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雪啦!
一出门,只见纷纷扬扬的大雪仍在漫天飞舞,把楼房、马路、甬道、草地都染白了。这些雨的精灵的降临,使空气也格外的清新,人的心情好像也格外的好,个个喜笑颜开。这是新千年伊始上苍送给我们的第一份厚礼,及时而又纯洁,人们表现出喜出望外,更多的是惊喜。今天正巧是双休日,已是早晨八点多了,人们才懒洋洋的走出家门,人们在尽情享受生活的同时,又在挥霍着宝贵的时间。
该去扫扫雪,扫出一条道来,给自己,也是给别人提供一点方便。这样想着,我便下了楼,找了一把铁锨,开始了一个人的战争。雪真的很大,也很厚。楼前,厚厚的雪覆盖着大地,马路上已经很难行车,人们步履蹒跚地推着车,汽车也开得极慢,大雪给人们的出行带来了极大的不便。我从楼洞门前开始铲雪,想开出一条通往马路的小道来。由于门前的空地没有硬化,干起来非常费力,铲起来的雪都掺杂着黄土的颜色,真的使洁白无瑕的雪蒙尘了。
我尽力按一米宽的标准开拓,使这条小路直通马路,最后与大路汇合。可能是雪大辨不清路的缘故,我的努力几近白费——铲了半天,那条路竟是蜿蜒曲折的,带有弧形状。我擦了把汗,又进行了最后的修正,这回才到马路上了,不禁轻轻舒了一口气。马路上,被车辗碎的雪变成了泥泞的雪粉,再一冻,成为了阻碍人们前进的障碍,许多人喘着粗气,一步一滑地前行,自行车几乎成了拐杖,呼出的热气一团一团地吹在脸上。人们在庆幸今年终于下了一场大雪之余,又在不停地诅咒着大雪为他们带来了如此的麻烦。我拄着锨站在路边,出神地望着人来人往的路上,寻思往日的清洁工哪里去了。以往的这个时候,穿黄衣服的清洁工早就在这个地方清扫马路了,那唰唰的扫帚声非常悦耳和动听,可今天却不见他们的踪影。也许他们正在重要的交通路段扫雪,也许他们正在突击某一个街头,暂时还顾不上这一条并不太繁华的马路。想到这,我决定自己动手,以个人有限的能力,开辟出一条路来,为自己,也为了别人的方便。说干就干,我挥动着铁锨,沿着路边,一锨一锨地铲起来,洁白的雪粉在铲下流泄,飞到了路边,飞到了便道,那清脆的铲雪声是那样的动听,铲时与路面接触磨擦发出的声音,节奏明快,铿锵作响,极具穿透力,有条不紊,韵致动听。在清晨的寂静里向四方迸射,传递给人们一个信息:下雪了,快来扫雪吧!
马路上的人开始多起来,人们三五成群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多雪的路上,出租车缓缓地跟在人们身后慢行,好像极有礼貌,再也没有往日风驰电掣的威风。我的身后,已经有了一条一米多宽的小路,但我不松懈,仍一如既往地干着。不知不觉,我已经感到有些累了,手也磨出了血泡,不太好使的锨把儿把我的手掌磨破了,结了一个豆粒大的血泡,像在考验我的毅力和信念。我穿着单薄的衣裳,却干得满头大汗,路人都在看我。路太滑了,人们多么盼望多一些人来加入到清扫雪的队伍中来呀!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已经有几十米长了。我很有几分成就感。来往的人流不时向我投来不同的目光,我能理解,这里有赞许,有讥讽,也有漠视,但我听出来了,迎面而来和身后飞去的汽车的喇叭声好像都在向我致以亲切的问候和致意。
有一对恋人迎面走过来了,他们那种风中踏雪的神情浪漫而令人羡慕。他们边走边笑边说,雪中留下了他们青春的倩影。一个三口之家走过来了,他们大概是去逛早市,或去老人家,或者就是为了出来赏雪游玩。看到我铲出的雪道,调皮的孩子一下跳了进来,大声地朝妈妈喊:“快来,这有一条道儿!”
这时,我突然感到一种幸福的暖流在心中流淌:是啊,我为他人终于做了一点事,人们接受了。
可那位母亲却没有走到我开出的道路上去。她微微一笑,大概是不愿坐享其成,仍旧踏雪而行,只有孩子是天真无邪的,没有那么多思虑与负担;又有一对母女走来了,年老的母亲白发苍苍,步子也不像年轻人那样轻快。见了我,慈祥地向我投以感激的一笑,是在称赞我的好心,还是鼓励我的善举?我也朝着老人点点头,颔首一笑,女儿搀扶着母亲,走上了我开出的这条小径,缓缓地消失在白雪茫茫的路上……
雪可以增加我们的兴趣,使我们的生活丰富多彩起来。你看,临街的一家人正在堆雪人,一家老小不分老幼,脸上乐开了花,争先恐后地铲雪、扫雪,其情其境,使我的心为之一动。雪人堆好了——一个体态肥胖、憨态可掬的雪人伫立于雪地上,且还是一个双面人。正对马路的一面是个扎了领结的儿童,两个黑煤球是他的眼珠,显示出少年儿童的活泼和可爱;冲家的一面又是个老大爷,胡子用了翠绿的松针,两节一号电池做了老人的眼睛,看上去十分逼真,把老人那种睿智和慈祥惟妙惟肖地表现出来了。过路的人无不为之击节叫好。
雪再下大一点吧!它可以净化我们的灵魂,可以检验我们的品质。我们在为他人做一点好事的同时,也成就了自己。我一边继续铲雪,一边在思索着,小路在延伸,大雪在无声地下……在我的视野里,正有更多的人走到了我所开拓出的这小路上来,我的幸福的感受正随着大雪的飘洒而溢满了心扉。
2001.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