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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致舒新城

一九三○年四月十三日

新城先生:

我也偷偷到西湖去逍遥了几天,故乡的风光正有未肯让人处。最惹人留连的是理安的楠荫与十八涧的春涨——杜鹃花像热情似的从涧边一直红到山尖!《死的胜利》让契及内容单填好奉上,陈楚淮剧稿俟得本人回信再报。鸿公闻亦出门踏青去,不知吟踪何在也。敬念

春佳

志摩星日

一九三○年五月×日

新城先生:

退稿均收。思训译稿送去,如可收用,请即决定。文词方面,二校时当为润泽,大致似尚不差。台见如何?顷又送去胡也频小说集《夜里的谋生者》,并希酌定用否。又邢鹏举君著有《中国近百年史》,材料文字两皆不坏,拟以版权让与中华,如可商,当属将稿呈政。专此敬念

撰安

弟志摩上星日

一九三○年六月×日

新城先生:

承属编著《现代文学趋势》,谨如命。笔债欠如山,期于放假期内,努力一补,稍解愆尤,尚祈亮恕。汤元吉译作,因作者现在德国,所问事代答如次:改名《苏美英》当无不可,“译余言剩”删去亦可。索酬一节,可否暂为保留。译者最初来函,拟抽版税,且须在百分之十五以上,容再函问。同时出稿尽先付排可也。拙作小说集《轮盘》已逾年余,尚未杀青,乞为一催至荷。敬念

早安

弟志摩上星二

一九三○年八月八日

新城先生:

昨送局(万先生转)《五言飞鸟集》序言及原样全份,想已收到。曾虚白《断桥》稿已得。曾君同意先以每千字四元让稿。又,译者请求自看末次校样,并盼早日付梓。耑此敬念撰安弟志摩八日

一九三○年十二月一日

新城先生:

台踪去京,不知已否回来。摩今晚去宁,星四回。兹又奉去冷西短篇小说集,有一篇曾载《新月》。此君作风颇隽,似可用,故特征得此稿。请裁定收否。专此敬念

撰安

弟志摩十二月一日

又前交去《爱的氛围》原书一册,奉去看过乞赐还。

一九三一年三月二十六日

新城先生:

中字第五八四函转到,承询(一)汤元吉君《苏美英》稿,以德国地址遗失,未曾征得意见。但交稿时汤君本愿让稿,故如按每千字三元五角计算收印,尽可付印,汤处由摩负责可也。稿费可暂存局,俟访得再当函知不误。

(二)饶孟侃《兰姑娘》稿,序已叠函去催,不知有字到否。

(三)阿凤稿让证及内容单亦已函催。

弟来此已兼旬,寓适之家,有松百株,山海在望,胜处也。达夫闻已北来,但不得讯。南方想已春醉,酒兴如何?鸿公近来身体好否,为念。敬祝

春佳弟志摩上三月二十六日

致蒋慰堂

一九二六年十月十六日

慰堂:

在京多承帮忙,知感无既。一路尚称平安,半夜在临城附近吃小惊吓,幸即过去。到下关,公谷及歆海、上沅、以蛰来接,老蹇亦派人偕省署差遣过江招呼。故行李虽多,未经阻难。初六晚到沪,有谭裕卿约同乡友女眷多人在站欢迎,又在新新旅馆布置新房,红烛高烧,又是一番景象。前日我回硖,昨夜回申,家中新屋未竣,须至十月初方可进屋。我与小曼今移寓吴德生家,一切舒服。沪友知者多来,日内恐不免应酬忙也。硖石丝毫不改,新设娱园有女戏班,日夜开演。吴桐生做前台老板,神气活现。

新棣(楼)颇有新气,我伯父每日坐轿出来,且打牌矣。我母卧病两月,瘦削可怜。张尉平近搬家,欲求梁先生七言对,能为谋否?训词手卷裱得后,希即邮寄来。代付若干,即望开示,以便寄还。

晨报临行时嘱按日寄报,迄今未见,希为电馆一问。北京消息盼常来信。梁先生处请代道安。福叔仍在前方,局面或有变化。

余再函,即颂

文安。

利民兄均候。

志摩上九月初十

一九二七年二月一日

慰堂:

以为你年内回来,故未写信,谁知你又不回来。开年究能来否?家中人倚闾相望,游子于心安乎?我一时决计不北,亦非为星者言,故切弗信张奚若胡说。光华相邀教席已允就,如不欠薪,生活或可敷衍。但急要书:已函菊农会同我兄设法打开书框取书,如足下南来最便,即烦相挈,否则须另行想法。蹇老在此无日不麻,间或取醉,稍稍骂座,亦怡然自得之一道也。

梁先生近佳否?为请安。曼身体稍好。

摩候年夜

一九二八年二月中旬

慰堂足下:

得书至喜,坐汽车诚有其事,舒服等情亦无可饰辨。但所以置车者;实为光华东吴每日有课,一在极西,一在极东,设如奔波,隆冬奈何,为此小曼坚持毁“饰”乘舆,敬为足下一陈其详焉。但居今之上海实不可无车,适之首创此说。置辇亦既成议,所以迟迟者,圣人有心北返耳。此外穷教授如慰慈,如歆海,如颜任光,如吴德生,皆已四缸者四而六缸者六矣。

传言及京,故人得毋哗然揣捻。然而上海生活,休矣休矣。几月来真如度死,一无生气,一无著述。本期新月出世,藉事振作;岂意刍议粗定,内波忽起。适之退出编辑,月报无形停顿。下月出报之约,殆难践矣。小曼累病不健,今稍活络,则又允天马会为筹款演剧《贩马记》、《狮吼记》。弦管节拍,又复喧阗。

我父母已迁来花园别墅。母病幸已霍然,谢天谢地,可怕哉病也。福叔颇险,已走东瀛,归期未有。蹇老见面颇稀,听说牌兴不坏。见任师函,说金仍珠病愈颇奇。然则张少轩家之活络丸必非常制。蓉初五伯病风亦颇相类,能为一询宝药否?

上次烦代贮杂物,并非急务。陆宅何时退屋,再当函知。

守和夫妇幸福无量,希为致候。

志摩

一九二八年十二月三日

慰堂我兄:

第一事急于要问的是梁先生的病,听说蹇老有电来,说病情不轻,不知如何?果然者,我日内当北上省师,当不出十日也。京寓杂具又承接收看守,感愧何似!此行先后五月,由纽约而英伦,更经柏林巴黎到佛府,与卫礼贤畅叙甚欢。游印度三星期,见诸大菩萨,登须弥高峰;心愿大偿,欢喜无量。

蹇老均候。

志摩敬问起居十二月三日

一九二九年一月五日

慰堂:

在京诸承照拂,至感。南下同行者有任叔永、陶孟和、翁咏霓等。同房有小叫天之令嗣小培先生,一途谈戏颇不寂寞。

梁先生病况如何?到沪三日,未闻消息,或有转机耶?盼去协和一问。徽音思成,从详见知。(人参服后见效否?)上海诸友均极怀念也。刘文岛已结婚,而且有喜信,然而新娘则憔悴也已。外此又有荣任上海市长之说,亦云盛矣。美术展览会正在进行中,气势尚不坏。北方出品事,如见周印昆烦为询及,会期暂定三月二十日。稻孙迄未得见为憾。

守和兄蹇老均候。

志摩一月五日

一九二九年一月十五日

慰堂如晤:

前日付简谅达。我父已来沪。前彬侯先生面允办法迄未得信,蒋家去屡问,云无信来,我父处亦然,殊深诧异。当日记彬侯说,已由肖籧写出,岂有邮误之理?年关已迫近,我家急需此,藉资移转。至乞即为转询彬侯叔及九叔,迅予结束,拜恳拜恳!适之先生明日北上,寓雪池任宅,可去看他。任师闻有转机,果人参有灵耶?抑天如之功。蹇老何如?美展昨已开过总务会议。我亦担任常委,为他人忙。印老已见过,谈及此事否?敬颂炉安。

志摩一月十五日

一九二九年四月十九日

慰堂:

前奉书言海源阁事早悉,以事冗未复为歉。美展已开十日,参考品部荟集各大收藏家精品,极有可观,真难得机会也。今日得见叶遐庵之李龙眠罗汉,雄伟奇瑰,可称国宝。今又有事奉烦,至盼从速代为赶办。卫礼贤寄来清秘信笺样张,嘱为代印几千张(大小样张亦附),以备法兰克府中国学院送德国学者之用。寄来样张花式,并非至美者,乞另为挑选。来函云:“纸宜用上好宣纸,画则取淡雅为主,色宜用淡墨色,五彩亦佳,惟不可过浓耳。版则必须木刻,不可有印行,(据此则版必须请人提另新制,非即用南纸店老版也,茫父先生或可帮忙,乞与一商。)宜如样张第一、二、四、五、四号,不必全照样张,选择全听尊裁。请先印一千张,由西伯利亚铁路赶速寄来,如为价不过昂(每千大约十余元)则请一共六种,花样各异,每种一千张。”此事只可费神全权代办,该款乞早示,以便寄奉,此先道谢。

前函所云大公报及华北报所出新会专号,可否设法各谋三份,从速寄我,至盼。

志摩敬候四月十九日

一九二九年七月十九日

慰堂:

昨自硖石来沪,得来书,知季丈得风症,手足生僵,想是积年酒毒入骨所致。此老年来亦太伤悲。姚茫丈成废,任师怛化,国事又支吾如此,丈眼内盖无一快心事,宜其郁极而病发也。得讯,至感惘惘。幸尚能言语,一时行动不便,当无大碍。我伯父亦病风,三年来扶扪而行,竟亦便习。深冀季丈至少亦能如我伯父。急切无甚慰语,乞兄为好好致意,道关念之切。兄德行,已有眉目,为之色喜。福叔多少当为梿助。有一百五十元一月,已可无恐。兄习图书,尤当行者贵,定然成功,可为预贺。守和来见,时当为道及弗念。彬叔处如何竟无下文,见时烦再问及如何?兄夏间决不南归乎?我秋间何往,亦在踌躇中。中央要我甚切,上海亦有光华大夏。然又有人邀我去青岛,急切未能决定,容后再报。平方如有新闻,乞随时见知。徽音已回京否,是否入协和生产?亦在念中。

季丈及诸馆友均候。

志摩敬候七月十九日

一九三○年二月六日

慰堂兄:

前日托转九叔一函谅到。兄处久不去函,半因事忙,且笔懒;半因兄所嘱事竟无眉目,至感无状。南中诸方均不得通,弟不知兄处筹画已有端绪否?我意则仍以得款即行,再想办法为是。明知将来难免竭蹶,但与其留此蹉跎,不如到外邦后再来呼吁,反正饿死总不至于。外国风光终究佳妙,行矣更不须踌躇。况且国内局面闪烁如此,即说得定当,亦不定靠得住,故一半冒险不可免也。兄意以为是否?南方居然得瑞雪,日来颇寒。况奔走宁沪,稍稍感苦矣。外宾又多,酬酢亦耗精力,我亦亟想远行也。

季丈近况如何,为念。

志摩候候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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