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在未来，一只脚在过去。”这是我访问衢州期间首要的印象。一个人在任何地方肯定都会看到同时发生的新旧事件，作为一名外国人，我很难判断，哪个是“真正的中国”：是众多的人骑着载着货物的旧自行车，还是行驶在街道上的黑色发亮的豪华轿车？是校舍漏着水的贫困地区学校，还是现代化的衢州学校？是四车道的高速公路，还是通往遥远村落的乡间小道？所到之处我看到了同时存在着的新旧对比——“一只脚在未来，一只脚在过去。”
这是我第二次访问衢州，我的第一次旅行是在1998年。当时我随姐妹城市代表团访问衢州，那时我是雷德温市，一座美国小城市的市长，所以，我对中国的市政府很感兴趣，想看看她是如何运作，如何服务于市民的。
衢州与美国雷德温间的友谊始于在雷德温举行的一次重逢会，这次重逢会是为了纪念二战期间中国老百姓营救美国飞行员的壮举，中国老百姓与美国飞行员50年后的相聚，场面感人至深，它激发了雷德温市民对这些中国朋友所作牺牲的深深感激之情。
1992年，在“杜利特尔行动”50周年纪念活动上，美国总统乔治·布什对这段历史作了高度评价：“在突袭以后，那些善良的中国人不顾自己的安危，为我们的飞行员提供掩护并为他们疗伤。在这具有特殊意义的时刻，我们也向他们表示崇高的敬意，感谢他们作出的人道主义努力，是他们的帮助才使我们的飞行员们能够安全返回。杜利特尔行动虽然已经过去半个世纪了，但这些英雄们一直受到美国人民的敬仰和尊重。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他们所作出的伟大功勋，也永远不会忘记为自由和正义事业作出贡献的中国人。”
这次旅行，我作为雷德温市代表团14名成员之一，我得说说我们所受到的欢迎，我们简直是被当作贵宾来对待的！比如，衢州二中铺设了长长的红地毯，学生们挥舞着中美两国国旗，夹道欢呼着迎接我们。欢迎盛况难以用言语表达。许多代表团成员，包括我在内，都热泪盈眶，师生们灿烂的笑脸将永远印记在我们的脑海里。
你们的城市比我们的大许多，我确信管理的难度会更大。然而，即使在1998年，我们就看清楚，中国开始了快速的发展。到处欣欣向荣，一派生机。新的建筑拔地而起，最明显的是蕴藏在人们心中的蓬勃活力，人们试图做些小生意——街道两旁有小商小贩，他们在学着挣额外的钱，使自己的生活更加富裕。这些小生意有修理自行车，做一些小吃，出售一些小商品，或者说他们有好几百种，也许是几千种的谋生方式。我当时在想：“关注这个国家，她在发展！”现在一切都显得到位了——朝气蓬勃的人们，以及创造奇迹的政府，矢志让人民脱贫的愿望！
第二次访问衢州时间稍长点（42天）。1998年我所拥有的想法，显然现在变为现实了。这6年间的衢州，乃至中国，已经完成了其他任何国家所不能完成的事情。不要误解我，中国现在为了使她的人民走上他们理想的境地，仍面临许多挑战，但是他们已经走上路了。
我今年64岁，观察美国的生活已许多年，我个人的经历和我的父辈谈起美国大萧条的岁月，使我对美国100多年来是如何发展的有了一个很好的理解。
我感觉到美国从1900年到今天，不管发展迅速，还是缓慢，一直在努力着。我也观察到今天的中国所发生的一切，就像在看一部“老电影”，对我来说，中国的发展就像美国百年来所发生的事情一样。
我对农场和农业合作特别熟悉，在衢州逗留期间，我得到了去农业部门开会的良机。每当我参加会议，都有曾经去过那里的错觉。我在想，我是不是在看“老电影”的回放。因为类似的会议，几年前曾经在美国的社区和农场召开过。
比如说，20世纪50年代的美国，农场及其农场主在挣扎，在拼搏。我就是在这样的小农场长大的，当时生活很艰苦，从那时起，我们的观念已经从“单纯的务农”转变为“务农兼从商”。农场的数量锐减，农民得到再次培训，结果造就了更多的市郊的生产企业。今天美国的农场就是当作企业来运作的，不少做得相当成功。
我观察到中国的农民数量也将会大大减少，仍然从事农业劳动的人，将会把他们的农场当作企业，这也是一种运作方式。这样，他们将有更多的产出，农业将更加繁荣。
因此，看看今天的中国，就像在看一部老电影，唯一的差异就是好像中国只需花一半的时间就能完成这些工作，这种在中国的变化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在中国期间所受到的热情款待，真是美妙无比，暖人心田。不仅仅是政府的官员们，还有我们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在给予。有许许多多的例子，但这里仅举两例：第一，当时我们在当地的一家餐馆用餐，主人对服务员说，除了筷子，我们还可能需要刀叉。令人难堪的是，这家餐馆没有刀叉，他们没有告诉我们实情，但却离开餐馆找到一家卖刀叉的商店，并给我们每人购买了一副，那真正是一个友善的举动。第二件事发生在我们将离开旅馆前往衢州二中的寓所时，我们意识到需要一辆汽车，主人主动提出，让我们坐他的车，可原本我们可以坐出租车的。我们接受了他的盛情，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主人却坐着出租车跟着我们。再一次做着向我们表示友好的手势。我们坐在他的车里，主人却坐在出租车中。
我还要提及一件意外的惊喜，衢州有一所老年大学。它给老年人提供了一个学习和社交的场所。政府以及资助机构应该得到祝贺，是他们给老年人提供了如此丰富的设施以及活动内容。
也许，当我回到美国雷德温市的时候，许多人会问我，在中国我最钟爱什么，尽管有美味佳肴，漫步市区美景怡人，秀色可餐，但我会说，是她的人民。我喜欢衢州二中的学生，喜欢勤勉的教职员工，以及学校行政管理人员，我喜欢政府部门的公仆们，还有那些在街道上笑容可掬的人们，那时我设法用中文说，你好。
中美两国人民比起通常人们所想象的要相像的多。我的想法是中美两国应该相互尊敬，互相理解。相信你会喜欢我的所见所闻的。
我梦想有一天再回来，衢州乃至整个中国确实让我难以割舍。
（罗米欧·希尔曾在1990—2000年间担任美国雷德温市市长。1998年率雷德温市政府代表团访问衢州，2004年作为志愿者在衢州二中和衢州市农业部门工作三个月。该文发表于《文化交流》杂志2005年第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