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鈴聲一響,大家那種興奮的心情已經達到了極點,拿起書包,腳步是多麼的輕快,三五成群地奔向校外的餐館,幾十號人滿滿地坐了好幾桌。陳老師也被邀請了過來,班長和俊熙之間的矛盾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悄然消失了,倆人和和氣氣地安排著同學就餐。現場的氣氛那麼的愉悅,或許若干年後在回想起來,應該還是那麼的激動人心吧!——年輕就是愛折騰。小韓和雨薇、菲兒、白白坐在同一桌,當然有菲兒的地方必然有子傑在。一道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送了上來,大家迫不及待地開動了。有一些菜比較辣,雨薇很會照顧小韓,認真地幫他挑去辣椒,一邊的白白有些看不過去,調侃地說道:
「小韓你也太享受了吧!還有專人服務。」
「沒有啦,小韓怕吃辣椒,所以幫他挑出辣椒來而已。」
雨薇一邊認真挑著辣椒一邊維護著小韓。
「薇薇,我自己來就可以。」
被白白一說,小韓感到有些尷尬。
「吃辣椒還有美容功效,你個男生吃點沒事的。」
白白說完愛開玩笑地挑了一勺辣椒放到小韓的碗里。
「誒誒誒,不要不要。」
小韓手忙腳亂地拿開碗。可白白那敏捷的身手已經把一大勺辣椒倒進了他的碗中,看著已經入侵的辣椒,小韓一臉的無奈,開始忙著挑出碗裡的辣椒。看似一勺,可怎麼挑都好像還有,最後他忍不住直接拿去洗了。小韓站起來有些生悶氣地走開了,白白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很無語地說:
「這也太誇張了吧,有那麼怕辣椒嗎?」她轉過去拍拍菲兒的肩膀,「菲兒,看來你找到組織了,這世界上不止你一個人那麼怕吃辣椒,還是那種見到辣椒像是見到鬼一樣的人。」
菲兒側了一下身子看了看小韓離去的方向,嘴角憋了一下,看著白白說:
「看你做得好事,你可別往我碗裡放辣椒,我會生氣的!」
「你也怕吃辣椒的?」雨薇好奇地問菲兒
「是啊,超怕辣椒的,聞到那味道都有些受不了。」
「所以說都是見到辣椒像見到鬼一樣的人。誒,我好像認識你到現在都還沒聽你說過為什麼那麼怕辣椒,你是過敏還是什麼?」白白突然也好奇地問。
「是啊,我也只是知道你怕辣椒,還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怕辣椒?」子傑也產生了好奇看著菲兒問道。
「啊——其實是小的時候調皮,惹到狗了!然後被狗狂追,緊張到不行,結果跑得太急了,不小心掉進了辣椒田裡,搞得身上全是辣椒,好幾天都能聞到辣椒味。那味道夠嗆的,我都為了它哭了好幾天,從那以後就怕死辣椒。所以請你們別給我碗裡放辣椒,真心受不了。」
菲兒的話讓雨薇心裡咯噔了一下,她整個人傻了,這怎麼那麼像是小韓說過的話。她努力地回想著小韓說他害怕辣椒的原因,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眼神開始有些驚慌失措了,看著眼前的菲兒,她一遍又一遍地觀察著菲兒的髮型、眼睛、鼻子、嘴巴等等。腦海裡開始對各種不安地想法進行組織,就那麼一秒間,她想明白了——菲兒就是小小!那慌張地神態頓時顯得相當迷茫。這時菲兒好像感覺到了雨薇看她的眼神有些許的不同,她疑惑地問道:
「雨薇,你怎麼了?」
「啊——沒——什麼。」
雨薇馬上轉過頭,神情很失落又難受。她低著頭想著那些將會發生的情節,在她憂傷中,小韓洗了碗回來,走到雨薇旁邊,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
「我和你換個位坐,受不了白白!」
雨薇被小韓突然地拍打驚嚇到了,驚慌失措的樣子看著小韓,她的異常反應讓小韓感覺到不對勁,他有些擔心地看著她問道:
「你怎麼了,額頭都出汗了,沒事吧?」
「哦,沒——事。」
雨薇站了起來坐到小韓的位置上,有些微微顫抖的手吃力地拿起筷子,她努力地裝作沒事人。小韓一直看著她的每個動作,慢慢地坐了下來。飯桌上,雨薇變得沉默多了,面對小韓的疑問,三言兩語地說著,好像怕自己說錯什麼話。看著雨薇突然的反常行為,小韓不敢再
多問什麼,努力地照顧著她的情緒,幫她夾菜,安慰著她。大家好像都沒有發現到他們倆人情緒的變化,一切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狂歡著,各種玩笑地調侃著同學。時間慢慢地就到8點多,在陳老師的命令下大家也開始散了。大家還有些意猶未盡想著繼續下一個節,卻誰都不敢違背陳老師的命令,只好乖乖回家了。小韓陪伴著雨薇邊一路沉默地走向車站,在不安的情緒下,雨薇著急地想快點回家,腳步也慢慢地加快了,流動的空氣也急促了起來,這樣的氣氛讓小韓感到呼吸困難,他一把拉住雨薇問道:
「你怎麼了,剛剛到現在都不怎麼說話,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對讓你不開心?」
「沒事,人有些累,我想早點回去休息,你先走吧。」
「薇薇,其實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什麼事以後再說,你不是要去打工嗎!你先走啦。」
「打工不急啦,你聽我說完先。」
雨薇停下了腳步,她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小韓,她低著頭腦海裡一片空白,只想著快點離開這裡,自己好想靜靜地呆著。看著雨薇越來越不安的情緒,他害怕失去她,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慾望,他緊緊地握住雨薇的手說:
「薇薇,我想過了,我不想再失去擁有你的幸福,你可以和我——」
「小韓,如果你找到小小了,你會怎麼樣?」雨薇突然鎮定了下來,推開了小韓的手說。
「可我等這個如果,等到已經看不到希望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繼續下去,我怕以後連你也會是我的後悔!我……」
「我先走了。」
雨薇眼紅紅地泛著淚光,轉身走了。小韓整個人呆掉了,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看著雨薇慢慢離去的身影,他沒有追上去,因為小小的問題好像是他們之間永遠的坎,即使和她再說什麼都好像改變不了結果,他就這樣目送著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本來一切過得好好的,一下子又變得那麼的失落。
一整晚,他都在想著雨薇的事,從車站回想到吃飯,再回想到放學,就這樣一點一點地回想著,回想著今天哪裡做錯了,那讓她感到不對,結果越想越亂。他迫不及待地希望明天快點到來,他多麼想把她抱進懷裡,告訴她,她在他心裡已經是那麼的重要。可惜這一切還只是停留在小韓的想象中。
第二天一大早,小韓確實和昨晚自己想得那樣,早早的就到學校門口。他在門口徘徊著,不停地遠望著雨薇來學校的方向。一個又一個神似的身影,一次又一次的興奮和失落,就像過去他在尋找小小的經歷那樣,只是他知道雨薇一定會出現在那個方向。也許過了一個小時,也可能是兩個小時。雨薇出現在小韓的視野里,他興奮的像只小兔那樣,奔著跳著向雨薇的方向跑了過來。雨薇看到他向自己跑來,停住了腳步,驚嚇的表情看著小韓。小韓跑到她面前,相當興奮地說:
「薇薇,早啊,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
「你怎麼在這裡,幹嘛不回班?」
「因為是你啊。」
雨薇並沒有任何高興的樣子,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的表情。雨薇冷淡地反應,小韓還是想著熱情去對待她,在小韓的積極下,雨薇只好和他一起回班。一路上雨薇沒說幾句話,小韓一直忙著找話題,硬生生地逼著自己。一整天,他感覺到雨薇在用自己之前對她的態度,那樣的對待自己,他終於體會到了之前雨薇被他那樣的對待是什麼的心情,知道自己心裡有些難受,卻安慰自己這只是暫時的,也許是之前的態度讓雨薇沒有了安全感,他認為要通過努力讓她感受到自己真切的關心。
在節目排練的第一天,早晨的空氣流動得相當順暢,洋溢著音律的氣息。人人心裡都有一個節奏,張張臉都是那麼的喜出望外,跨出的每一步都是充滿了活力,班裡到處是音樂的味道,不知道還以為進錯班級來到音樂室了。可可很欣慰大家對這次節目空前的支持,倍感興趣。在可可的安排下,大家都有了各自負責的部分。一放學紛紛匯聚到學校會場——活動的表演場地就在哪裡。可可開始安排大家的站位和排序,由於學校沒有相關樂器,一些樂器還需要到可可家借。大家站在那演示著,沒有樂器,沒人發聲,一切感覺有些像在演啞劇,多少有些滑稽而好笑。簡單地走了下過場大家散了,可可和學校申請了地方放樂器,帶上幾個同學準備回家借樂器去——小韓因為打工的關係,可可怕影響到他,讓他負責大家的後勤工作,幫幫忙之類的。
他們打了輛的士,差不多二十分鐘的路程就到可可家了,幾個人來到他家門前,深深的被這所房子吸引了,一間相當文藝風格的樓房。一進門口,墻上掛了好幾件說不上是什麼的工藝品,有木製的,有鐵皮做的。小韓東張西望如同來到藝術館參觀,可可讓他們在客廳等,自己進了後院那邊,很明顯家人都不在家。當大家在研究著那些擺放在客廳的奇怪樂器時,可可回來了,讓大家到後院搬東西。在後院的樓梯處有個小門,走進去首先進入視線的是一架被掏空的小型鋼琴,小韓好奇地上前去彈了幾下,他本以為是架壞掉的鋼琴,卻沒想到能彈出聲音來,看著各種顛倒傳統造型的樂器,真的可以用上高佬的那些感歎成語了。可可讓大家搬上幾個他選擇出來的樂器,急匆匆地走了。李曉開玩笑地對他說:
「你怎麼像是做賊似的,一定是沒和家人報備就想直接拿走,還是這裡根本就不是你家。」
「別扯了,我們還得趕回學校去。放心啦,這些樂器有些還是我改造的,回頭和我爸說下就好,他很支持我搞和音樂有關的東西。我們要快點,晚了學校關門了就麻煩。」
送完樂器,天色已經黑了,俊熙提議大家一起去吃晚飯在回家,可各個都有原因先走了。小韓也自己走了,南陵街上每家每戶的廚具又在開始舞動著,空氣中飄逝著南方美食的味道,又一天了。
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大家一放學就忙著排練,可年輕都是意氣風發,一開始那麼的不默契,使得互相之間有些小矛盾發生,私下開始不滿對方的一些地方,這讓可可感覺到管理越來越吃力,俊熙和班長站在了同一條戰線內,調和著大家的情緒,讓大家慢慢的磨合——總感覺有些吃力不討好。對於小韓來說,他更在意的是雨薇此時的情緒,無時無刻地注視著她,總是怕那些可怕的情況會發生,小心翼翼地注意著自己的每一個行為。她渴了馬上買水給她,她隨便說個什麼東西,他都努力的為她辦到。他無意地發現自己好像子傑,就像他那樣在意著菲兒。這讓他有些苦澀,他討厭自己在慢慢地變成那個讓自己感到不適的人。他一直認為菲兒和子傑之間那不是愛,只是一種錯覺上的依賴——那他此時做得何嘗不是。感情總是讓人失去理智,即使那不是愛,也得忍痛苦苦地去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