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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口海啸篇(1)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

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李白《菩萨蛮》

人口海啸席卷中国

中国以2010年11月1日零时为标准时点进行了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此次人口普查登记的全国总人口为1339724852人。比10年前增加7390万人,增长5.84%,年均增长0.57%,中国老年人口占世界首位。60岁以上人口占全国人口的13.26%,比2000年上升2.93%,65岁及以上人口,占全国人口的8.87%。80岁以上高龄老人,2000年400万,到2009年已达到1899万,年均增长率25%,农村人口老龄化已达到15.4%,高于全国水平2.14个百分点。国际上通常把60岁以上的人口占总人口比例达到10%,或65岁以上人口占总人口比例达到7%作为国家或地区进入老龄化社会的标准。为此迅猛的老龄化以雷霆万钧态势向我国压来。

老的快、高龄多、国未富、应对差。人口海啸汹涌扑面,直击每个人生命尾期,能否老有所养,老有所护,老有所终,心急如焚。制约世界繁荣,涉及国家发展社会稳定,牵动万户千家安危。人口问题已成为中国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

老龄化危机的主要后果

如果按年均增加800万至900万老年人口的标准来看,我国已进入老龄化快速发展阶段,且高龄化、空巢化现象日益严重。

尽管人口老龄化是社会发展的必然,即预期寿命延长、生育率下降的结果。但如此迅速的老龄化和庞大的老龄人口规模仍然给社会发展带来巨大的压力,主要表现在:

2050年中国1/3是老人

从2010年到2032年,中国老年人口比例预计翻番,且平均每两年提高1个百分点,预计2050年中国60岁以上老年人口将达到4.37亿,占总人口的31%,那时的中国1/3是老年人。

中国人民大学社会与人口学院院长翟振武教授说,这种失衡首先是老龄化水平与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不均衡,2000年-2007年,我国老年人口的平均增长速度远远快于总人口的增长速度,人口年龄结构正在加速老化。中国是在经济还处于发展中、生产力发展还不发达的特定历史条件下,在计划生育政策影响下,由出生人口大幅减少而进入老龄化社会,这与发达国家的老龄化进程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在养老金、医疗保障、长期照料等方面的准备和供应还不充分,还没有能力应对如此迅速的老龄化。

将有近1/3的空巢家庭

全国妇联与国家统计局调查显示:目前全国2.7亿户家庭,如按老年人口快速推进,全国将有8000余万户空巢家庭。以城镇平均初婚年龄女性25岁,男性27岁为参照,若他们的子女18岁离家外出打拼,则进入中年空巢的年龄大致为45-47岁。若按预期寿命70岁计算,中年空巢阶段生涯约25年。据匡算约有近千万户中年家庭陷入空巢。老年空巢与中年空巢家庭叠加,将有近1/3家庭沦为空巢。若干年后,两个1/3人口形势并轨,中国的GDP、社会稳定、人心定位,乃至对世界经济的掣肘,将何以堪?事关民族,牵系国家,亟待方略,岂容坐视。

2020年3000万男性找不到老婆

2008年,我国出生人口性别比达到120.6∶100的历史最高值,也就是说每出生100个女孩,就会出生近120个男孩,我国已是世界上出生人口性别比最高的国家。

出生人口性别比的正常值应该在103-107∶100之间,只有在这个区间,到婚龄后的性别比才能达到100∶100,世界上92%以上的国家出生人口性别比都在正常范围。

2007年国家人口发展战略研究报告表明,因为人口出生性别比持续偏高,到2020年,我国20-45岁男性人数将比女性多3000万人左右。2005年以后进入婚育年龄男性人口开始明显多于女性,婚姻挤压问题逐渐凸显。

中国人民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刘爽教授对性别比失衡所带来的社会问题深表忧虑,刘爽说,可以设想,当在一个社会中存在大量想要成家立业,生儿育女的适龄年轻男性,却因为两性数量相差巨大而不得不游离于婚姻之外,成为非意愿独身者时,将会产生什么样的社会问题。婚外情、异质性婚姻(婚姻中双方的差异性)增多对婚姻稳定性带来冲击,而且也使得拐卖妇女、地下色情业等“社会诟病”泛滥难禁。

人口性别关系的扭曲,所带来的影响绝非“婚姻挤压”那么简单,还会对就业结构、职业结构、消费结构、社会政治生活、妇女地位等产生长远的影响。

劳动力短缺将会出现

劳动力人口不足和人口老龄化密切相关。中国社科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所长蔡昉表示,中国16-64岁的劳动年龄人口大概从2010年到2015年都处在峰值阶段,顶点将出现在2015年,随后劳动年龄人口比例将开始逐年下降。该所研究员张翼认为,当劳动力从净增加变为净减少,中国就会出现民工荒,如2010年新增加的农民工人数仅在200万左右。

而据联合国估计,从2010年到2020年,年龄在15岁到30岁间的中国年轻人口将减少4400万。人口结构的变化,使广东省等一些主要出口产品生产地出现劳动力的短缺。怎么解决劳动力缺口和结构失衡问题?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杨云彦教授认为,一是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同时也应该转变人口发展方式,加大投资于人的力度,改善现有的人口结构和人口分布。其次是对现有的劳动力资源进行二次开发,推行灵活和具有弹性的就业制度及退休制度,并加快户籍制度改革。

人口老龄化提速及其带来的人口结构失衡,对未来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深远影响可见一斑。庆幸的是,人口老龄化问题已引起国家和全社会的高度关注,诸多问题的解决已列入“十二五”规划,更有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人口政策的制定和调整中,努力我为国找到一条更好的人口均衡发展之路。

我国人口老龄化六大特征

“2012年世界卫生日主题活动暨中国老龄化与健康研讨会”上与会专家表示,我国人口老龄化存在规模巨大、增长迅速、地区失衡、城乡倒置、女多于男,未富先老六大基本特征。实现健康及积极的老龄化社会是一项推动社会进步的公益事业、需要政府、社会以及每个公民做出积极响应。

我国是在尚未实现现代化、经济还不发达的情况下进入老龄社会的,正如出席研讨会的联合国人口基金驻华代表处贾国平博士所言:“健康老龄化”其实是最大的内需和经济增长新的内涵。国家可以发展配套的老年产业,既满足老年人需求又赢得了老年红利市场。

“四二一”模式已经成为中国的现实,根据《城市居民居家养老服务研究》报告,目前我国城市老年人空巢家庭比例已达49.7%,2010年将达到80%以上。继续攀升的空巢家庭,不仅给社区等养老服务增加压力,更带来诸多空巢人的心理问题。

中国的失独者

失独者,一般是指失去独生子女的中老年父母。他们的年龄大多临近50岁,几乎失去生育能力,人到中年,白发人送黑发人。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

2012年《中国周刊》披露,据专家推算,1975年到2010年出生的2.18亿独生子女中,有超过1000万会在25岁之前死亡。这意味着有2000万名父母,在中老年时期失去唯一的子嗣,成为老无所依的失独者。

隶属于国务院的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的智库报告《人口形势的变化和人口政策的调整》指出,我国人口主要矛盾已不再是增长过快,而是人口红利消失、临近超低生育水平、人口老龄化、出生性别比失调等问题,我国的人口政策亟待转向,尤其是生育政策应该调整。

提出,我国应实施“生育自主、倡导节制、素质优先、全面发展”的新人口政策。建议一些省份今年开始实行“两个孩子”政策,2015年将此政策在全国推广。还建议在2020年前取消所有生育限制。

“空巢家庭”的内涵

所谓空巢老人,本来指的是身边无子女共同生活的老人,其中既涵盖无子女共同生活的老人,也包括与子女分开居住的老人、中老年失独者或离异独居,丧偶后孑然一身的老人。

随着中国人口问题的突出变化,如生存竞争,婚姻碰撞,意外风险,疾病,家暴等外因,使空巢家庭正步步逼近一些中年家庭,挑战着以往传统意义上的“空巢”家庭,让“空巢现象”正从老年蔓延至中年。而调查显示,独生子女中有58.1%的人,即使中秋、春节也不能回家团聚,而其中以26-30岁的年轻人居多。

“空巢家庭”已不再是中国老年人群的“专利”,如此现象亟待唤醒全社会的关注。

空巢综合症的原因与表现

空巢综合症在精神疾病分类中,属于“适应障碍”的一种,多发生在子女成年离开家庭后独自生活的老人,主要表现为精神空虚、无所事事。缺乏爱是导致空巢综合症的根本原因。“空巢老人”,往往身体状况差,患病率高、行为不便等,而子女关爱和照顾的缺位,更使得这些老人大多生活闷闷不乐,行为退缩、无欲、无望、无助的状态,严重的还容易引起老年痴呆症。

2011年11月4日,在北京举行的《中国长期照护发展战略高层论坛》了解到,目前我国老年人“长寿不健康”状况堪忧,失能发生率居高不下,据初步匡算,我国当前的失能老年人已经达到3300万,本世纪中叶将接近1亿。尤其值得提防的是:

一、适应障碍

大理州精神病医院陈燕琳医师,总结出老年人患心理疾病有“六变”:

1)语言改变

有心理障碍的老人会因为思维不正常而表现出特有的语言方式,如说话缺乏逻辑性、合理性、表现过分啰嗦;或词不达意,答非所问;或结结巴巴,或语速过快。

2)情绪改变

焦虑的人,愁眉苦脸,心烦意乱,坐立不安;抑郁的人,嘴角下垂,双眼无神,表情冷淡,或易悲伤哭泣;恐惧的人,面红耳赤,面肌抽搐,眼神惊异;狂躁的人,得意洋洋,表情夸张;也有表现完全与他们的心情相反,隐藏真实的内心世界,表现出特有的笑容。

3)行为改变

如有的人畏首畏尾,搓手顿足,动作失调,甚至于手脚发抖;有的动作夸张,过分好表现;还有的人动作怪异,如不停干咳,耸肩,打哈欠、揉眼等。

4)性格改变

或过分外向,或要求十全十美,或过分偏执,或爱钻牛角尖等。

5)认识改变

他们对“心理”疾病过于敏感,对其采取否认、拒绝、回避的态度,心理又比较脆弱,凡事总往坏处想,多数不能正确对待疾病,以至拒绝与医生合作,有的一听要看病或去医院就犯怵。

6)睡眠改变

大多睡眠不好,主要表现为入睡困难、浅睡多梦,易醒或早醒。心理疾病引起睡眠障碍,而睡眠障碍同样又诱发了心理疾病。

精神空虚、失落忧郁、百无聊赖是空巢综合症的主要表现,更为突出的表现是:

孤独

调查发现,“空巢老人”精神生活中感到孤独的占24.6%,丧偶或子女不在身边或无子女的,所占比例几近峰值。另有研究发现,“空巢老人”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情感问题,主要是孤独感,近87%的老人在寂寞中度日,极大地影响“空巢老人”的身心健康,甚至徘徊在“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的哀叹中。

抑郁

当下社会人们的家庭观念和生活发生了很大转变,尤其年轻人对两代同堂的排斥,多数年轻夫妇不能或不愿与父母生活在一起,而老年人年龄越大,对被照顾的要求就越高,晚年享受天伦之乐的理想落空,抑郁等不良情绪接踵而来,学者贾守梅的研究,15.3%社区空巢老人存在抑郁状态。

焦虑

这是一种害怕出现不良后果的复杂情绪状态,如红袖难添香,比翼各自飞;多病纠结,牵累后人;生死难猜,苍茫一片;饱经摔打,风雨路难行;世事无常,造化弄人等等……猝不及防下降临。贾守梅调查发现,社区老人尤其是“空巢老人”的焦虑患病率高达27.5%,而“空巢老人”的焦虑发生率高于抑郁发生率,焦虑往往又会发展为抑郁或两者混合状态,从而进一步损害老人身心健康。“空巢老人”往往身体状况差、患病率高、行为不便等,而子女关爱和照顾缺位,更促使老人闷闷不乐,行为退缩,对自己存在价值表示怀疑,则陷入无趣、无欲、无望、无助的状态,使沉疴旧疾加重,有的引发老年痴呆症,甚至成为引起老人自杀的最主要原因。

二、日落综合症

有些老人一到傍晚时分就开始烦躁不安,看什么都不顺眼,有时还会莫名其妙发火。广东祈福医院神经内科王展航主任介绍,这是日落综合症又称“黄昏综合症”或“日落现象”。是美国学者提出的概念,用来描述老年痴呆者在黄昏时分出现的一系列情绪和认知功能的改变。例如:情绪紊乱、焦虑、亢奋和方向感消失等持续时间为几个小时或者整个晚上。但日落综合症不等于老年痴呆,它也可能是心脏病、中风等脑血管意外发生的先兆。

日落综合症的意识丧失是一过性的,一般在数小时、最多数日内就会恢复正常,其实,日落综合症是一种“急性神志紊乱状态”,是由于大脑急性供血不足而导致的急性意识障碍,大多数人在数小时内恢复正常,但却潜伏着心脑病、中风等脑血管意外的先兆,应及时到医院做全面检查。

而改善老人周围的环境就可避免日落综合症的出现,比如,人为改变光线:傍晚时早点开灯,灯光瓦数应大一些,亮一些。

把每天需要老人完成的事情尽量安排在早上。调整老人饮食结构和饮食方式,尽量限制其在早上摄入含糖和咖啡因的食品。可以考虑在下午至傍晚之间增加下午餐,

如果老人突然间在沙发或者椅子上睡着了,在保证不会受惊吓的情况下,可以不去吵醒她,让他一直睡到天亮。

三、不可觑视谵妄

谵妄是空巢老人不容忽视的一种心理疾病。老年人有时候搞不清时间、地点,认知差,注意力不集中,甚至出现错觉和片段的幻觉或妄想,很可能就是谵妄。

据了解,谵妄是一种以兴奋性增高为主的高级神经中枢急性活动失调状态,是在意识清晰度降低的同时,表现有定向力障碍,包括时间、地点、人物定向力及自身认知障碍,并产生大量的幻觉、错觉。幻觉以幻视多见,内容多为生动、逼真而鲜明的形象,如看到昆虫、猛兽、鬼神、战争场面等。

谵妄其中的一个特点是昼轻夜重。出现谵妄的老人晚上容易睡不好、躁动、兴奋,还易吵闹。“白天好好的,晚上表现异常,如果身边没有人照料,很难及时发现。”广州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主任医师龚梅恩如是说。

更重要的是,谵妄也是身体其他疾病的一个信号,比如,脑血管疾病,高血压、糖尿病,尤其是脑部的病变都很容易引起谵妄。龚梅恩主任提醒有条件的子女要定期给老人做体检,包括心理的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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