,而且她对于爱情的坦然,对修真的追求是如此的执着,这是自己所没有的,或许自己也该学会周白雪那般荡然底面对所拥有的一切,而不是逃避,对于欧阳木羽的爱,又不是一种罪过,何必将自己的感情深埋,到最后痛苦的依然还是自己。
“谢谢你……”欣雨忽然说道。
“其实事情都是很简单的……”周白雪点了点头。
“呵……谢谢你能陪我这么久,我现在已经没有事了……”欣雨扬起动人的笑容,在阳光下犹显的灿烂无比。
“哦……”周白雪秋眸轻眨,眼神之间带着一丝笑容,却只是轻轻地应着。
“我好像耽误了你不少时间,就不打扰你了……”欣雨朝周白雪挥了挥手,带着释然后的笑容,朝山下而去。
周白雪望着欣雨下山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扬,脸色的神采仿佛千百年不化的冰山,瞬间融化,多了几分异样的神采,她回神地看着溪中轻波流荡,寻找记忆中早已消失的梦……
暮色降临,残留的昏黄笼罩着寂静的大地,黑色的夜即将充斥世间的每一个角落,邪恶的气息愈演愈烈,风无助的咆哮,封魔坛异样的红光乍起,血腥的味道渐渐蔓延。
封魔坛旁,几道人影迎风而立,气息沉稳,修为极其不俗,尤其是中间那一白发苍苍却目露精光的老者,一身琉璃异光,似乎以达天人之境。
老者望着昏黄之幕,目光中徘徊起一丝留恋,嘴角轻动道:“夕阳无限好,可惜已经是尽了黄昏,就像这个穷俗世间已经到了末路,看来该是我们要改变这个世间的时候了。”
“妙前辈所言极是,所谓强胜弱凌,这个世间本就该是强者的天下,却偏偏被一些所谓的正派所霸占,还想将我们诛灭而尽。”身旁一黄袍道人附和而道。
若是欧阳木羽在场,定会认出此人,正是当年他的杀师仇人玄道,而他身旁之人,乃是当今第一的学者妙天书,除此之外,两人的一旁还站着一颇有年轻的男子,面孔也是极为熟悉。
“林严师侄,他们怎么还没有来?”玄道面向身旁的男子,语气中似乎有些不耐烦。
“禀师叔,他们应该在来的路上了,这暗僵尸可是阴邪之体,操纵起来极为困难。”男子必恭必敬道,他就是当年蜀山一劫中独自叛师而逃的林严,也就是欧阳木羽的师兄。
当年蜀山一劫,林严私自偷逃侥幸尚存,而后流落在华京,勉强能糊口度日,但身怀野心的他,自然不甘于与凡人为伍,千方百计想要出人头地,机缘巧合之下遇到妙天书,在妙天书的蛊惑之下,暗中替妙天书卖命,于此卷入了颠覆华京的阴谋之中。
“玄道道长,何必心急?水到自然渠成,物尽必有其用,妖神的反叛虽出乎我的预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而暗僵尸的出世,其实早就意味中由此一变,一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恐怕连自称玄算的叶圣人也难以测到这步……”妙天书语气淡然,但神情之间却有几分得意。
“比起叶圣人,妙前辈自然棋高一招,贫道对此一直佩服不已,这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实在是高招,高招呀!”
“呵呵,玄道道长太夸奖了,比起道长当年屠尽剑仙一门来说,就实在登不上台面了。”妙天书自遣道。
“当年之事就不必再提了,若是我师兄对我一直存有偏见,一心想赶尽杀绝,我也不会下如此痛手,至今我还依然内疚不已呀!”玄道露出一丝愧疚之色,但眼底却闪过阴邪的光芒,而身旁的林严则是冷笑一声,莫而不语。
封魔坛外荫木深深,暗无天日,因为当年封引魔王元神时,阴气甚重,以至于方圆十里内,鸟兽绝迹,少无人烟,早被华京政府颁布禁令,不准外人靠近一步,以免发生意外。
此时,寂静如常的树林内,忽地响起“沙沙”地草树声,似乎有什么在急速的移动,隐约之中,似乎有三道黑影一前一后飘飞而来。
封魔坛旁,妙天书长须一捋,笑意安然道:“哎……看来真是天命难为,老朽注定要成为这世间的罪人了。”
“妙前辈为何如出此言,在贫道看来,我们所作所为皆是顺应天命,又怎么是世间的罪人呢?”玄道听此一言,微皱眉目疑惑不解。
“古往今来,每一场变革都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无数生灵惨遭涂炭,这虽是天命,但看在眼里却也是极端的不忍。”
“妙前辈真是大智若愚,慈悲为怀……”玄道大叹一声,但嘴角却抹起阴冷的笑意,心中暗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尽会说些好话,这一切还不都是出自你手,老狐狸果然就是老狐狸,能把自己的野心说成是普渡众生的人,估计也只有你了。”
玄道话音刚落,封魔坛外的树林内,三道人影先后而出,道袍翻飞,其中两人肩上还扛着一散发着强烈阴气的干尸,浑身被玄铁链所捆,鼻息之间阴气乍隐乍现,空气之中透着一股莫名的寒气。
玄道见此三人,冷笑一声,但随即却迎了上去,道:“久仰王道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派非凡,真是令贫道五体投地。”
“玄道道长真是过奖了,此话应当是贫道说才是……这暗僵尸贫道已经带来了,其他的就要有劳妙前辈以及玄道道长了。”王道长早看出玄道只是寒暄之意,也客套了两句。
“王道长如此帮忙,真是让老朽感激不尽,日后如果有劳老朽的地方,请不要客气,尽管吩咐就是……”妙天书依然淡然而道,实在看不出是真意还是假情。
“妙前辈实在太客气了,贫道怎敢吩咐妙前辈,能得妙前辈赏识,乃是贫道的荣幸,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就尽管开口就是。”比起玄道来,王道长对妙天书更是恭敬不已,因那日玄道就提出一切的计划皆是出自妙天书之手,如此厉害之人,他何能不好好巴结巴结呢?
“甚好,甚好,那好话就不多说了……既然万事俱备,东风已至,看来也该是我们动手的时候了,等会还要有劳王道长等人替老朽护法……”妙天书轻捋白须,微微点头道:“这封魔坛阴气本就是极重,魔王元神虽被封引,但还蕴藏这极大的威力,一切小心为妙,此事只可成功,不需失败,都明白吗?”
玄道等人齐齐点头,神色也凝重了许多。
“王道长,让他们把暗僵尸放到封魔坛之上。”妙天书道。
王道长点了点头,示意狐飞两人将暗僵尸放到封魔坛上,而狐飞二人虽被有些受气,但毕竟眼前都是前辈高人,自然要看脸色行事,匆匆忙忙将暗僵尸放置在封魔坛中央后,速速退下。
“妙前辈,贫道还有一事不明,为何一定要用暗僵尸才能使得魔王复活,难道其他就不行吗?”王道长有些疑惑道。
“据三百年前的记载,魔王生前修炼的乃是阴魔功,身体也是极阴之体,与暗僵尸极为相似,除此之外,魔王一旦复活将带有强大的阴气,若是普通之体,定当受不了阴气侵蚀,这世间恐唯有着暗僵尸,才能承受如此强大的阴气,待会封魔坛开启之后,尔等就要速速退去,不然后果自负……”妙天书露出谨慎之色,显然复活魔王要比想象中的要困难许多。
玄道等人听闻,自然也是露出惊讶之色,但不管如何,等会还是保命要尽。
此刻,暗僵尸被玄铁链锁住弹动不得,但因为感受到封魔坛内所散发的强大阴气,而躁动兴奋不已,彻得玄铁链铛铛直响。
夜幕已至,黑暗吞噬着眼前的一切,月色淡然,星辰若隐若现,似乎在预示着即将发生之事。
封魔坛中,异样的红光陡然皱起,妙天书掐指一算,时辰已然而到。
“王道长,待会等老朽的提示,就解开暗僵尸身上的玄铁链,不得迟疑。”妙天书叮嘱道。
“明白。”
妙天书下颌轻点,双手合并,不停变幻着各种手势,嘴里呢喃不止,如大悲如来咒般在空气中回荡不定,似乎每一声响撞在胸口一般,沉闷无比。
忽地,狂风大起,飞砂走石,树摇枝摆,声势惊人。
玄道等人的衣袍随之翻飞而起,在空中不断涌动,四周的气氛愈渐凝重,狐飞两人甚至有些难以支撑,逗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下。
此时,封魔坛中,红光摇曳不定,空气急剧地凝缩而起,似乎要胀开一般,而中央的暗僵尸好似预感到什么,恐惧地开始挣扎,前后的横移乱动,鼻息间的阴气也愈来愈浓,似乎与封魔坛所散发出的阴气,同息同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