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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流氓风波(二)

马小跳很早就搞清楚了,女人都是蛮不讲理的动物。比如他前世的那个女友张小花,就经常耍性子让他做一些表现白痴的行为,这种举动在看了一部韩国爱情片后达到了顶峰。马小跳曾经在一天之内换过三次高根鞋,在大厅广众之下被扇过好几个耳光。尤其让人郁闷的是,在你没脸没皮地照她的话做了之后,她又觉得你这人唯唯诺诺没意思,一脚把你踢的远远的。  知道归知道,碰到这种情况他还是手足无措。就算两辈子加在一起,他跟女孩子打交道的时间也是少的可怜,因此对女孩们的一些小伎俩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比如这架梨花带雨,在张小花手里就是战无不胜的大杀器。现在虽然换了人,可效果还是差不多。  片刻功夫后,姚燕止住了泪水,满意地骑车而去。马小跳则垂头丧气地检点自己签下的不平等条约:刚刚姚燕说为了报答他,决定每天放学后帮他补课。而当时只顾着想让姚燕别再哭的他居然脑子进水地答应了。

…………  三天后,又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马小跳照例领教了马烈主义的一个大白眼,头也不回地连跑过三个街口,在游戏厅对面的一个垃圾桶后面躲了起来。  不出他的意料,几分钟后,长毛又一次骂骂咧咧地从游戏厅里走了出来,没走几步,几个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少年冲了上去。长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倒在地,在绝对的劣势下,长毛很快就放弃了抵抗,双手抱头蜷着身体默默忍受着殴打,几分钟后,少年们一边放着狠话一边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这场冲突既突然又快速,一些路人远远地指指点点,但没一个靠近的。好一会儿后,鼻青脸肿的长毛才爬了起来,马小跳远远地对他展露了一个笑容,然后在他的目光转为怨毒之前就转身离开了。  马小跳并不担心长毛对自己的报复,今天的这场殴打只是个开始,在弄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之前,长毛还有好长一段悲惨的日子要过。马小跳只是想让他产生一些误会,这些误会不但能解决两人之间的矛盾,还会让长毛悲惨生活的日期延长。

这是他应得的!  马小跳的愉悦心情并没有保持多久,他很快就看到一个推着车子的苗条身影离的老远拿眼瞪他。马小跳心虚地低下了头,前两天他都是靠着早早回家的方法避开了姚燕,谁知道今天因为要给长毛个教训,被逮了个正着。  骑着自行车的姚燕很快赶上了马小跳,在经过他身旁时低声说了句:“你快点儿过去啊。不然的话……。”然后就走远了。  不然的话会怎样?马小跳很想问个清楚,但他没敢,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了人民公园。照姚燕的约定,他们应该每天在那里汇合,由姚燕帮他补习一个小时的英语。这个地方不但安静,还能避开熟人,省得其它同学因为他们直的太近而说闲话。本来姚燕还打算帮他补习数字呢,被他一头冷汗地拼命推掉了。  在公园里转了半圈,马小跳很快找到了姚燕那辆半新不旧的女式单车,姚燕就坐在不远处一个长条凳上,看见他来了,也没什么表示,只是从书包里拿出了课本。  两人连基本的寒暄都没有,直接进入了授课状态,这让马小跳松了口气,他还怕姚燕追究他前两天不来的罪行呢。  “这个单词是名词,但这时候要做动词用……。

”姚燕捧着课本,一丝不苟地仔细讲解。马小跳头点的像小鸡啄米,脑子却如同一盆浆糊,什么都没听进去。  上一世马小跳的外语就是七窍通了六窍,这一世依然一窍不通。其它几门课还可以的他一碰上外语就两眼一摸黑,那些分词不定式现在时过去时进行时将来时总能把他绕迷糊,更不消说背那些又长又拗口的单词了。每次考试,他都是靠抓阄跟班上几个差生争夺英语倒数第一的殊荣。可那几位其它成绩也一塌糊涂,只有他英语是短板,这恐怕也是姚燕提出为他补习英语的原因。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公平地说,姚燕不是个好老师,她还没有具备那种对学生洞察秋毫的观察力,所以并不知道自己的学生这一个小时形同虚度。结束了讲课的她很快就为两人间无话可说而感到尴尬,于是用一句“走吧”作为了今天的结束语。同样感觉尴尬的马小跳如蒙大赦,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公园。  马小跳走出公园门口的时候将近六点半了,门口的小广场上已经有小贩开始摆起了摊子。第一波下岗潮刚刚席卷过这个城市,经历过一番阵痛后,许多下岗职工迫于无奈地放开脸皮做起了小买卖。

人民公园门口就是一个自发形成的夜市。  快走出广场的马小跳感受到一束目光,他转过头,看到高圆圆低着头在一个摊子前忙活着,旁边站着她妈,正在跟一个买袜子的路人讨价还价。从那天冲高圆圆发过脾气后,他再也没碰到过这个好心肠的女孩。他犹豫着是不是上前去跟她道个歉,最终还是走开了。  他怕高圆圆她妈误会。  …………  长毛比马小跳想象的坚强多了,撑到第五天才来找马小跳,再没了当初的嚣张气焰,把一百块钱递给了马小跳,哭丧着脸说:“哥们,前几天手头紧,你可别介意。多的那些就算做利息了。”说完了,眼巴巴地看着马小跳。  看他脸肿的像猪头的模样,这几天可真没少受罪。马小跳点点头:“那咱们两清了。”长毛如释重负地转身离去,马小跳几番地欲言又止,到最后也没有告诉他真相。  只能祝他好运了。希望这次教训能让他浪子回头。马小跳在心里默默地想。在前一世,两年后长毛就死于一场街头斗殴,下葬时连尸体都不全——混战中他的一只手被砍下了,到最后也没找回来。  解决了资金问题,马小跳开始大张旗鼓地鼓捣他的盗版书大业。

那是个录相厅刚刚开始流行的年代,人们还没丢掉阅读的习惯。马小跳决心从这里掘到他的第一桶金。  事情很顺利,盗版书的价格比他想象的还要便宜,一本只要一两块钱,马小跳把所有资金全投了进去,进的全是《人生》、《平凡的世界》、《文化苦旅》等热门书籍。他辗转于各个中学的校门口,每次都能很快地把存货销售一空。《废都》,《白鹿原》,《丰乳肥臀》,热门书籍一本接一本的出现,马小跳奔波于进货点于学校门口之间,深切地尝到了数钱数到手软的滋味。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跟风者很快行动了起来,马小跳很快就发现学校门口挤满了他的竞争者。这时候他知道,赚快钱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他必须另外找一点财路。  低价把手头的存货处理光之后,马小跳进入了蛰伏期。仔顺便检点了一下前一段时间的成果,一算吓一跳,短短两个月,他居然挣了五千块钱。而他在工商局上班的老爸当时的工资也不过三百多块。他挣到了父母一年才能挣到的钱。  一遍遍数着手里的钞票,马小跳不禁泪流满面:重生,果然是好处多多啊。  从那个巨大数额的冲击中清醒过来后,马小跳也没忘了做一些他认为非常必要的事情。  比如说,给高圆圆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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