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鹏并没有笑,却严肃地说:“我答应了她,真地从家里偷了些钱出来,一块两块,一毛两毛地交给她。她拿了钱,果然就脱了衣服在里面洗澡,让我躲在后面看。”
“呵,大哥,你当时看着她洗澡,有什么感觉啊?”
“我看着她,觉得她很漂亮。但是后来就不这么认为了。”
“为什么?”
“因为后来天气越来越冷了。过了夏天,到了秋天,过了秋天,又到了冬天。可即使是很冷的天,哪怕是她手上裂了血口子,只要我给她钱,她就一定会脱了衣服洗澡给我看。我突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原来不是真地想脱衣服让我看她,她必定是因为家里穷想挣钱。为了挣钱,她不惜把自己脱光了卖身,只是为了我手里的那点钱。”
“后来怎么样?”
“再后来,下了大雪,天也白茫茫,地也白茫茫,很冷。可是我依然到那里去,她也依然来。那天我偷了姨妈一张伍拾元的大票子,很兴奋,早早儿地拿出来给她。她接过去很吃惊地问,这是多少钱。我说是伍拾,过去的一堆票子才能换这一张。她拿着票子贴在怀里很激动。停了好大一会儿,才对我说,好吧,今天我要多洗一会儿,洗到天完全黑下来。你可以多看些时间。她说着这话冻得浑身直打哆嗦,说着往洞里走。我就拉住她,对她说,我不想看了。她说,不行啊,我拿了你的钱,就要为你做事。我说,我不要你为我做事。长大了你可以嫁给我吗?
她忽然笑了。我说,我是认真的。她听了就不笑了。我觉得她这个人很成熟,虽然我们的年龄一般地大,但是她真地就比我成熟。她愣了好长时间,才点头说可以,我可以嫁给你。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必须要每天拿钱给我,我不脱衣服你也要给我。我说,好,我一定能做到这一点,我每天都会拿钱给你。
她呆了,然后细细地盘问我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我说是偷姨妈的。她说你不怕挨打吗?我说不怕。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她听完放声大哭,哭了好长时间,然后对我说,我是骗你的,我骗了你很多钱,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说你怎么会是骗我呢,我只要给你线,你哪次没有脱衣服给我看。要是你真地骗我,我也愿意被你骗。
她那天哭了很久,我也陪着她站了很久。后来停住了,我们面对面地站着看。我到现在还很清楚地记得她的身上和脸上落满了雪花,我身上也是。我忽然就拉住她冰冷的裂着血口子的手,把她握在我的手心儿里,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只是好想给她暖一暖。她呆呆地看着我,我们呆呆地对着脸儿,用书里的话形容,就是时间好象停止了一般,唯有听见雪花在空中簌簌地往下落。后来,她刷地一下把钱扔给我,就丢开我跑了。”
成森再也笑不出来了。
停了好大一会儿,陈少鹏才又说:“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我也因为她的消失得了一场大病,病中一定说了很多的胡话。所以我爸爸就将我从杭州接到北京,从此彻底和她分离了。再后来慢慢地长大,她的影子竟日夜陪伴我,不能抹去。尤其是在和美女接触的日子里,我便会看到那个赤身的裸体。于是,我好悔恨当时没有得到她的名字,只知道偶然的一次,她曾经告诉我她姓林。”
成森听到这里不仅再也笑不出声,而且也跟着长长地叹了口气。对面,那多情的陈公子已经泪流满面,伤感得几乎要说不下去。
“后来有了钱,就不止一次地偷偷跑到杭州寻找。我发誓定要娶她为妻,可真如大海底捞针,捞了那么多女人,一个都不是她。”
“你没有在选美大赛里找吗?特别是姓林的。”成森忽然脱口而出,差一点说出来那三个字。
“找了,挨个儿都查了个遍,很失望,没有一个。”
“哦。”成森吸了口烟,把烟雾吐了出来:“她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
“有,她后背左上方有三颗黑痣,象梅花一样。因为我那时天天看她背对着我洗澡,所以记得特别清晰。”
“哦。”成森点了点头,忽然坏坏地笑着说:“这就好办了。大哥,有小弟我出马,保管你水到渠成。”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地来杭州吗?”陈少鹏忽然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突然得到蝴蝶杀手的消息,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想,象她这样,那么小就可以,就可以……”他忽然说不下去了,一时难以找出合适的词语:“她就可以那样处事,是否就会变成蝴蝶杀手也未可知啊。如果是这样,真是太可怕了。森,我求你!”
陈少鹏忽然变成了乞求,这让成森一愣:“大哥,你想让我为你解决这个问题,成全你的美事吗?”
“不,我的意思是你能否不插手有关黑蝴蝶的案子,退回北京呢?再说,你以前也对我说过,做特工很危险,你很讨厌做特工。”
“大哥,”成森说:“蝴蝶杀手,这可是牵涉到国家声誉的一号大案。我再怎么讨厌,也已经接下来,不可能再退回去了。”
“啊,森,算我求你好吗?你答应我吧。”此言一出,不禁让成森重新开始举眼打量陈少鹏。盯着望了好长一段时间。
陈少鹏被他看得冷汗直冒,忙举手说道:“森,你误解了。我让你退出这个案子决非他意,而是杭州这个地方太过于复杂,你恐怕会要惹来杀身之祸。因为我的话绝对是有真凭实据。你还没有得到消息吗?前不久发生的青月神泉大劫案就是我天马公司的人啊,我怎么会不来这里追查到底。”陈少鹏说到这里,更加痛心疾首。
“青月神泉,那个李隆基的墓玉?听说了,都轰动全世界了。那帮人挺厉害的,我知道是和你有关,要不是……”成森忽然羞涩一笑:“要不是我刚来这里,遇到了这么一个让我动心的女孩,我正想着怎么帮你查一查呢。”成森说到这里,仍然还沉浸在自己无限的喜悦里。
“押镖的人就是我最得力的手下神鹿,连续五届的世界武术散打冠车,我的左右手。谁想到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脑袋都没了。此仇不报,我怎么咽得下去!”陈少鹏说到这里,咬碎刚牙。
“大哥,要是这样,我就更得留下来帮你啊。这是哪里来的神圣,这么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