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只能这么回答。
“对啊！”施予也是刚反应过来：“你不是夜盲症嘛？我都看不见你怎么看见的？”
“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现在看的非常清楚！”我实话实说：“而且，我还想跟你们确认一件事。”
“什么？”施予问。
我抬起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问道：“你们能不能告诉我，现在天上，有星星，或者月亮吗？”
老王一听我这么问，赶紧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掏出手电照我的眼睛，然后马上关掉。但奇怪的是，那强光手电照在我眼睛上我却一点都不觉得晃眼。
“怎么？什么情况？”我迷惑地问老王。
“灰色的。”老王回答，然后冲吴起说：“找出老白的位置，叫她赶紧过来。”
灰色的？是说我的眼睛吗？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白元。那天在研究所里他摘下墨镜的时候，一双灰色的眼睛让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是说我的眼睛变成灰色了？为什么？”我赶紧追问，大家紧张的神情让我心里非常不安。其实如果从此以后我的眼睛都可以在晚上看的如此清楚，这难道不是一件非常值得庆幸的事吗？就算眼睛颜色变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啊？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我扭头看向施予，她正低着头咬着嘴唇，看不见脸上什么表情，而一旁的阿莹却是用非常直白的眼神看着我，流露出来的是担心和悲伤。
我深呼吸了一口，走到施予边上，用尽量轻松的语气笑着问她：“我说，大小姐，出了什么事儿您好歹知会我一声呗？”
施予依然埋着头，想了一会，说：“就是说，你可能活不到天亮。”
这时，白元从前面的树林里跑了回来，老王马上迎上去询问情况，具体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大概就是白元比我更早发现了那群人，就先过去做了侦查，后面好像还说了些什么，然后看着我做了一番讨论。但是我脑子里现在很难分辨他们的声音，只有施予刚才那句话在不停地回响，为什么我就要死了？我睡着这点儿功夫，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六子！叫你呐！”老王拍了拍我的脸，把我从恍惚中叫醒。“老白问你话呢！”
“啊？”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问白元：“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你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白元问。
“白天的时候很正常啊？刚才睡一觉起来就这样了！”对此我确实毫无头绪。
老王也点点头，说：“恩！至少天黑前他的瞳色一直都很正常。”
白元想了想，接着问：“那你到这里之后，到过哪里，碰过什么，吃过什么？”
我正挠破脑袋地回忆到这里之后经历的一切，但怎么也想不出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突然，从湖泊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吓得我整个人就是一震！爆炸声在山峰之间回响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老王拿起望远镜朝那边看去，叫道：“我靠！那帮孙子在放雷管！”
白元一惊，赶紧拿过老王的望远镜看了看，说：“糟了，他们想炸进去！”
“他们找到入口了？怎么可能？”施予非常惊讶。
“我也是觉得他们出现在附近很蹊跷，刚才就潜过去看了一下。”白元放下望远镜，跟施予说：“不光是李家的，还有五个是外国人，一个老头，另外四个应该是雇佣兵。李家可能就是从他们那里得到了线索。而且……”白元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好像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你接着说。”施予看着白元，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你朋友也跟他们在一起。”白元说。
施予的嘴微微张了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就更麻烦了。”老王点上烟，跟白元一起望着湖泊的方向，说：“如果他们打算现在就下去，绝对死路一条。”
“我说……”我举了举手：“我据说好像也快死了。”
老王只是“啧”了一声，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所有人都跟着陷入了沉默，直到又一声巨响从湖边传来。
“他们大概还需要多少时间？”施予问道。
“外墙很厚，照这个速度，应该还要半个小时。”白元回答说。
“你觉得我们有机会吗？”施予接着问。
“百分之二十。”白元说。
老王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叉着腰说：“可是如果不去的话，他们都会死。六子，还有李亦辰。”
“可是，我不能……”施予话没说完，内心显得非常挣扎。
阿莹摸着施予的头，微笑着说：“放心吧，这里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上次都能成功脱险，这次也没问题的。”
施予抬头看了看他们，又扭头看了看一边的吴起，只见吴起已经把仪器归置好，背着背包，俨然一副准备出发的样子了。
施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拍手说：“行！走！”
所有人开始迅速收拾装备，我赶紧一把抓住施予的手问她：“走？走去哪儿？”
施予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去找你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原来还有救！这个消息让我立马振奋起来，虽然自己莫名其妙地就遇到了生命危险，而且成功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二十，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兴奋，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活了二十几年感觉从未有像现在这样情绪高涨过。
我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自己的装备，来到白元旁边。
“一会儿边走边说吧。”白元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而在到那边之前，我也确实有很多问题要问他。
“都收拾好了吗？”老王问。
我们都点了点头，老王接着说：“老白带路，不要开手电，不要大声说话，不要掉队，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呆在我和老白后面！小刘保护好大小姐，小吴和六子跟紧我，特别是你，六子！”老王走到我面前，轻声说：“无论你看到什么，绝对不能离开队伍，实在不行就把眼睛闭上！”
我不是很明白老王的意思，象征性的点了点头，队伍就出发了。这里到湖边大概一公里多的路程，需要穿过一片小树林，正常速度的话，走过去大概需要20分钟，老王和白元并排走在前面，我几乎是紧贴在白元身后，用尽量小的声音问我憋了半天的问题。
“我说，我着眼睛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这是一种辐射病，你的眼睛会在短时间内拥有超长的夜视能力，你可能觉得你的眼睛进化了，其实并不是。”白元指了指天空，说：“现在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都非常明亮清晰，但你却什么都看不到对不对？”
“恩。”我点了点头。
白元继续说：“因为你的眼睛现在并不是靠光线来分辨事物的。就算太阳出来了，你看到的世界跟现在也是一模一样。”
我突然想起来老王用强光手电照我的眼睛的时候，我一点都没觉得刺眼，那可是能短时间致盲的强光。
“如果能一直保持这样，倒也并不是坏事，但是我刚才说了，这是一种辐射病，上一个得同样病的人，在眼睛变异后的5个小时，就脑出血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