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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灵魂的呐喊——20世纪欧洲美术(1)

什么是现代美术?“现代派”又称“现代主义”,它与任何一个过去或现在的具体美术流派不同,它不是由某几个人组成的集团,不说明某一种具体的艺术主张,不体现某种特定的哲学概念。而是从时间上,把凡属于现代新产生的、又与传统相背离或有差异的一切艺术流派,都归为现代派,其中有的完全背离传统,有的与传统有一定的联系,有的完全抽象,有的部分抽象,有的纯主观写意,有的纯客观写实……要想真正了解现代派美术,仅从词义概念上去理解是完全不够的,必须了解其来源、成因及每一个流派的具体主张、画家和作品。

(第一节) 现代派的成因

20世纪以来现代科学创造了许多奇迹,取得了过去难以设想的神话般的成就,科学的进展大大扩大了艺术表现的领域:不仅要表现眼睛看得到的,还要表现眼睛看不到的;不仅要表现空间,还要表现时间;不仅要表现过去,还要表现未来;不仅要表现相对静止的,还要表现永恒运动的;不仅要摹仿客观自然,还要抒发主观情感;不仅表现前人、别人表现过的大同小异的内容与形式,还要创造前人、别人从来没有表现过的内容与形式……现代科学打破了人们对艺术的旧观念,使艺术如科学一样,不再是既成产品的操作,而是新型产品的发明和实验。

科学技术的进步促成了哲学流派的繁衍,19世纪下半叶起的美学主张同样异彩异呈,各行其说。“美”到底表现什么?艺术到底是体现和表现什么?是什么的产物?

各种说法花样之多不一而足。

克罗齐的表现论认为:美就是感情的表现,所以艺术要表现感情。

马歇尔的快乐论认为:美要表现引起人们快乐的东西,因此艺术应给人以享受。

斯宾塞的游戏论认为:审美欣赏基本上是一种游戏,甚至有的还认为是“过剩精力的发泄”,所以艺术与游戏这二者都是以它们本身为目的,别无它求。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论认为:艺术是被压抑了的性欲在想象中的具体体现,艺术家能把个人的本能和冲突加以“升华”,塑造可供人欣赏的艺术形象。

丹纳的艺术科学论认为:艺术不是内心主观力量的产物,而是外界种种影响的综合,艺术的原则是比例、对称、节奏。

苏里奥的形式论认为:艺术作品的价值不在感情、理智、内容,而在线条、颜色、体积感等形式因素,认为绘画不应受文学干扰而有戏剧性描写,绘画本身只是造型,是纯构图设计的艺术。

在如此眼花缭乱的美学主张引导下发展起来的现代派美术怎能不让人眼花缭乱?

但是任何重大的历史现象的形成,都有其历史的渊源和现存诸因素的交互作用,形成现代派艺术的许多养料在传统的血脉中自古有之,比如对原始艺术的深层挖掘与整理,对东方艺术的借用等。另外与当时的社会背景密切相关,比如两次世界大战。

两次世界大战的酿造过程,同时也是现代派美术的酿造过程,战争的恐怖预感和战后的悲惨结局造成了许多人的恶性变态心理。现代派美术中除了一些积极的东西,还有许多污垢荒唐的因素。艺术家创作的出发点也许并不完全出于消极——比如嘲笑社会的不合理现象,这些无可非议,但他们的手段却是恐怖、庸俗、荒唐的,令其作品最终给人留下的是消极的印象。在这暂不一一谈及。

(第二节) 野兽派

1905年巴黎秋季沙龙画展,一群青年画家的作品以特殊风格来反对修拉的新印象派技法,也许这批青年画家的风格过于奔放随意而无拘无束,被一位叫做沃塞列的评论家贬斥为“野兽派”。现代派的第一个正式画派就这样诞生了。

以马蒂斯为代表的野兽派没有什么正式的宣言,没有法则及系统的理论,此画派中每个人的画法也不尽一致,只是在强调主观自由发挥,在强调形的表现力上是一致的。野兽派是在后印象派中的浪漫派,即凡·高、高更的技法基础上做了进一步的发挥。为了充分表达感情,野兽派更加不同意传统的模仿自然的写实主义,希望自由运用色彩和造型,把色彩从自然主义中解放出来,达到主观感受的和谐;把造型从客观物质的真实中解放出来,使之具有形式美感,从而更具有表现力。

马蒂斯是野兽派当之无愧的领袖,他的艺术见解和艺术实践足以代表野兽派的本质面貌。他很赞同塞尚“色彩必须饱和”的主张,进一步发挥“艺术必须是动的而不是静的”。他认为有两种艺术表现方法:一种是对现实原本原样的模写,一种是艺术化的表现。他主张后者,摒弃前者。马蒂斯一生都在做着实验性探索,在色彩上近乎游戏地追求一种单纯原始的稚气。为了追求装饰感,他向东方艺术吸取了许多平面表现方法。晚年由于关节炎不能执笔,马蒂斯搞了许多彩色剪纸拼贴画,还为一座教堂作过室内装饰设计,如彩色玻璃窗、服装设计等。他对雕塑也十分有兴趣,曾要求罗丹收他为徒,罗丹拒绝了他,转而从师于布尔德尔。

马蒂斯后来的艺术观及其实践证明了他与“野兽派”名称不符,与其他成员亦有不少差距。他从追求动感、表现强烈、无拘无束的观点出发,在学习东方艺术的过程中逐渐发展成追求一种平衡、纯洁、宁静感。马蒂斯后来自己对作品的评价是:我的作品“好像一种抚慰,像一种稳定剂,或者像一把合适的安乐椅,可以消除他的疲劳。”

能在安乐椅边陪伴画家的是金鱼、家猫、笼中小鸟,哪里是林中“野兽”?所以我们不要因为画派的名称叫“野兽”而曲解了画家风格的本来面目。马蒂斯的风格从他的油画《红色餐桌》中也可见一斑,透过这件作品,我们能感受到野兽派的价值与意义。

(第三节) 表现派

与法国野兽派同一年在德国诞生的艺术团体桥社,便是表现派的第一个小组。表现派虽然与野兽派同年诞生、并列发展,却相互无联系。表现派与野兽派一样强调艺术与感情的表现力,强调直接、不加歪曲地表达他们的艺术性和节奏感,更显得具有北欧人的雄壮气魄。

表现派较其他现代主义流派更具有生命力,他们并不因为强调个性感情的表现而排斥过去或未来、排斥异族异己艺术。桥社之意,即是要把德国的现实和辉煌的过去连接起来,搭起一座桥梁。15世纪德国文艺复兴时代的版画是他们吸收的营养之一,凡·高造型与色彩中的火焰般的力量,高更艺术中的象征手法、原始土着人的闪光的原始文明,都充实了表现派的生命力。

蒙克是挪威画家,长期侨居德国,是表现派的一员不可忽视的主将和先驱者,对北欧各国的艺术家有着决定性影响。他的作品如他本人一样,体现出一种孤独压抑、辛辣呐喊,甚至于病态的宗教感,他说:“疾病和发疯,是守护我摇篮的黑天使,我失去母亲,我生病……我的家庭是疾病和死亡的家庭。”这便是为什么蒙克一生的作品总是带有苦闷压抑甚至病态感的内因。他的许多作品,如《青春》、《呐喊》等,都有着这种病态的压抑感、孤独感及神秘感。

表现派比较起其他画派来,在地域、时间、成员、观点等方面,都要广泛和持久,是个较大型的现代艺术流派。它架桥于古今,融通主观精神与外在形式,包揽了具象和抽象成分,占有与其名称实质相称的地位。康定斯基与勃拉克的抽象派集团蓝色骑士派,以及德国现实主义女版画家柯勒惠支等后来的许多画派都不同程度地受到它的影响。

(第四节) 蓝色骑士派

蓝色骑士派又名青骑士派,是抽象派最早的集团,也算是德国表现派的第二个小组,它成立于1911年,其前身是1909年康定斯基组织的新艺术家协会。

蓝色骑士派由马尔克的一幅作品《大蓝马》而得名,这一画派表现出另一种风格与气质,他们很类似于中国画的“气韵”,呈现出了一定的抽象性因素,有一种类似超现实的不可见的符号式东西,更关注艺术中通过抽象符号表现旋律节奏及主观精神。他们可谓现代艺术中抽象派的前期表现。他们对原始艺术亦有十分浓厚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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