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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致夏尔·德·塞维尼

在等待你来信的时候,我告诉你一个非常有趣的小故事。你曾为某某小姐惋惜过,把没有娶她视为你的不幸,认为你最好的朋友拉瓦尔丹夫人和拉法耶特夫人极力反对你的幸福,要使你完蛋。一个贵族出身的姑娘,长得俊俏,有十万埃居嫁资!这样重要的婚姻对象在我们手中而不加以利用,那岂不是准备永远不结婚,而像一个可怜虫一样了此终生吗?

德某某侯爵并不那么难弄:某某小姐同他缔结了良缘。如果把那件事搅黄了一定会被诅咒的:你看看她过的日子,她是个圣人,是所有妇女的榜样。确实,我最亲爱的,当时你一直准备上吊,直到娶了莫龙小姐为止;你没有更好的做法了,我们等着看结果吧。某某小姐青年时代家境非常好,曾使拉法耶特夫人说,她本不想为她儿子花一百万的,然而她居然会古怪地转向上帝一边:上帝是她的情夫,是她所爱的对象,一切都集中在这唯一的情感上。因为这个女人身上一切都很极端,所以她的头脑经受不住她那过分的热情和过分强烈的慈悲。为了满足这颗马德莱娜的心,她想利用那些描述荒漠中圣父和忏悔圣徒们生活的好作品及他们中的好榜样。她想成为这些令人赞叹的故事中的唐吉诃德。半个月前,清晨四点钟,她带了五六个皮斯托尔和一个小仆从离家出走了。她在市郊找了一辆马车,她上了马车,孤身一人去了鲁昂,她万分悲痛,语无伦次,生怕碰到坏人。她到达鲁昂后,在那儿购买东西准备上一艘去印度的大船。

那是上帝召唤她的地方,是她想以苦行赎罪的地方,是她在地图上看到可以吸引她穿粗布衣去了结自己一生的地方,是她去世时佐齐默神甫将去给她授圣体的地方。

她对自己的决定很高兴,她清楚地看出,这正是上帝要求她的。她将小仆从打发回他家乡,一个人焦急地等待着船启航。延迟出发的每时每刻她都需要她的好天使来安慰她,她圣洁地忘记了她的丈夫、她的女儿、她的父亲和她全家,她时时刻刻在说:

啊,勇气,我的胆量,绝无人类的弱点。

她似乎如愿以偿了,她已临近使她永远离开我们大陆的幸福时刻,她遵循福音的律法,脱离一切去追随耶稣基督。当时她家里的人发现她没回来吃午饭,便去附近的教堂找,她不在。大家以为她晚上会回来的,但晚上还是没有消息。他们开始感到惊奇了,他们问她的仆从们,他的仆从也一无所知。有一个小仆从和她在一起。

她可能会在Port-RoyaldesChamps2修道院里,可那儿也没有。她会在哪儿呢?大家跑到上帕斯的圣·雅克神甫那里。神甫说,他已好长时间没听她忏悔了,他看到她满脑子是离奇的想法和对泰巴伊德3的过分向往,就好像神甫太简单、太老实似的,所以他不想过问她的品行。这下,大家不知道该再向谁求助了:一天,两天,三天,六天,人们派人去几个海港找。有人极其偶然地在鲁昂发现她正要去迪耶普,再从那儿去天涯海角,于是便抓住她,非常漂亮地把她带了回来。她有点尴尬:我去,我在……激情如此地左右我4。

她的一位知己说出了她的意图:她在家里很痛苦,她想对不在巴黎、并且更喜欢文雅而不鲁莽的丈夫隐瞒这种荒唐的想法。她丈夫的母亲去向拉瓦尔丹夫人诉苦,拉瓦尔丹夫人却笑得前仰后合,并对我女儿说:“你现在原谅我没让你弟弟娶这位公主了吗?”有人也把这个悲剧性的故事讲给拉法耶特夫人听,她非常高兴地向我重复了这件事,并要我问你是否还很生她的气,她坚持认为,你永远不会后悔没有娶一个疯疯癫癫的人。我们不敢对她的朋友格里尼昂小姐讲这件事,她现在正咕哝着朝圣之类的事,而且为了早日去朝圣,她陷入深深的缄默之中。你对这个小故事怎么看?它使你烦恼吗?你不高兴吗?

再见,我的儿子。朔姆贝格先生带领二万五千人向德国进军;这是为了促成皇帝更快地签字。其余的事报纸上将会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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