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柒柒微微地皱着眉头地看着抓住自己手腕的手,缓缓地抬眸看向那人的脸,只觉得此时的韶光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他浑身散发着无一不在的张扬的高贵与优雅。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穿着黑色的西服,经过精心裁剪的西服衬托出他优雅不俗的气质和王子般的空灵与俊秀。
韶光的眼睛没有留意周围的一切,他只是静静地望着舒柒柒,不停地打量着舒柒柒的脸色,那双深邃的眸子,似乎要把舒柒柒看穿,看透,那双冷冽的眸子,让人不寒而栗……
韶光看到站在舒柒柒身旁的男人,微微地皱起眉头,他是听到男人的惊呼,才知道舒柒柒也在此处。
世界真的是太小了,她舒柒柒上个洗手间也能遇到韶光,她的视线很快就从韶光的身上淡淡地移开,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别的表情,一派波澜不惊。
刚才的意大利男人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常,以为韶光也是错认自己的女神,好心地提醒韶光,“这位先生,您这样一直抓住别人的手腕不好吧!”
可是,韶光是谁,怎么会任人对着自己指点,并没有理会男人的话,挡在那个男人,低着嗓子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他这是对自己出现在这里有意见,还是自己不配来这里就餐?舒柒柒红唇微微地勾勒出一抹讽刺。
没有去看他,反正从那一天开始,自己已经决定和他做陌生人,没有必要在这里向陌生人交代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那个圈子难道只教会你横行无礼么?”韶光的语调夹杂着浓浓的冷傲。
舒柒柒无声地冷笑着,她什么时候轮到他管教了,即使自己娇蛮跋扈,也不关他的事情,微微用力挣脱他握住的自己手腕的手,可是韶光似是和她较劲一般,任她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他的手。
“这位先生,请放手!”舒柒柒语笑嫣然,滢滢流水拂过韶光的心底,他知道她虽然在笑,但是却冷得要命。
韶光的眉头拧了拧,而此时一直被他挡住的意大利男人,伸手去掰开韶光搭在舒柒柒手腕上的手,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说道“先生,难道你没听到么,这么小姐让你放手!”
多管闲事!韶光的脸色沉了沉,眼眸闪过一丝的冷光,把意大利男人用力一推,推出几步,自己却上前几步,舒柒柒站在原地没有动,事实上她被韶光抓住手腕,动弹不了半分,再说了,她没有必要逃,当下目光直直地迎上韶光那冷冽的眸光。
“柒柒,我们真的要如此生分么?”韶光微微地皱眉,他极其的讨厌舒柒柒不带任何感情地唤他‘先生’。
他们明明是对方最亲近的人,究竟是为何,他的柒柒离他越来越远。
“我们熟悉过吗?”淡淡地扫了韶光一眼,舒柒柒冷冷地开口,目光再次落在与手腕交缠的五指,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堆,“先生,请自重!”
或许意大利人比较热情奔放,不拘小节,做事随便,此时那个男人再次上前来,帮助舒柒柒甩掉韶光的手,那人的力有些大,竟然真的把两人的手分开来,由于两股来自不同地方的冲力,舒柒柒的腕表蓦然地跌落在地上,舒柒柒并没有去看那腕表,更加没有弯下腰去捡那腕表,而是淡淡地朝着那个意大利男人说了一句,“Grazie!”转身便离开了,而那个男人也跟着追上去,因为他确切地知道刚才还在否认的女人就是他的女神。
韶光并没有去追,而是弯腰拿起了舒柒柒遗落在地上的腕表,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手上的腕表,腕表跌落的时候,他明明察觉到舒柒柒手腕上出现了几抹的粗糙,似是伤痕。
他记得五年前的舒柒柒,手腕是光洁无瑕的,如今却有了几抹类似于伤痕的痕迹。
想到这里,韶光有些震撼地看着舒柒柒离去的身影,抬手轻轻地抚摸着手上的腕表,微微地皱起眉。
五年前她在美国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事情?那个男人不是把她保护得很好的么?
他没有追上去问舒柒柒,他更加没有胆量去问,他害怕她的答案。
韶光有些心不在焉,就连向暖来到他的身后,拍了几下他的肩,韶光都没有反应过来。
“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向暖皱着眉头问道。
“没什么!”韶光淡淡回到,不着痕迹地把舒柒柒的腕表揣进了自己的口袋,转过身朝向暖笑了笑,“回去吧!”
向暖也没有多想,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刚才在等韶光的时候,他喝的水有点多,此刻不得不去解决,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你先回去吧,我去解决一下人生大事再回去。”
说着,双手插兜,和韶光擦肩而过。
看着向暖所走的方向,韶光站在原地不动,但神情微微地变了,神色复杂地盯着向暖的背影,但终究没有出声,有些焦躁地朝着自己所在的包间方向走去。
女洗手间,舒柒柒把水龙头的水开到最大,那‘哗啦哗啦’的声音,竟也没能够冲掉自己心中的烦躁,掬了一捧水,朝脸上一抹,她还是没能冷静下来,视线落在镜子里的人,美轮美奂,只是那眉头微微地拢起。
伸手去关掉水龙头的水,却意外地瞥见了那白皙的手腕上,缠绕着两三条暗红色的线条。
那是五年前,她精神失常的时候,留下来的痕迹。
看着那暗红色的线条,她的思绪渐渐地飘远了。
五年前,她被韶光一巴掌打到了美国,其实在那之前,她就被医生诊断患有轻微的抑郁症,偶尔会有神志不清,只是因为韶光的那一巴掌,她的病情变得有些重了,她经常神志昏蒙,时清时昧,呼之能应,或时有谵语,精神恍惚的时候,她只记得自己是个时常去伤害别人的狠毒女人,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用刀子去伤害自己,每当那冰冷的刀子接触到自己灼热的皮肤时,她竟然会感到异常的兴奋,所以她不停用刀子去划手腕的血脉,似乎唯有这样,才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狠毒的女人。
或许自己是幸运的,每次割脉的时候,都遇上了Kert,真是可惜了某些人,她到底是命大。
想到这里,舒柒柒的唇角又是勾起了一抹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