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28岁的“山西首富”李兆会正遭遇七年之痒。
“七年之痒”其实是个舶来词,是指许多事情发展到第七年,就会审美疲劳,可能节外生枝或遇到瓶颈。50多年前,美国性感女星玛丽莲·梦露主演过的同名电影甚是卖座,“七年之痒”于是成为外遇的代名词,再到后来,这一词汇被广泛用于中文语境中,比在西方还要火。
李兆会的七年之痒,是指他执掌的山西最大民营钢铁企业———海鑫集团———七年来遭遇的瓶颈,一边是不可避免地陷入经济危机的泥潭之中,一边是坊间传出的海鑫将可能被国有钢铁企业收购的传闻。
并购传闻扑朔迷离
在位于山西闻喜县海鑫集团一楼的大厅里,摆放着创始人李海仓的塑像,“1955—2002”,一行生平数字,令驻足者无不感喟其英年早逝。2002年腊月二十,李海仓在自己的办公室,因为一起小纠纷被与他同岁的一位同乡枪杀,震惊全国。有人称“一只蚂蚁把一头大象给轻轻绊倒了”。在澳大利亚留学的二十出头的李兆会(李海仓之子),临危受命,成为海鑫的新掌门,他的六爸(“六叔”,山西闻喜俗称)李文杰不久后任海鑫总裁。
7年中,因为李兆会的极度低调,使得其在外人眼中愈发“神秘”。他始终是一位有争议的人物,但无论如何,正是这位李家少帅,将其父在位时创造的海鑫“双50”(总资产50亿元,年销量额50亿元)的数字,翻了一番,达到“双100”。
直到2009年4月底,坊间开始传出海鑫可能被国有钢铁企业并购的消息。在随后的一个月中,这一消息戏剧性地传出不同版本,先是“首钢洽购”,不久又是“太钢(太原钢铁)抛出绣球”,扑朔迷离,让海鑫的合作伙伴们一时摸不着头脑。
几乎从不与媒体打交道的39岁的李文杰哭笑不得。“我们从未与首钢接触过;与太钢确有接触,但具体情况也并非外界所言那样。”2009年5 月27 日,李文杰在其办公室接受我采访时称。
我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李文杰的身后,是一只展翅的雄鹰(工艺品)。门侧的墙上是他的三哥、海鑫创始人李海仓的大幅挂像,办公桌正对面的墙上,则是一台实时监控的大屏幕,所在楼层楼道里发生的一切,尽在李文杰眼中。显然,自从李海仓遇刺后,海鑫高层对安全事宜甚为重视。
“首钢洽购海鑫”传闻发生之前,是2009年初被热议的钢铁业内一起跨区域兼并案———首钢收购山西长治钢铁(长钢)进入尾声,产能近400万吨的长钢成为首钢的全资子公司。
长钢起死回生,首钢则在煤炭大省山西攻下一城,可谓各得其所。而首钢在山西的“志向”更为高远———2009 年“两会”期间,首钢董事长朱继民就透露,首钢已与山西建立了包括钢铁、电力、集炉煤气等多方面的战略合作;这成了“首钢洽购海鑫”传闻出炉的发端。
有趣的是,当“首钢洽购海鑫”传闻发生时,首钢收购长钢并未尘埃落定。长钢听到传闻后大惊,以为首钢临时改变了主意。
当这一消息被宣告为不实之词,或说被证实为是首钢在“单相思”时,长钢松了一口气,而太钢也渐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所谈论的与海鑫“相恋”的另一主角。
不过,从山西省到运城市,再到闻喜县(隶属运城市),各级政府对这场感情大戏的态度有所不同,加之海鑫态度的不温不火,使得它更富戏剧性和不确定性。
当太钢成为宠儿
太钢向李兆会和李文杰抛出绣球时,底气十足。其第一张牌是,单从规模上看,太钢的产能为1 000万吨,而海鑫为600万吨;太钢的营业收入为1 000亿元人民币,是海鑫的近10倍。
第二张牌则是山西省政府的强力支持。2009年 4 月中旬,枟山西省冶金产业调整和振兴规划枠(以下简称枟规划枠)获山西省政府通过,太钢成为最大的宠儿———两年内,太钢将通过重组省内钢铁企业,使产能翻一番,至 2 000万吨,6年内达到3 000万吨,占全省钢铁业产能比例提高至七成。
这一事件的背景无疑是钢铁业的全线亏损。枟规划枠的执笔人、山西钢铁行业协会秘书长祝峰亮2009年春节后到山西长治调研,发现长钢、长信等当地四家钢铁企业,两家停产,另两家处于半停产状态。
“而四家企业在银行的信贷总额接近180亿元!”祝峰亮对我说。
“股神”巴菲特曾说,人生就像滚雪球,最重要的是发现很湿的雪和很长的坡。最近几年我国各省市掀起的钢铁业重组兼并大潮(包括跨地区重组),同样犹如滚雪球,尽管雪没那么湿,坡没那么长,但在行政力量的助推下,雪球往往很快也能变大,至少外表看起来很壮观。
山西的邻居河北省及山东省,分别于2008年6月和3月组建钢铁航母河北钢铁集团和山东钢铁集团,当年产能均超3 000万吨,气势恢弘。
山西并不示弱,加大马力“武装”省属巨头企业太钢。比如就在我到山西采访的前两个月,先是太钢获准发行金额为35亿元的中期票据;后有太钢与山西焦煤集团联合组建山西煤钢联公司,尽管是后者控股(6 0%),但对太钢来说,投资上游焦煤资源,无疑为其将来降低成本、快速并购打了头阵。
太钢董事长李晓波面对记者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心情。山西煤钢联公司董事长刘生瑞在接受我的采访时,也对“强强联合、优势互补”津津乐道。
省级“钢铁航母”恢弘的背后,并非没有暗淡的一面。譬如整合之困,特别是当国有钢铁企业与民营钢铁企业对峙时的化解策略,成为业界瞩目的焦点。2008年11月,山东钢铁(山钢)与山东最大的民营钢铁企业日照钢铁(日钢)短兵相见,一时两败俱伤,后来日钢掌门人杜双华转战资本市场,曲线突围,令山东钢铁大为尴尬,直到今天这一并购都没收场。
作为重组潮中的后来者,山西尽管可以从兄弟省市身上吸取所谓的经验和教训,但似乎同样绕不开这一宿命。
“太钢不太可能吃掉海鑫”,闻喜县副县长曹秦峰说,“太钢通过并购,几年后规模占山西省七成,海鑫为什么不能以同样手法,争食剩下的三成份额呢?”
2009年5月27日上午,和我闲聊的曹秦峰刚参加完闻喜县鑫光水泥公司(李兆会“五爸”李天虎旗下公司,独立于海鑫集团之外)新生产线投产活动回来。闻喜县的支柱产业主要有钢铁、镁业、水泥、玻璃、化工等,由于受到经济危机的侵袭,均受创不小,20家镁业企业,只有4 家正常运转,而唯一的大型钢铁企业海鑫也限产近半。
闻喜县政府为救助企业特别是支柱企业而绞尽脑汁。曹秦峰的办公桌上,放着县里将于2009年6月上旬召开的关于“支持企业渡难关”会议的一纸通知,上面特别注明“县领导及涉经部门一把手”必须参加。早在当年2月中旬,闻喜县就曾制定“支持工业企业应对经济危机的十条措施”,其中一条为“对重点项目,投资在5 000万元以上的企业用地,政府给予大力支持”。
此前一周的5月20日,运城市市长王安庞与副市长张建喜及运城市的“涉经部门一把手”前来海鑫调研时,王安庞曾称,针对企业“流资紧张、新建项目审批、土地征用等问题,有关部门应给予协调解决”、“对市县权属内的税费能缓交则缓交”。
尽管所有的这些支持措施,和太钢于省级政府层面所受“待遇”比起来,只是杯水车薪。但太钢要想吃下海鑫,显然不会那么容易。
“海鑫的目标是3年内营收达到300亿!”李文杰说。在接受采访当天的下午和晚上,他向我多次提及这一目标,话语之间豪气百倍,似乎已将太钢抛到了九霄云外。而海鑫的网站上对企业愿景的描述则是“实现百年海鑫”。
双面李兆会
“海鑫可能被并购”的消息在海鑫的一线车间传开后,同样引发了一阵议论。
由于经济危机以来,海鑫员工工资降幅普通在20%以上,不少工人暂时放假回家,使得工人们的情绪受到较大影响。一位李姓工人告诉我,由于渴望改变现状而无能为力,他的一些工友听到并购传闻后一度喜形于色,而车间不少原先停用的旧设备重新检修启用,在他们眼中也成了“海鑫希望自己届时能卖个好价钱”的注脚。
自2009年以来,李文杰经常召集在企业管理层任职的家族成员共商危机应对之策,他打算在2009年6月全面复产,不过难度显然非同小可,“我会尽最大努力”,李文杰说。
我在闻喜采访过程中,接触到李兆会的妹妹、负责海鑫财务的常务副总经理李兆霞,负责原料业务的李兆会“大爸”李天仓之子,负责销售业务的李兆会“二爸”李满仓之婿等在海鑫管理层任职的李氏家族成员,他们无一不在忙碌于打理手下的业务,丝毫不认为海鑫会在目前的困境中陷得更深。
而海鑫的真正掌门人———李兆会看起来似乎与这一切“绝缘”。最近几年,他呆在闻喜的时间非常少,而是穿梭于上海、北京、香港等地,在资本市场上玩转魔方(股票、期货等),为海鑫集团“输血”。
譬如,在 A 股市场最为火暴的2007年上半年,李兆会抛售近1亿股民生银行,套现逾10亿元;下半年又先后吃下银华基金21%的股权、山西证券 3 。84%的股权。这一年中,他更是在二级市场买卖过国铝业、鲁能泰山、益民商业、华电国际、兴业银行等多只股票,手法十分凌厉。
李文杰告诉我,2007年海鑫在资本市场的收益达20亿元,即使在市场惨烈的2008年,其收益亦逾10亿元。“这些都是兆会的功劳。”他说。
2009年3月底,海鑫又将所持民生人寿保险3 866万股股份转让给浙江万向集团旗下一家资产管理公司,转让后海鑫仍持有民生人寿保险逾3.7亿股。
“李兆会的兴趣早已不在钢铁业。”太原市一位钢铁业内人士说;更有人拿李兆会与生前被誉为“山西钢铁大王”的他的父亲李海仓对比,称其只是位“资本家”,这一称谓的另一反向论据是,李海仓生前将海鑫产品定位高端,而如今的海鑫,产值虽然翻了番,而产品定位并不明朗。
对主业渐渐失去兴趣———李兆会遭遇“七年之痒”?
闻喜县政府一位多次接触李兆会的官员对此不以为然。他眼中的李兆会是一位“很有思想的年轻人”,言外之意是,浸淫金融业并不意味着李兆会冷落钢铁业,而只能说是分工或是发展思路的不同。
7年当中,李兆会与李海仓生前最大的不同,则是在政商关系处理上风格的二致。李海仓是改革开放后第一代的创业者,在政经语境不明朗的年代,经历过从求村长到求镇长,再到求县长与求市长、求省长等不同阶段的艰辛,于是练就了一副八面玲珑而又不失谦卑的脾性,左右逢源却从不越界。而他的突然去世,不可避免地割裂了李氏家族的人脉资源。
更为重要的是,在山西这样一个非常注重人情世故的北方能源大省,李兆会不善于而且很少主动维护与政府间的关系。当然,海鑫一家企业为所在的闻喜县贡献的财政收入占到六成多,用当地一句俗话来说:“县政府每天有两顿饭是海鑫管的。”他们自然视海鑫为座上宾、主动嘘寒问暖;有所逊色的是海鑫与省级政府间的关系。
山西省另一位钢铁业内人士回忆称,2007 年,山西钢铁行业协会的一次会议上,时任协会会长的太钢董事长陈川平(后任山西省副省长)及其他副会长级的钢铁企业负责人们在主席台上就座,同为副会长的李兆会未能前来参加,由李文杰代为参加,按照游戏规则,李文杰只能在台下就座;第二年,李文杰亦未出现,而是由海鑫一位副总经理代劳。
“如今的李氏家族企业的主要掌管者(李兆会、李文杰、李兆霞)都是海归派,他们想法较新且敢想敢干,但有时缺乏一份必要的虚心。”祝峰亮说。
当李兆会前些年搭上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顺风车时,“不虚心”成为一把利剑,使之在产业和资本市场上斩获良多。而当如今经济危局之下,海鑫不可避免同落泥潭中央,却又面临被太钢并购的可能时,他的“不虚心”似乎成为“狂妄”的代名词。
幸福与悲伤的轮回
我在山西闻喜采访时,和李家人在闻喜大酒店喝了一顿酒。李文杰酒量极好,在我们的包厢喝完,他又拿着酒杯上楼,和楼上另一包厢里正在喝酒的闻喜县政府领导们寒暄、举杯。非常有趣的是,被李文杰“点名”、陪他一起上楼的是我,但在楼上和官员们喝了数杯后,我问他,是否我来替他几杯时(我显然不懂官场规矩),他拒绝了,坚持自己痛饮。从楼上下来时,李文杰还不忘向我强调:“海鑫3年内销售额会做到300个亿。”天知道他到底醉没醉。
山西人很能喝,很豪爽。如果不是李海仓当年被杀,李氏家族估计也不会像现在我们认为的这么低调。海鑫被并购的事后来平息下来了,不再有动静和传闻。直到2010年1月初,我收到来自闻喜的一位线人消息,李兆会即将大婚,新娘是在冯小刚电影枟非诚勿扰枠中饰演“性冷淡女”的华谊女星车晓。我马上给李文杰发短信求证,他不回答———这也不难理解,彼时李家还未向外发布消息,我的记者身份让他有所疑虑。
消息很快被证实了。2010年1月25日,李兆会和车晓在山西举行婚礼,地点正是闻喜大酒店。李兆会和车晓分别是1981年和1982年生人,一位是青年巨富,一位乃演艺明星,可谓郎才女貌。婚礼极为隆重,宴席开了数百桌,婚车就有逾百辆。半年前我在闻喜采访时一起喝酒的当地政府官员也来了,且皆为座上宾;成龙、范冰冰等一些演艺红星均有贺礼相送。最为开心的是要数海鑫的6 000多名工人,每人都有至少500元的红包? ?
李兆会、车晓的大婚让娱乐记者好生兴奋。不过,我更愿意把它视为一则财经新闻:李兆会平日在沪浙一带出没较多,他和马云、鲁伟鼎等人关系甚密,而马云、鲁伟鼎两人皆投资了华谊兄弟,车晓又是华谊女星,出演枟非诚勿扰枠前后正与李兆会在拍拖。这些事件勾连在一起,你会得出什么结论呢?
顺便一提的是,李兆会和车晓举行婚礼的当天,华谊另一位女艺人罗海琼也在北京穿上了婚纱,新郎是华谊副总裁费麒。不少人醍醐灌顶:难怪罗海琼于2009年底挂牌创业板的华谊兄弟“艺术股东排行榜”名列前茅(紧随冯小刚、张纪中、黄晓明之后,超过周迅、李冰冰),持股54万股,原来事出有因啊!
说完海鑫被并购的有惊无险以及李兆会的幸福婚礼。再来说件悲伤的事。幸福和悲伤本就是你来我往,轮回演出的。不过,我要说的悲伤家族并非李家,而是远在江苏无锡的濮家。
一家于新加坡上市的无锡民营企业,2008年录得亏损,2009年好不容易扭亏为盈,营收更是增长了 210%,但就在年报发布前不久,公司创始人、董事长被杀了。
这家企业是无锡永鑫集团,在其发布的2009年财报中,区别于其他上市公司,增加了醒目的一页———“献给濮德兴(1963 -2010)”,同时配有濮德兴的大幅悼念照片。他是2010年3月4日在办公室被手下一位业务员用斧头劈死的,原因是,这位员工不满自己的岗位调动。
濮德兴之死,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李海仓之死,都是人间惨剧。而我对这两起惨案加以对比,发现了许多引人思考的细节。永鑫集团和海鑫集团,两家企业名字都带有“鑫”字,前者是国内领先的高精度钢带生产商之一,后者则是山西最大的民营钢铁企业;同为亿万富豪的两家公司的创始人,濮德兴曾被评为无锡优秀青年,而李海仓更是在去世前不久当选为全国工商联副主席;两人都被“小人物”所杀,死的时候都是47岁。
濮德兴去世后,他的女儿、之前在渣打银行上海分行工作的濮晓芳入主董事会,被委任为永鑫执行董事。而李海仓去世后,他远在国外的儿子李兆会被紧急召回国内,接任海鑫钢铁董事长一职。巧合的是,濮晓芳和李兆会临危受命时,都是23岁,均曾在或正在澳大利亚留学,所在城市皆为墨尔本。
两人的死亡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呢?李海仓去世前后一年间,有不少民营企业家遭遇非正常死亡,比如乔金岭办公室“猝死”、周祖豹被乱刀捅死等,企业界一片惴惴不安。枟中华工商时报枠在李海仓去世一周后发表了一篇“正确认识和评价先富阶层”的文章,并援引中央统战部、全国工商联和中国民营经济研究会彼时刚发布的一份力挺民营企业主的调查报告。之后不久,孙大午“非法集资”事件,将民营企业家“原罪”话题推向高潮。
2003年前后可以说是21世纪第一个 10 年当中,整个社会对民营企业主地位和原罪话题进行过的唯一一次彻底思考和反思的时段。这绝不仅是因为“十六大”中对民营企业地位的认可,以及随后李海仓、柳传志、张宏伟、罗康瑞、王玉锁等人当选为全国工商联副主席———“非公有制经济人士”首次过半的效应;而是,当民营经济这一“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重要力量”终于开始步入舞台中央时,不同社会角色,不同心理的一次大碰撞,这种碰撞是必要的,也是有益的。
时至今日,无论是全球经济危机期间江苏不锈钢大佬包存林的神秘死亡、被称为“广东糖王”的庞贵雄自杀,还是濮德兴被劈,均没有再像当年一样引起大讨论。相反,“国进民退”的风起云涌和愈演愈烈,使得多数人在看到民营企业主生存空间被挤压或非正常死亡时,虽心有惊诧,但平静之后会认为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东阳女子吴英因“非法集资”一审被判死刑所引发的坊间大欷歔或许是最鲜明的例证之一了。
当然,民营企业在管理方面的自我反省是不可或缺的。濮德兴在靓丽财报发布前夕命归黄泉的另一隐喻是,安全感多寡与经济起伏并没有直接关联。
相对于“后李海仓时代”海鑫的“叔侄配”———弟弟任总裁,儿子任董事长,“后濮德兴时代”的永鑫是“爷爷孙女配”———爷爷任董事长兼总裁,23 岁的孙女任执行董事而非直接挂帅,看来濮家要比李家谨慎得多。我注意到,永鑫的年报还就濮永法任董事长兼总裁专门作出了解释,称濮永法曾是永鑫一家子公司的联合发起人,技术老道、经验丰富云云,并强调这一安排“没有把权力集中于任何个人或损害责任制和独立决策”。然而,濮永法毕竟是马上要进入古稀之年的老人了,他能像在财报中向股东们的致辞一样,带领永鑫“创造新的高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