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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坦塔罗斯家族的最后一代(1)

阿伽门农的归来

特洛亚已经陷落,希腊舰队在返回的路上被风暴摧毁了将近一半,剩下的船只重新集结起来在风平浪静后的海上向家乡驶去。由于赫拉的保护,阿伽门农的船只没有被风暴损坏。当他刚要靠近拉孔尼亚的玛墨勒亚岛的陡峻的海岸时,突然吹来一阵狂风,又把他的船队吹回到大海上。阿伽门农高举双手向上天祈祷,祈求神祗不要让他在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后,在看到家园时又遭横祸。阿伽门农不知道,这次的风暴是对他有益的,这是神祗给他的暗示,要他宁可在远方的野蛮地方漂泊,并在漂泊中结束生命,也不要踏上他家乡密刻奈的王宫。阿伽门农的家族世袭罪孽,自他们的祖先坦塔罗斯以来,这种罪孽在恐怖和可憎的统治下更加严重。他的祖先坦塔罗斯为了设宴款待神袛,烹调了他的儿子珀罗普斯献给神袛。但由于一个奇迹才使他的儿子复生,可珀罗普斯后来却谋杀了他的恩人——赫尔默斯的儿子。在珀罗普斯的儿子阿特柔斯和堤厄斯忒斯的身上,罪孽继续发生。阿特柔斯成为密刻奈的国王,他的弟弟堤厄斯忒斯统治着阿耳戈斯的南部。阿特柔斯有一只金毛的牡羊,堤厄斯忒斯渴望拥有它,于是他引诱了他哥哥的妻子,她把金毛牡羊给了堤厄斯忒斯。当阿特柔斯得知他弟弟所犯的双重罪行时,他马上实行报复。他如同他祖父所做过的,偷偷地抓来堤厄斯忒斯的两个幼小的儿子并杀害了他们,而堤厄斯忒斯,逃到另外一个国家,他的儿子埃癸斯托斯出生在那里。当埃癸斯托斯长大以后,他和他的父亲一起进行复仇,杀死阿特柔斯,堤厄斯忒斯篡取了他哥哥的王位。但是阿特柔斯的大儿子阿伽门农杀死了堤厄斯忒斯为父亲报了仇。埃癸斯托斯被赦免了,他被神柢从这场灾祸中解救出来,统治着他父亲在阿耳戈斯的南部国土。

当阿伽门农到特洛亚作战时,他的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却在家中为她那作为祭祀物被杀的女儿伊菲革涅亚陷入深深的痛苦中。这时埃癸斯托斯认为向阿伽门农报仇的时间到了,他来到密刻奈的王宫,要王后做他的妻子并和她在阿伽门农的王宫中共享他的王位。这时阿伽门农和克吕泰涅斯特拉还有三个子女:与伊菲革涅亚年纪相仿的厄勒克特拉,还有克吕索特弥斯和俄瑞斯忒斯。

当特洛亚战争将要结束时,这对姘居的罪人对阿伽门农的归来做了准备。一些年以来,他们在王宫的城墙上安置了一个守望者,叫他一看到海岸边烽火台传来的国王到达的信号,就立即通知他们,这样在阿伽门农还没有发现真相之前会落入圈套之中。

终于,火把在一个夜晚被点燃了,守望者立即前来报告,在焦躁中,克吕泰涅斯特拉和埃癸斯托斯等待天亮。太阳还没有升起,阿伽门农的使者就到达了王宫。王后她害怕让使者了解到王宫的情形,所以装作很高兴的样子接待他,并且在他报告结束之前打断了他,说:“请不要说出全部故事,我要从我丈夫的口中直接听到这些。去,告诉他快些回来。”

阿伽门农的结局

阿伽门农被风暴吹离了玛勒亚海岸,他的船队被风吹到埃癸斯托斯统治的王国南部。为了等待顺风的来临,他们在那里抛锚。他派出的使者带回消息:埃癸斯托斯已经在密刻奈逗留了相当长的时间,并做了密刻奈的统治者。阿伽门农听到这个消息后感到很高兴,而且没有发觉对他的不利。他感谢神祗,那古老的仇恨从他家中消失。由于他在特洛亚经过多年的流血战争,所以报仇雪恨的心情已消解,并且他相信他妻子的心在经过了许多时间后也会平静下来。他怀着愉悦的心情起锚,伴着一路顺风和他的船队安全地停靠在家乡的海港。

他到达港口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祭祀神柢,感谢他们使他平安归来,然后就带着他的军队随使者进城。在城外,迎接他的是埃癸斯托斯带领的全体人民,王后克吕泰涅斯特拉也来迎接他,她用一种夸张的尊敬说出一大篇赞美与祝福,并且给予她丈夫一切可能的荣誉。

阿伽门农拥抱了他的妻儿,来到埃癸斯托斯面前,和他亲切地握手,并感谢他对国家的精心治理。然后他解开自己的鞋带,光着脚踏着豪华的地毯走向王宫。

在阿伽门农的随从中有普里阿摩斯的女儿,预言家卡珊德拉,她是阿伽门农的战利品。克吕泰涅斯特拉一得知她的名字就吓坏了,并且决定马上进行她可怕的行动,把年轻的女先知与她的丈夫一起杀掉。但她在女先知的面前小心地隐藏着她的心事,对卡珊德拉友好地说:“来吧,不要烦恼!即使不可征服的赫剌克勒斯也曾经被奴役,他被迫低头做异国女主人的奴隶。命运将你如此安排,你应该为你来到这历代繁荣富有的家庭而感到快乐,只有那些暴发户才会虐待仆人。”卡珊德拉并不为此动容,因为她知道对于她将发生的事情。虽然她可以改变命运女神的决定,但她不愿从复仇女神手中救出她的民族的敌人。

在王宫里,阿伽门农和他所有的随从都被豪华宴会所做的安排所欺骗。本来,王后和她的情人安排在这次宴会上由埃癸斯托斯的仆人杀死阿伽门农,就像在牛棚中宰杀一头公牛一般,但是由于女先知的到来使他们决定尽快行动,并且不让任何人参与。长途跋涉的阿伽门农感到疲惫,满身尘土,需要可以让精神振作的沐浴,毫不知情的阿伽门农走进浴室,放下手中的矛和武器,脱下所有的衣服走进浴池。克吕泰涅斯特拉和埃癸斯托斯立即从隐蔽处奔出,用密网套住他的身体,并用匕首将他刺死。这时,卡珊德拉正在王宫的一个昏暗的大厅中徘徊,并用一种奇特的语言说出所发生的事情,紧接着她也被杀死了。

当这一双重罪行完成后,克吕泰涅斯特拉叫来城里的长老,毫无胆怯地宣布:“不要因为今天的状况责备我。我把我的丈夫困在网中,如同捉一条鱼一样,然后为我的女儿报了仇。他把我最爱的女儿作为祭品,用来平息飓风。难道应当让这样一个罪人活着吗?难道应该让他统治我们忠诚的人民吗?由不曾犯杀子之罪,而是为父报仇的埃癸斯托斯统治你们,难道不更公平吗?我与他理应成为夫妻,因为他使我保持勇气。”

城市的长老默默无言,他们并不想反抗,宫殿外全是埃癸斯托斯的士兵;他们听到武器的叮当之声和威武的喊叫声。阿伽门农的战士已经分散在城里,卸除武器。埃癸斯托斯的傲慢的士兵在密刻奈的大街上穿行,谁要是反对他们主人的可怕的暴行就杀死谁。

这两个罪人并不忘记增强他们的统治,他们将重要的官职和军权掌控在自己手里。他们并不防范阿伽门农的儿女们。当他们意识到阿伽门农的幼子俄瑞斯忒斯长大后会来复仇时,已经太晚了。俄瑞斯忒斯的姐姐厄勒克特拉比谋杀犯要清醒,当她的父亲一死,她就把她12岁的弟弟秘密地交给一个奴仆。这个奴仆把他带到福喀斯的法诺威。在那里,国王斯特洛菲俄斯成为他的第二个父亲,把他和自己的儿子皮拉得斯一起抚养成人。

为阿伽门农复仇

厄勒克特拉的父亲被谋杀在王宫中,厄勒克特拉在这里过着悲惨的日子,她盼望着看到她的弟弟回来复仇,所以她一直在忍耐着一切。她的母亲非常仇恨他。埃癸斯托斯身穿王服坐在阿伽门农的王位上,厄勒克特拉经常为避开他们俩人的嘲笑和咒骂把自己躲藏起来。

厄勒克特拉的妹妹克吕索特弥斯并没有支持她悲伤的姐姐;对于她的悲伤并没有给予安慰。克吕索特弥斯不像她的姐姐那样有勇气,她服从她的母亲,反对她的姐姐。

一天,克吕泰涅斯特拉因为晚上做了一个噩梦,她来到祭坛。这时,有一个外乡人走近她的女仆们,向她们打听埃癸斯托斯的王官。她们介绍他去见王后,外乡人向王后跪下,说:“啊,王后,是斯特洛菲俄斯派我来的。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俄瑞斯忒斯死了。”

“这些话等于宣判我的死亡,”厄勒克特拉悲叹道,她瘫倒在王宫的台阶上。“你说什么,朋友?”克吕泰涅斯特拉急切地问道,她从祭坛前一下跳起来。“不要理睬那个愚蠢的女人!告诉我一切,告诉我呀!”

使者告诉她,俄瑞斯忒斯是如何为了寻求光荣,到得耳福去参加神圣的赛会,并在参加战车的比赛中,从车上跌下被碾死。当克吕泰涅斯特拉和使者走进王宫时,厄勒克特拉感到无限悲哀。“我应该逃到哪里去呢?”她喊道,“现在我被所有人抛弃,只能去服侍杀死我父亲的凶手。不,我不能再与他们住在一起,宁愿离开宫殿。生命对于我来说只是痛苦,死亡才会使我欢喜!”

她渐渐变得沉默,呆滞地坐在那里。她在大理石的台阶上呆坐了有几个时辰这时她的妹妹欢呼雀跃着来到她面前。“俄瑞斯忒斯来了!”她喊道,“他活生生地在那里,就像你我一样!”厄勒克特拉抬起头,瞪着泪眼望着妹妹,最后说:“你疯了吗,或者你在拿我和你的悲哀开玩笑吗?”

“我是来告诉你我所发现的,”克律索忒弥斯含着眼泪笑着回答她。“当我去到父亲那长满青草的坟上,我看见坟上有一些花环和有用牛奶刚刚祭祀过的痕迹。在纪念碑的边缘有一绺剪下的卷发。因为我的感觉告诉我,那是我们的弟弟来了,从留下的痕迹可以看出来。”

厄勒克特拉依然坐着,她摇着头。“我为你难过,因为你过于轻信,”她继续说,“你不知道我所知道的。”然后她告诉她福喀斯使者所讲的一切,可怜的克律索忒弥斯很悲哀,最后和她的姐姐齐声哭了起来。哭过之后,厄勒克特拉又冷静下来,她劝她的妹妹与她一起为父亲报仇。因为她的弟弟再不能做这件事。“你愿意听从我的劝告,这样你就可以证明对父亲和弟弟的忠诚,你将自由自在地生活。全世界都会为我们祈祷,我们将在宴会和会议上由于勇敢的行为而受到尊敬。所以,听我的劝告,为了父亲和弟弟,也为了从苦难中拯救我和你自己!”

克律索忒弥斯认为姐姐的建议是愚笨的和不可能的。“你有男人的力量吗?你是个女人!”她说,“你所面对的不是一个强大的,并且地位一天比一天巩固的敌人么?我们确实在受苦受难,但是你瞧,我们还没有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因此不要使我们毁灭!”

“你的活并不让我吃惊,”厄勒克特拉深深地叹息道。“那么,我只好一个人来干了。”当克律索忒尔斯走时,她哭泣着坐在石阶上一动不动。后来有两个年轻男子,自称是从福喀斯来的使者,他们拿着一个骨灰瓮走过来。“神祗在上,外乡人,”厄勒克特拉哭道,“如果这个瓮中装的是俄瑞斯忒斯的骨灰,把它给我吧,让我与他一起哀悼家族的不幸!”她双手捧着这个小铜瓮,把它压在心口上,悲泣道:“啊,我最亲爱的人的骨灰!我是怀着多大的希望将你送走!但愿死的是我,而没有把你送走!这样你也就能作为牺牲品在同一天和父亲埋在一起,不会被放逐异地。所有我对你的寄托都白费了。所有的希望都随你死去!父亲已经死了,自从你死后我也虽生犹死。敌人们在欢庆,我们的母亲毫无顾忌地寻欢作乐,因为她不再害怕我们的复仇。啊,但愿我和你一起在这个瓮中!”

当她哭诉时,年轻人中的一个再也忍不住了。“这可能吗?”他喊道,“这个可怜的人是厄勒克特拉么?是谁把你折磨成这样?”厄勒克特拉诧异地看着他:“是因为我被迫服侍谋杀我父亲的人。这个装着骨灰的瓮使我所有的希望破灭。”

“丢掉这个瓮吧!”这个年轻人哽咽着喊道。当厄勒克特拉拒绝而把它抱得更紧时,他又说:“丢掉这个空瓮,这是假的,年轻的姑娘将它丢开,怀疑地问道:“那么他的坟墓在哪?”

“没有坟墓,”年轻人回答道。“活人是不需要坟墓的!”

“他还活着?”

“他活着!看,我就是俄瑞斯忒斯,你的弟弟。你认出我了吧,这是父亲在我的臂膀上留的印记。现在你相信我还活着?”

“哦,黑暗中的阳光呀!”厄勒克特拉喊道,并倒在弟弟的怀中。

这时王宫里走出一个人,就是那个向王后报告假消息的使者。“该是报复的时刻了!”他说,“趁克吕泰涅斯特拉一人在王宫中,趁埃癸斯托斯还没有回来,如果我们稍有迟疑,我们就要与多于我们的守卫者战斗。”俄瑞斯忒斯同意他的话,很快和他的朋友,并与他共同历险的皮拉得斯闯进宫殿。厄勒克特拉在阿波罗的神坛前祈祷后,也跟在他们的后面一起进了宫殿。

几分钟后,埃癸斯托斯从外面回来,急切地想要向福喀斯的使者询问他在路上就听说的关于俄瑞斯忒斯死亡的好消息。他在王宫中第一个碰到的是厄勒克特拉,他带着嘲笑的语气向她询问外乡人。“他们在里面,被带去见你亲爱的女主人,”厄勒克特拉镇静地回答道。“他们真的报告了俄瑞斯忒斯的死讯吗?”埃癸斯托斯继续问。“不止这些,”厄勒克特拉回答,“他们把他的遗骨也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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