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一天的清晨,新生活的开端,有人说,把每一天当最后一天来过,人生会变地精彩很多。
那么倘若一个人的精彩主观立意成睡觉,会不会也算不虚此生呢,还是说,这只是一个无聊的悖论。
可这居然是四个大学生的真实写照。
且看那个简朴的寝室,好像从昨天中午关了以后就没有再开过。
寝室内部阴阴沉沉,寂静到恐怖,不再有烦人的闹钟声,也没了闹人的呼噜声,剩下的只是安静,仿佛世界就静止在这一刻了。
渗人,剩人。
“嘎吱”一声。
紧接着是无休止的呻吟声。
静谧已被打破,安静的地方好似枯木逢春,美好了起来。
“快起来上课,下午还有课呢,懒逼们。”粗犷的声音先是响起,带着意犹未尽的睡意。
“几点了啊,就起床?”又一个清新的声音问道。
“待老夫算上一卦,此情此景,定在——咦?”胡为在床上滚了两圈,抄起手机,可当他看到那些正常的数字以后竟有些疑惑起来,“十点,为什么是十点,我们穿越了?”
“穿越你大爷啊,破手机坏了吧。”陈壕没好气地说道,他最不认同异想天开了。
可是下一秒,他的眼神就定格在手机屏幕上,不再说话。
“真的是十点!”
“快看日期,真假啊还能穿越。”周灿急不可耐地问道,其实他也是个喜欢天马行空的家伙,只是很少表现出来,因为这种特性常常是被嘲讽的对象。
“4月1日,愚人节,我去啊,我们睡到了第二天上午,这不是开玩笑呢吧!”胡为将双眼擦了又擦,不敢相信地说道。
“课,我们的课啊,节节点名的课啊!”臧昊和周灿苦着脸,同时苦恼道,现实往往是最骨感的。
“太棒了,补足了觉,今晚可以去包夜了。”陈壕欢呼雀跃起来,他倒不在意上什么课,只想着这么好的睡眠不好好利用下太浪费了。
“快起床,麻利点还能上第二节课,我去,我的好学生记录被抹黑了。”臧昊怪叫一声,手忙脚乱起来,被点名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他这个一班之长,不能起这样消极的带头作用。
然而,人在慌乱的时候往往会犯错,例如他。
“咔”一声,床沿给他掀开了,对,没错,轻轻地掀开了!
其余三人屏住呼吸,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像是在看怪物一样。
“死胖子,你这动作还能加特技的哈。”周灿咽了口唾沫,率先打破了沉寂。
“胖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他了,连床沿都能挤开,那也是一种境界了。”胡为调侃道,试图将这个奇怪的气氛弄的活跃一些。
“胖子,你们才是死胖子,你们全家都是死胖子!”臧昊很不满地嘟囔道,心里已经将刚才的行为归结为床沿老化了,只是,在他下床那一刹那。
“嘎登”一声,辅助下床的铁蹬子给他踩掉了。
“不科学这个……”臧昊摸了摸脑袋,嘀咕着,“什么时候学校的设施这么差了,我得找导员反映一下!”
此人抱怨着总算下了床,习惯性地忘椅子上一靠,长呼着一口气。
哗啦——
木头爆裂的声音!
没错,他的椅子也报废了。
咕噜——
三人咽了口唾沫,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个怪物。
俗话说事不过三,偶尔发生个意外是无可厚非的,可是短时间内这接连三次的意外有些说不过去了,难道将责任归咎在学校设施的质量差上就能解决问题么……
“这个,你们要相信我,纯属意外的事!”臧昊脸上一副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的表情,嘴上倒先辩解了起来。
可是,说实话,这种说法,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惊魂未定的他顺势抓起桌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然而,“嘭”一声,四分五裂的水杯玻璃碴子落在地上哗哗响着,他的身上自然被溅湿了大片,大片的水珠霸占了他的手臂和背心,不断滴落着。
“哇噻,这水杯可不是学校配的哦,难不成你的杯子也是劣质的哈哈。”胡为的尖嗓子先是怪叫起来。
“你确定没吃大力水手的菠菜,居然这么大力气?”周灿也问道。
“不对,不对。”臧昊没有理会二人的调侃,反而是严肃起来,像是再思索什么。
只见他一会儿摸摸手臂,一会儿握握拳头,不停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在怀疑是否变成了怪物。
半晌,好像没有发现什么新大陆的他站起身,走到胡为的床边,伸手一把将他拽了下来,然后举过头顶挥动着,毫不费力的样子,连陈壕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吕布提纪灵,如提五岁童稚尔,这历史上经典的一幕貌似被完美地重演。
“雅蠛蝶,雅蠛蝶,死胖子哪来这么大力气的,快放本帅哥下来!”胡为被摇的晕晕乎乎,嘴里依旧不老实着。
“这——不科学!”周灿和陈壕两人都在床上坐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骇人的景象。
好一会儿,臧昊总算将胡为给放了下来,表情依旧严肃,自言自语着:
“真奇怪,力气变的好大。”
“呼——”落在地上的胡为长呼了一口气,拍了拍加速跳动的小心脏,脚底生风,一把窜上了床,竟留下一道道残影。
这……
胡为的诡异行为顺利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那个,胡姓男子,刚才那波再来一遍,我没怎么看清。”臧昊看着床上的胡为,说道。
“什么再来一遍,别想骗我过去给你抡圈玩。”胡为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有些谨慎地看着臧昊,刚才的转圈着实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胡为,再来一遍呗,刚才你的速度好快,我都没看清。”陈壕也说道,心底希望但愿不是眼花,太诡异了。
只是周灿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们,在他眼中,胡为不就是跟以前一样爬上床么,虽然动作风骚了点,但那是一如既往的特性,有什么很反常的地方么。
想着,他好好擦了擦眼睛,观察胡为的一言一行,万一有什么笑话被他错过真是太可惜了。
“老子是那种淫威四射的人么,快下来再跑一遍。”臧昊点燃一根烟,狠吸了一口,将烟雾全喷到胡为床上,试图给他逼下来。
哦,忘了说了,这个寝室除了胡为,其他人都抽烟,一般人很难想像他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坚持下来不为所动的。
“不行——”胡为裹着被子,身躯妖娆地扭动着,闷骚的面庞上嵌着一张欠揍的嘴,又娘又尖的撒娇声简直令人作呕。
“胡为,快下来。”陈壕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
“不行,不行——”胡为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可是居然很乖乖地爬下了床。
三人很欣慰地看着胡为回心转意的样子,能凭他们的淫威请动胡为这样爱谁谁的小顽固是很有成就感的事。
“咦,我怎么下床了!”胡为怪叫了一声,不再胡乱扭动,而是很诧异自己的身体居然背着思维行动。
“说什么胡话啊,自己爬下来也能忘,不是老年痴呆症提前了吧。”臧昊说道,他早已经习惯胡为这样一天天胡说八道的样子了,这本来就和他的名字很相配。
“不是,不是这样的,真的,我的身体自己动了。”胡为满脸委屈地说道,这次还真不是他搞怪,他是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
陈壕和臧昊才不理会着胡为的胡言乱语,只是催促他再以最快的速度上床,而胡为还纠结着自己身体失控的问题,只不过在陈壕的一声大喝下乖乖窜上了床,残影再现。
“好快!”陈壕和臧昊惊叹道。
只有周灿一直摸着下巴沉思着,他发现有些不认同他们的惊叹或是言语。
在他眼中,胡为是很正常地爬上爬下,并没有出现什么所谓很快的速度,而后来在陈壕的几声催促下,倒是身体好似出现了言行不一的情况,就是行为反叛思维的动作,还有,陈壕的催促似乎跟这个有些许联系,因为他说话的时候有种散发能量的感觉。
思考着,周灿自己都害怕了,这些什么理论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他不知道,而且但凡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去想,都会感觉很天马行空,可是周灿本人就是感觉自己的感觉很靠谱,这是种从未有过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