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放脸上冷得很,点了点头说:“千真万确。你知道的,滇南与我家有特别的传信渠道,事情惊动到我祖父那里,便假不了。祖父当日得信便进了宫,算算时间,那边的奏报再慢也该递到京城了。六日前我从祖父那儿得的信儿,当时便收拾了行李赶来找你。你们顾家在巴蜀一地向有人脉门路,说不定能帮些忙。”
顾浚想了想说:“这事自然是要不遗余力。只是你身份尊贵,这样冒冒失失地出来,王爷和世子一定担心得很,你可留信给他们了没有?”
“这不是着急吗,都失踪这么多天了,怕他出事儿。旁人来办我又不放心,于是留了书这样急惶惶的赶过来。想来再过一二日,父亲派的侍卫们便要找过来的,到时候咱们也有得用的人可以支使了。”
看着李放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顾浚叹了口气。
要说李放出身宗室,身份尊荣,年纪又小,以他在荣王府的地位,轮着谁也轮不到他出来办这事儿。只李放年纪虽小,主意却大,说白了,就是自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任性的很。他与出事的那位交情深,所以才会不管不顾地自己出来寻人。若是他直接向荣王要差事,荣王怎么着也不能应的。
如今人都来了,他再说什么路途风险人心险恶还有什么用?只得帮着尽快找着人才成。
想想顾家在云贵之地有许多生意,藏边的茶马贸易也占了不少,若是真的出了事儿,顾家的损失可就大了。顾浚如今是顾家年轻一代中掌事的人,既然祖母叫李放来找他,便是将此事交给他处置的。顾浚揉了揉太阳穴,和声道:“你先歇着,我且派人出去打听打听消息吧。”
“到了你这儿,我也总算能安心睡一觉了。”李放笑着说。
他自小富贵乡里长大,也从未受这么多辛苦。只是李放性情坚韧,又极好脸面,再苦再累也要自己撑着,并不退避。不过数日的工夫,原本团团的圆脸消瘦了许多,露出些许棱角,看着倒显成熟了些,不再那样稚气了。
李放这些日奔波,早就乏极了,洗了头,擦了身,躺在柔软的床上,这眼皮子就再撑不住了。不一会,便呼呼大睡起来。
唐小鱼可不知道也不会管顾家发生了什么惊涛骇浪的事儿,她回家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拿了些毛边纸,弄了根炭笔写写画画,忙了大半天才钻出来。
陈氏做好了饭菜,娘儿俩边吃边聊着,小鱼就提出来,想搬到顾浚送她的宅子里去住着。
陈氏摇了摇头说:“那边虽什么都是齐全的,但到底还是要打扫清理一番,那儿你人生地不熟,娘是可以陪着你去,但也不能一个偌大的宅子只咱们娘儿俩住。一应自用的器具家什都得准备,还得再请两个洒扫的婆子,再要请几个能放心的护院守着门户,这样方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