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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西瓜电影

早上醒来,裸露在毯子外的小腿感到飕飕的凉。华歆拉拉毯子,翻了个身继续睡着,但是20分钟后,睡眼惺忪的她和门佑出现在了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里。

华歆穿着松松垮垮的针织开衫衣,揉揉自己的眼睛,俨然就是猫咪慵懒的样子。她跟在门佑身后,看着他推着购物车认真地寻找着手上清单上的东西,华歆小跑着跟上前与他并肩,奇怪地问:“为什么我要和你来超市?”

门佑略微惊讶地扭头看向华歆,随后笑着揉揉她的发说:“昨晚不是你吵着闹着要吃西瓜吗,所以今天来买啊。”

“胡说。”华歆拉拉垂下来的衣袖,撩了下耳边的发丝,拿过门佑手中的购物清单,仔细阅了一遍后才隐隐约约地回想起来,难为情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慢悠悠地说:“我昨晚那是开玩笑的,干吗当真?”

唉,真是的。昨晚游戏结束后,门佑怎么都不肯把那些当作宝藏的秘密说出来给她听,就连单独说给她听都拒绝。一气之下,华歆同胖胖同学他们畅饮了一整箱啤酒。这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确实是有点过了。

而华歆是一个女孩子,不胜酒力却好生逞强,活生生地醉倒在门佑的怀里,还一直不肯让门佑送她回家,一路上把门佑折腾得够呛。为了哄华歆乖乖的和自己回家,滴酒未沾的门佑问她如何才能赎罪,结果华歆一口气列举出了好几十样要吃的东西……

“哦,看来酒劲应该过了。”门佑见她无地自容的神情,微微一笑如此说道,“反正小胖给了张贵宾卡,刷爆了就可以。”

华歆再次将垂下的长发收拢到耳后,万分抱歉地说:“车子我来推吧,我其实不爱吃这么多零食。你自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管我。”

“没有你,这贵宾卡也不会奖给我啊。”门佑重新拿过购物清单,一手推着车,一手拉过了华歆的手。“接下来是你说痛经的时候要吃的巧克力……”

“啊啊啊啊……不说出来会死吗?!”华歆面红耳赤地抬手拍打着门佑的手臂,所谓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就是这么回事。因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可她一点都不痛。

门佑笑了起来,那笑容很爽朗,不像是在学校那样有礼貌又有距离的微笑。他拉着华歆穿梭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中,两个人对比着物品的性价,讨论得不亦乐乎。而华歆也在门佑的带领下,渐渐地将自己酒后做出的见不得人的百态给抛到了脑后。

最后在水果区,门佑还是坚持地挑了个无籽西瓜买回家。

“重不重?”华歆空着双手走在门佑的右边,也就是道路的内侧,非常不好意思地说:“那袋给我拎吧,别人看见以为我很娇气呢。”

门佑一手拎着大西瓜,一手拎着购买来的零食,像举哑铃一样向上托举了下,十分轻松地回答:“你看,不重啊。”

“可是……”

“你好好跟着我走就行,我现在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你了,可不能丢了。”

“……”真是的,在大街上也说这么肉麻的话。华歆抿嘴偷笑,下一秒直接拿拳头砸了过去,怒道:“你说谁是东西?”

门佑紧绷的力气都因为扑哧一笑而消失殆尽,只好暂时停在街边等笑完了再补充力气。华歆则气鼓鼓的自己一个人大跨步地向前走,丝毫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路上吵吵闹闹折腾了半个小时才到家,华歆先进门换了鞋主动接过了门佑手里的重物,两手一提——这么重!就连肩膀都控制不住地往下沉,华歆使劲憋住气往里走,还好在门佑进来说“放着让我来”之前,华歆成功地将西瓜放到了厨房,将零食放在了一楼客厅的茶几上。

“阿姨怎么不在家?”环顾了下四周,华歆看看安静的二楼,走到沙发边然后坐下,捏捏提东西时被塑料袋勒得发红的手指。

“可能又和她的姐妹出去享受了。”对此,门佑也见怪不怪了。而后也走过来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其间瞟了眼华歆,装作如无其事地问道:“我这里有一部口碑和票房都不错的电影,你要不要看?”

华歆来了劲,马上露出笑脸问道:“能边吃西瓜边看吗?”

“你乐意的话,当然可以。”门佑掩饰住眼里的笑意,起身对她说:“那你先把要吃的零食拿到我的房间。我切好西瓜就上来。”

“嗯,好的。”

“西瓜要切成什么样的?”

“对半的!记得给我拿个勺子。”华歆稍显兴奋地小跳了一下,头发的发梢也跳动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活泼可爱。就要走到二楼的时候,华歆忽然站在阶梯上,犹豫地对着在厨房切着西瓜的门佑问:“在,在你房间看?”

门佑从厨房探出头,看着她说:“嗯。怎么,怕我吃了你?”

“不是。”才不是!华歆暗想,对半的西瓜拿勺子吃多半是超难看的吃相,万一西瓜的水渍滴得他房间到处都是,那显得她多不淑女啊。不过话说回来,在客厅看吃西瓜的吃相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奇怪的事情的。”门佑回去继续切起了西瓜,声音很平淡。

你倒是敢。华歆在心里嘀咕着,只好拿着零食忐忑地打开了门佑的房间门。说起来,这是她头一次进他的房间。

“意外的整洁干净啊。”华歆感叹了一下,将零食放在了他的书桌上。而笔记本则放在延伸出去的电脑桌上,整个布置看上去非常的有条理。嗯,还有那张大床……“Stop!不许胡思乱想,不行!绝对不行!”

心里的呐喊声怎么也阻止不了脑海中强烈的意淫,华歆罪恶的手伸向了门佑放在床上的一件橘黄色卫衣外套。

“喜欢的话送给你。”结果华歆前手刚拿起外套,门佑后脚就捧着西瓜走了进来。看到华歆抱在怀里不知是想要试穿还是想要闻闻衣服上味道的动作,门佑如此说。

“鬼才喜欢!”华歆啪一下就将衣服重新扔回到床上。

门佑呵呵地笑了笑,将西瓜放在了笔记本电脑旁,然后拉过两张椅子摆在前面。对着站立在床尾无所事事的华歆说:“过来吧。”说完,打开他的笔记本。

华歆担心西瓜水撒落在地,变得黏糊糊的。就跑到自己房间先拿了几张订阅做过的英语报,还有一大盒的餐巾纸放在了笔记本的两侧。“是什么电影啊?”

“哦,是美国的恐怖片。”

“啊,恐怖片?”华歆立马缩起来了,她从小到大,最怕的两样东西就是昆虫和未知的鬼。

门佑挑眉,刺激道:“说话都结巴了,原来是怕的吗?”

“我不是怕,我是对未知的东西敬畏而已。”华歆管理了下自己挫到爆的惊恐表情,控制自己的情绪,风轻云淡地解释道。

“嗯,那就好。到时候不要吓得把西瓜喷到我脸上。”

“你才不要喷到我脸上。”

“喷到你脸上我一定负责清理干净。”

“怎么清理?”

“怎么弄上去的怎么清理。”

“……变态。”

又斗嘴了几分钟,门佑才把电影找着,缓冲的时候,他起身将房间的窗户关上,并将遮光的窗帘拉了回来。于是亮堂整洁的卧室,现在只剩下渲染未知恐惧的气氛。

华歆适应了下黑暗,觉得当务之急是先吃几口西瓜,免得到时候怕的连西瓜都不知道往嘴里塞。为了看个恐怖片就糗大了,可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呃,介不介意我回房间拿一下枕头?”恐怖片的前奏音乐已经响起,华歆还真是吃了几口西瓜就忍不住提出要采取保护自己的措施。

门佑借着电脑屏幕的光打量了下华歆,发现她双脚都放到了椅子上,随时准备抱团。于是,二话不说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正经地说:“比枕头好用对吧?”

“不好,我只听到你的心跳声,听不见电影的声音了。”

“是你的心跳声。”

争执不下,华歆最终还是选择了枕头。因为门佑总是出人意料地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让华歆搞不清楚他到底在表达什么样的心情抑或意思。想要搞清楚就必须多想,而往往多想会葬送自己。

电影的开场就用了非常性感的恐怖音乐,场景的转换有点像卡碟的味道,一下又一下的,还发出特别古老的杂音。华歆生怕一个猝不及防的鬼脸出现,始终拿着枕头遮住自己三分之二的视线。

忽然间,华歆听到电影里传出十分凄厉的惨叫声,连忙捂住双眼,但又非常好奇地追问着旁边的门佑:“怎么了,怎么了?谁死了?”

旁边的门佑安慰道:“没事,谁也没死。现在还不怕的,你放心看。”

“哦,是吗?”华歆颤颤巍巍的撤去枕头,视线刚落在屏幕上,一张被割了舌的人头苍白血腥的哗一下地呈现出来。“啊——死人!”

“哈哈哈……”

结果,门佑笑得那叫一个欢乐啊。华歆气急败坏,抓住门佑的手,一口就咬了下去。太狠了,门佑痛得冷汗直冒,但是非常硬汉的不吭声。

门佑望着自己手臂上瞬间泛青的牙印,倒吸冷气。“你说我要不要去打个狂犬疫苗什么的,感觉整只手臂都在丧失力量啊。”

“好事成双,另外一只手臂也来一口好了。”华歆也理直气壮地回击。

门佑干脆把手臂放在她眼前,说道:“医药费就不要你付了,直接对我负责任吧。”

华歆才不吃这一套,别过脸仍然只用三分之一的视线观察着电影的进展。门佑不罢休,进一步威胁道:“你再这样,我和我妈说你虐待我。”

“……呵呵,来,吃西瓜……”华歆啊华歆,你真的是有够贱了。果然,应了珍阿姨起初说的话。她华歆就是来当童养媳的,要不然凭什么这么被门佑欺负?

“呵呵,晚上再一起搓麻将啦。我家儿子和他小女朋友该饿坏了,我回去准备午饭给他们吃,中午休息一下,晚上打你们电话。”

珍阿姨高兴地同自己的麻友挥挥手,打开家里的房门,先是看见了门口门佑和华歆的鞋子。会意一笑,这么大白天的要么就是在书房,要么就是一起在房间。于是,蹑手蹑脚地上楼,很幸运一下子就听见了自己儿子房间里传出的声音。

耳朵贴着门,好像里面在放电影。珍阿姨捂着嘴偷笑,没想到儿子这么主动。于是偷偷打开了房门,往里瞄。

“哇,可以啊你们!”结果,一个激动,珍阿姨直接闯进去了。盯着喂着自己儿子吃西瓜的华歆,珍阿姨相当激动。

可是,对于突发事件,华歆和门佑显然没有做好应急措施。双双惊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来,门佑想要拉住华歆却反被拖下了水,形势急转而下——华歆被门佑华丽丽地扑倒了。

“我先去做饭,你们慢慢来……”珍阿姨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马上关上门退场了。

华歆被压得够呛,皱着眉头推着门佑的胸膛说:“快起来,我的背压到椅子的横杠上很痛啊!”

门佑有些出神,但听到华歆的哀号,立马起身将她扶起拉到床沿坐下。紧张地问:“你有没有事?”

华歆吃痛地摸了摸背部,起身说:“没事,我等会回房间抹点红花油。电影先暂停啊,我很快就回来。”

接下来华歆说了什么,门佑听得不是很清楚,他唯一记得清楚的是,当他倒在华歆身上的时候,深切感受到了女孩子的柔软,那是种可以摧毁意志的诱惑。

于是,门佑有些茫然地望着那吃剩的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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