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海,是座美丽的小城,背靠青山,面临碧海。绿色树叶掩映着五彩缤纷的建筑,使整座城市充满了诗情画意,显得分外美丽。站在海滨眺望大海,湛蓝的海水一望无垠,与长天共色。海面上云烟氤氲,朦胧中依稀可见一座小岛漂浮在不远处,那就是著名的刘公岛。
刘公岛是狭长形的岛屿,东西长不过四公里,南北宽不到两公里。早年,“烟火数十家,断连村落小。鸡犬声相闻,比邻共昏晓”。但它水深不冻,山列屏障,路断腹地,具有十分重要的军事意义。相传汉代,岛上先民刘公,常救人于海上,并在家中为船民提供食宿,于是人们亲切地称小岛为“刘公岛”。
真正使刘公岛声名在外的,是清光绪六年间,李鸿章在此筹建北洋水师,使它成为北洋水师基地。然而,刘公岛纵然养育了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之一,拥有先进的战舰,但在那场影响于世界格局,关乎于中国命运的甲午海战中,北洋水师却全线告败,刘公岛也成了中国历史上的悲情遗恨之地。
踏上岛屿,只见北洋水师提督署旧址,靠山面海而立,那一片清代建筑,已辟为中国甲午战争博物馆。里面有当年提督丁汝昌的寓所,有丁汝昌、邓世昌等栩栩如生的蜡像,有北洋水师的铁码头和古炮台,有纪念甲午海战殉国壮士的忠魂碑。遥想当年,对中国图谋已久,早怀侵略之心的日本,在朝鲜半岛的海面上袭沉中国运兵船“高升”号,不宣而战,迫使中国紧急应战,由是爆发了甲午海战。面对日本的疯狂挑战,北洋水师将士义愤填膺,在黄海海面上与日本海军展开了激战。尤为令人感叹的是“致远”号战舰管带邓世昌,在舰中日军炮弹,舰身倾斜的状况下,以与敌同归于尽的信念,驾舰冲向敌人主舰“吉野”号,不幸又中敌弹,引起“致远”号自身爆炸而沉海底。本着“舰在我在,舰亡我亡”念头的邓世昌,放弃生还的可能,将随舰士兵抛来的救生圈挥之一旁,吐出心声:“吾辈人从军卫国,早置生死于度外。”壮烈殉国。
“东沟海战天如墨,炮震烟迷船掀侧。致远鼓楫冲重围,万火丛中呼杀贼。”固然,甲午海战中,面对日军的疯狂挑战,北洋水师也是由义生勇,邓世昌悲壮殉国亦可歌可泣。但中日甲午海战,我们毕竟是输了,而且,我们输得太惨了。“致远”号等五艘战舰沉入茫茫大海,北洋水师从此一蹶不振,制海权即拱手相让于日本。随之而来的是强加在头上的屈辱的《中日马关条约》,台湾割让于日本,赔银2.3亿两于日本,使中国迅速陷入了半殖民地的境地,民族生存也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
甲午海战后,日本人面对滚滚而来的侵略战利品和白花花的银两,尝到了侵略战争带来的甜头。他们用这笔不义之财,扩张军事力量,加速经济发展,为上世纪三十年代发动对我国的全面侵略战争又埋下了历史的伏笔。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清朝花费巨银而筹建起来的北洋水师,在甲午海战中,溃不成军,留下了千古遗恨。而反思之,除了清朝的政治腐败,实力的差异等诸多因素之外,和国人的一些根深蒂固的闭关自守观念或许有内在的联系。我们从来就是一个平和的民族,悠久的历史,广袤的土地,众多的人口,封建的观念,使国人形成了自好而不愿争斗的特点,忧患意识也不强。清朝筹建北洋水师,也就是守疆土,运兵员,纯属于防御性质。而处于岛国的日本,他们潜藏的强烈的向外扩张意识是我们所料不及而未加刻意防范的。他们把海军看做是跨过海洋的桥梁,在此基础上,是一颗隐匿于深处的侵略者的卑鄙之心。有备对于无备,仓促上阵,丁汝昌舰上的指挥台在战斗中自然塌陷,就是一个佐证。这场战争的失败或许就在自然之中了。
我们有富饶美丽的疆土,我们还有绵长的海岸线。时代已进入二十一世纪,审时度势,我们需要强烈的海洋意识,我们需要强烈的忧患意识。拒敌于海洋之外,我们需要坚不可摧的强大海军。
站在岛上的旗顶山顶,环顾波涛汹涌的大海,思绪也飘向壮阔的海面。大海呀大海,从这里,我们可以通向世界;在这里,也可能遭遇外来的强悍之敌。福兮祸兮,一切都在我们自己的手中。
刘公岛,是一座美丽而充满活力的小岛。岛上的故事,却是凄凉而又让人感怀的。啊,刘公岛,一个美丽的小岛,悲情的小岛,遗恨的小岛,倔强的小岛。你让我们记住了一个惨痛的民族故事,我们只希冀在你的躯体上,不再演义悲情,而是刻上丰功伟绩,让我们的子孙后代扬眉吐气,让中华民族强壮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