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那款国外的沐浴露的香味。味道很淡，与她发间的茉莉花香混合在一起，让她心头发热。
傅清雨慌乱的低下了头，脸上却一派镇定。放下笔，按他的话拿起协议书来看。
顾长天松开手，人却没有离开。手依然撑在茶几上，保持着俯身凑过来的姿势。
傅清雨翻开协议书，一页页的看，却根本看不进去。眼角的余光瞥见顾长天在看着她，她有些无措。想到顾长天是用仇恨的眼神瞪着她，她觉得自己浑身插满了乱箭。翻协议的手指有些打抖。过了半晌，她实在忍不住，状似不经意的抬头看顾长天。
四目交汇，他望着她。眼中倒映着她的影子，却没有意想中的仇恨。
傅清雨被他看得有些心慌。
好在顾长天见她看他，他才移开目光，人却依然撑在茶几上没有动。
傅清雨扫了一眼两人的距离，心里突了一下。心想他干嘛靠这么近，知不知道这样让她很不自在？
“傅清雨！”顾长天忽然叫到。
“嗯？”傅清雨压下心里的惊惧，镇定的应了一声。顾长天就微微凑近了些，身上的热气扑了过来，她吓得立即往后缩了缩。看到顾长天伸过手来，顺着他的方向看到了自己手里的离婚协议书。
他是要拿她手里的协议？
傅清雨思索要不要主动递给他的时候，茶几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来电提示音却是《梦中的婚礼曲》。
熟悉动听的旋律在耳边回荡，傅清雨的心揪了一下。
顾长天弹的最好的钢琴曲就是这首《梦中的婚礼曲》，他曾经教过她。
“我接一下电话。”顾长天站起来，拿起电话。
傅清雨忙点了点头，顾长天就走到窗户旁边接电话。
“阿成，什么事？”
傅清雨又拿起协议来看，耳朵却关注着顾长天。
顾长天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单手插在兜里，身姿挺拔。声音不徐不疾。阿成不知道在说什么，他静静的听着。过了一会才听到他说：“…………嗯，直接找黑道的人吧，尽快追回余款。”
傅清雨心中威震，他还跟黑道的人有来往？会不会很危险？
“……他开多少钱？嗯……丽人绝对不能被收购！…………媒体那边打个招呼，鼎盛建设的意外不要见报。鼎盛现在已经严重亏空，……做的再好，也会有漏洞，你好好的查一查。”
傅清雨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的背影，不想顾长天说着说着就忽然转过身来，他就望进了她的眼睛里。“……下午的会议？推迟一个小时吧，我等下回公司。”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傅清雨镇定的将目光移到手中的协议书上，说到：“协议我看完了，没有问题。”
顾长天看了她一会，才道：“我妈让我不要亏待你，你如果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婆婆已经知道了？
而且，同意他们离婚？
傅清雨心里有些空。她哪有什么要求？只要顾长天不再恨她就够了。
“我……”她刚开口想说没有要求，顾长天就说：“家里有什么茶？”
傅清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不是很讨厌她，说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吗？居然要喝茶？跟她？……也许他真的是口渴了。她淡然的放下了协议书说到：“有绿茶、龙井、茉莉花茶……你想喝什么？”
顾长天在对面坐下，轻轻的把手机放到茶几上。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钢笔，盖上笔帽揣进了兜里。说：“茉莉花茶吧……”
他从前不喝茶，原来喜欢喝花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