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明与秦思思俩个久别的情人重逢,俱都哭成了泪人。
良久,冯子明拭泪道:“你被这样的一个有钱人养着,他又风流潇洒,比我强上太多。你如何再会想见我。我偷看你洗澡已经实属罪该万死,怎么还敢显身出来见你。”
秦思思明眸却是一转,微然一笑,说道:“你等我有多少天,我也等你就有多少年。我的身子,每每在那泉下冲洗的时候,就一定会想到你的到来。所以,我想,我一直都在考虑你到来的时刻,我该要怎么做。我不知你会不会怪我,所以,我一定要当面听你亲口说。明哥,你来看。”
秦思思强自挣扎着,拉起冯子明的手,一起便向成森所在的摇篮处走过。
“你瞧,明哥。”秦思思指着那只大摇篮,声音如夜莺柔啼:“这是我的第一个儿子万峰的小房子。当年我嫁给万永强,你是知道的,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但是我完全是迫不得已。可峰儿毕竟我的骨肉,母子连心,我每时每刻还是将他挂念。所以,我为他祁祷。每一年都要为他换一个摇篮,想想现在,他肯定也变成一个七尺高的男儿了吧。明哥,我这么做,不知你会不会怪我。”
“我不怪你。”冯子明沉重地说。
秦思思又拉着他走至在成森所在的那只摇篮旁边,此时成森躺在摇篮里,虽穿着隐身衣,一眼就看见母亲,但是那样的一个情人却跟在身后,怎么敢再有一点声息。只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只听母亲指着他又对冯子明说道:“明哥哥,这是我第二个儿子成森的小房子。那年我被成碧峰掳来到了这里,做了他的小妾。他灭了秦毒寨,我原来要和他同归于尽。但是我打他不过。他为了防止我自杀,****夜夜守在我的身旁。我本以为他是一个很下流的人,但是事实绝非如此。在我远着他的那些日子里,他从来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而且处处体贴入微,那种程度我想叫任何人,都恐怕难以想象。有一次我不过是说了一句让他摘月亮的玩笑话,谁知他竟然真地买下这座小岛,每一处都按着我说的那样来建造。这种真诚的付出让我非常感动。”
“所以,你就以身相许了。”冯子明冷笑道。
秦思思却点了点头,又说:“当他对我说,他不能给我妻子的名份,只能偷偷养在这里,我当时竟然也非常高兴。因为我觉得这样一来,和你以后也有了念想。不管你把我想成了什么样子,不管我在你的眼中是不是一个荡妇,但是当时,我真地的确就是这样想。我有百分之二十的想法,是报答这个人的真爱。百分之八十,就是为了和你以后还有相见的那个念想。”
冯子明听罢忽然脸色一动,转首看了看秦思思,只见她诚心诚意,浑身上下纯洁干净,似乎没有半点的谎言有必要来隐藏。只听又说道:“后来,我为他生下森儿,我非常爱这个孩子,可是当他为他的妻子抱走的时候,我连一滴泪都未曾流过。因为那个时候,我真地还是满怀希望。明哥,我为了今天所做的那些事,你会怪我吗?”
“我不会怪你。”冯子明轻轻说道。
“明哥,你来看这个。”
秦思思说着又执手拉冯子明转到那只最小的摇篮旁:“这些年,我每日都在静悄悄地守候着我心爱的儿子。这个摇篮,便是我为我们将来的儿子精心准备的。命运已经将我们每个人都切割得这么支离破碎,我知道的,你永远都不会怪我。我什么都不想说,我只求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为你再生下一个漂亮的孩子。我好天天抱他在这摇篮里,爱他,养他,与他永不分离,也不枉我和你那一段永生难忘的过去,也不枉我等了和你一模一样的整整三十四年!”
说着嚎啕大哭。
冯子明忽然也说道:“好妹妹,你只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快乐,你又怎么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妈为了表达她当年对我的歉疚之情,给我送各种各样的美女。可是我一直都很恨她。那些美女我真地连正眼看都没有看过一眼,我看着她们在水里洗澡,就想象在看着你。但这又是那么不真实,她们又怎能和你相比。我发誓要来找你,哪怕是踏遍千山万水,找到地老天荒。思妹,跟我走吧,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为了你,我失去了所有一切,不惜和你妈决裂。为了你,我不惜丢掉市长的职位。我现在被全国通辑,做了一个可怜的逃犯,亡命天涯。思思,既然我们彼此这么深爱,又付出大半生的代价。现在有了钱,我们什么都不怕。跟我到一个好地方,成碧峰能给你的,我全部都能给。而我能给你的,成碧峰他未必能给得到。”
秦思思听到这里却怔住了,说道:“明哥哥,你刚才说到我妈,你和我妈决裂。我妈妈,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冯子明低头道:“是的,说到你妈,我也不瞒你。自从成碧峰灭了秦毒寨,你爸爸死了以后,我劝她改邪归正。谁知道她从来非但不听,而且还屡次做出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抢银行,劫国宝,为了得手,更杀死无辜的人不计其数。看在她是你的母亲,我一次又一次帮她销毁罪证,巧妙地把罪恶嫁祸在别的罪犯身上,以图掩盖她的罪行。不料这样的一番所做下来,结果却是使她的水月帮一天天壮大。
她手握巨资,在杭州西湖底下修了一座水晶宫。不仅如此,还在全国各地搜罗标致的少女,训练成她的爪牙。这时她风云赫赫,成了不可一世的女皇帝,更加不听我的话。最让我生气的就是那个青月神泉。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在我上学的时候,可以说对我有救命之恩。他有一个儿子,非常优秀,是全国连续五届的散打冠军,外号名叫神鹿。毕业后,由于身手了得,他进一家保镖公司当了一名高薪保镖。偏这时国宝青月神泉需要从杭州押运到北京,不知你妈妈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就要劫这青月神泉。”
“啊,”秦思思神情颤抖:“我妈妈,一定是劫了青月神泉!”
“嗯。”冯子明低声说:“当时押运这青月神泉的就是神鹿。由于神鹿已经接受这个很重要的任务,而且和他的老板还是出于爱国,不要一分钱免费接下的这个保单。所以他一定要押这青月神泉从杭州到北京。那个恩人就找到我,求我一定要让各路****高抬贵手。那人曾救过我的命,我怎能不帮。于是我便百般恳求你妈不要打这青月神泉的主意,可她怎么都不听。我万万想不到的是,最终的结果是她不仅劫了青月神泉,而且还要了神鹿的命!”
冯子明说到这里,已然万分地痛心:“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助纣为虐,其实我的手上已经间接沾满了很多无辜人的鲜血。如再不收手,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这才设计,制造虚假绑架案,从杭州逃到了北京。”
秦思思听到这里,脸色无限地苍白,说道:“明哥哥,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妈她,她怎么样了。”
冯子明道:“思思,你妈的事,报纸上已经铺天盖地报导过了。难道你那个好丈夫,他没有告诉过你吗?”
秦思思摇了摇头,捂住心口道:“没有。”
“你妈她,她已经死了。”冯子明面无表情,轻轻地说道。
“你说什么。”秦思思脸色无限苍白,口中只剩下一缕游丝,道:“明哥,是你,是你制造了绑架案,来嫁祸水月帮?”
冯子明痛苦地点了点头:“我不想对你说谎。如果我再不这样做,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死在你妈妈和那个林箫箫的强粒烈频水滴子下。自我离开了杭州之后,你母亲自觉难保,于是她开始想方设法把她的罪行嫁祸在一个日本女人身上。不料,在和那个间谍交手过程中,中毒面亡。”
秦思思剧烈地喘了一口气,忽然回头向一边走去。然而仅只走了两步,便两腿一软,眨眼又不省人事。冯子明忙又掐人中,揉耳点穴,半响,方才苏醒过来,正想说话,忽听楼下有脚步声。成碧峰一声柔语传至而来:“思思,我回来了!”
秦思思落泪道:“明哥哥,你快隐身躲起来。我们有什么话,随后再说。”冯子明欲说又止。这时听成碧峰脚步越来越近,只得暂时隐身而去。
只见成碧峰走进来,看见秦思思半躺在地下,惊诧地忙过来扶起道:“咦,思思,你怎么了,怎么躺在地下?”
秦思思说道:“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巧让你瞧见。”
“摔得怎么样,伤着了没有,让我来看看?”说着便要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