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5779200000030

第30章 他和他的家

在八年前,为了要解除一种谬娱的婚姻之故,他的父亲和他,并且牵连到家里人,变成彼此不知消息的关系。

但现在,为了要看看他自己曾经生活过十六年的地方,为了这么一个欲望,他又回到他的故乡,他的家里去了。

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是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夜里。夜的黑,使他几乎认不清他童年所熟悉的街道。到处是静悄悄的,幽然的,流散着狂乱的狗叫的声音。在一座高墙的大屋子之前,他端详着,怀着许多感想的打着门。

替他开门的是陈老大,这个老仆人已经不认得他了,听了他说出他是“阿云”,还惊讶地向他的脸上望了许久,又问道:“少爷,真的是你么?”

“没有错,”他哭着说:“真的是我啊!”

老仆人欢喜得说不出一句话,只接着他一直往里面走去。

在很长的阴冷的甬道上,煤油灯的微弱的光在摇幌着,显见这屋子比先前已旧了许多,到处都结着蜘蛛网。

他一面走着一面问:“老爷和太太都在么?”

“都在。”陈老大咳嗽着回答:“可是都老了。但是你呢,少爷,你这么些年都在那里?你长得真像一个大人物了。只是……唉!谁都挂念着你呢!”

在他的心里,他已经像星光似的闪起了许多往事。尤其是和家里决绝的那悲惨的一幕,更分明地浮上了他的意识。但他不愿在这时又重演那些难堪的记忆,所以他把老仆人的话听了便丢开,只问他一些不关紧要的事体。

陈老大一一的回答,到末了又叹息着说:“自从你走后,少爷,什么都慢慢的变了,变得真凶!且不说老爷的事不顺利,铺子又关了两家。单是你不和家里通信……”

但是他打断陈老大的话,因为他不愿再提起他和家里的决裂,又觉得对于这事情的解释是无须的。他只说:

“不谈这件事了。陈老大,你今年还康健呢。”

“好说。”陈老大咽下口水。“如果我不是挂牵着你,少爷,我至少还可以多活两年,挂牵真容易使人老呢。”

“谢谢你。”我以为谁都忘记了我了。

“得,少爷,别这么说呢,大家都在思念你……”他轻轻的笑了。

老仆人又接着说:“说是的,少爷,我原先就看准你是一个有心的人。你还记得陈老大,我就没看错。只是,唉,不知怎么的,你单单和老爷弄得非常之坏……”

这时已走到甬道的尽头。那两旁的房子便一间间的竖在眼前。一道混沌沌的黄色的灯光,从左边正房的窗棂上射出来,他记得那就是他母亲的卧室。

陈老大的话已停止了,只把手上的煤油灯照着他走上石阶。

他推开那两扇合着的房门,轻轻的走了进去。母亲已经睡去了,忽然张开眼看见到他,突然从床上跃起来,非常吃惊的向他望着。

在不定的薄弱的灯影中,他一眼便看见他母亲的样子已不像从前,是变得很瘦很老,而且显得很多病的模样。

他叫了她一声,便走近去。

他母亲已认出他来了。她从他的沉郁的脸和稳健的身驱之间,认出他八年前的,天真和有作为的影子。她立刻像发疯似的跳下床来,一下抓着他,却不说一句话,只是眼睛里一层层地泛着水光。

他本能地动着感情说:“妈,我回来了。”

他母亲点着头,一下便落了几滴眼泪。

他接着问:“爸爸呢?”

“下乡去了,”她咽着声音说:“大约明天就要回来的。”

于是她把他拉到床上去坐。

他看一下这房里,觉得一切都不同了,没有变样的只是一只床,和一对衣柜,然而也旧了许多。

他母亲便一面揩着眼泪一面问他,问了他出走之后的景况,问了他这些年来的生活,问了他的一番。接着她便告诉他,这几年的家境是一天天的往下落了。她又告诉他,自他走了之后,她自己是怎样的伤心,怎样的想他,而且怎样和他父亲很猛烈的闹了几场,最后她对他说,从前他要解除婚约的那个陈小姐,现在已嫁给一个留美学生,并且在去年生了一个儿子,又白又胖。

“自然,”他平淡的说,“女人的结果都是这样的。”

可是他母亲却问他:“你呢,你在外面这么久,你有了妻室了么?”

“没有。”他斩截的回答。

他母亲很诧异地望了他一下,似乎要向他说什么的动着嘴唇,却又想起什么似的把话压住了。于是她返身去,把床里的棉被一翻,现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的身体。

她唤他道:“蓉起来,你哥哥回来了。”

小孩子很迷糊地爬了起来,擦着瞌睡未醒的半开半闭的眼睛,一面向他呆望着。

“叫声哥哥!”他母亲说。

这个长得很匀整的,亭亭地站在他面前的弟弟,如果不是她母亲先说,在一眼之下,他一定认不出来,在他的记忆中,他只保留着八年前的,整天流着口水,刚满三岁,喜欢要他抱的小弟弟的样子。

“还认得我么?”他友爱的问。

弟弟点着头,现着天真的憨笑。

他把弟弟的手握着,拉拢来,亲密地接了一个吻,在他的幻觉中,仿佛他是吻了他自己的童年。

接着他母亲又和他说了许多话。随后,他因了辛苦的旅途的疲劳,便现着十分的倦意,连打了几个呵欠。

他母亲才停住话,要他去休息。

当他走进他从前所住的那间厢房,突然一个恍惚的,他自己的年轻的影子,在他的眼前,闪着而且消失了。

第二天下午,在秋天的淡泊的阳光里,他走到幼时的一个游戏的所在——那横躺在屋后的,种满着四季的果树和花卉的花园。在这花园里,几乎一层层的散满着他的童年的欢乐。从前,他曾经有一次,偷偷地爬到桃树上去摘桃子,一直从顶上滚了下来,跌破了头皮,却不知道痛,只把那一点点从头发间滴下来的鲜红的血,承在指头上,去染那未熟的桃子的尖。现在呢,那株桃树,笼罩着一种死气沉沉的灰色了,而且在枝干上,还高高的吊着一只半烂的死猫。而其余的树木,也同样的现着衰老和萧杀的气象。满地上都是枯的,黄的,零乱的落叶,以及丛丛野草。几只鸟鸦像凭吊古人似的在假山上踱着。整个的园子等于一种废败的荒凉了。

在充满着硫磺质的潮湿的空气里,他一步一步的走着,发现许多可怕的毛虫和许多壳类以及脊椎类的小小的动物。

“呵,短短的八年啊……”他不自禁地感触的想。

这时他的身后,响起急促的步声,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仆人。他站着,问:“你看管这个花园么?”

“不是的。少爷!”仆人走近了回答:“我只侍候老爷。”

他一看,的确,这个仆人穿得很干净,不像园丁。

“谁管这个花园呢?”他又问。

“没有人管。”

“为什么呢?”

仆人追忆地转一转眼睛,便指着一只树根说:“自从,太太房里的春香吊死在那柳树上,这园里出了鬼,老爷就不许人进来。”

他听着,觉得这屋子里一定曾发生过丑恶的故事了,但他不愿意去知道它,只怜悯的又环视一下这园子。

仆人又接着吞吞吐吐的说:“少爷你不在家,怪不得你不知道家里的事……”

“我也不想知道。”他有点难过的冷淡的说。

仆人便含糊地阿了一声。

他返身往前走去,但仆人却把他叫住了:

“少爷!老爷叫我来请你去……”

他的心便动了一下,跟着这个仆人走出了园子。

于是在书房里,他和他父亲相见了。这时的映在他眼前的父亲是变了许多了。在他父亲的脸上,眼睛变得很小,胡子白了好些,两颊凹进去,突出两个高高的有嶙角的颧骨。身体也瘦弱了。现着趋向于暮年的一种龙钟的老态。的确,他父亲不像八年前对他的权威和严厉的样子……但他也没有看见他父亲的激动的表情。

他本想叫一声他幼时所叫惯的“爸爸”,但这句话却变得非常的生疏,硬硬的,不容易说出口来。

他父亲用诧异的眼色对他看着,随后便向他点了一下头,要他坐在一张被人磨光的太师椅上。

他微微地望了一下这书房里,觉得所有的陈设都没有变。差不多一切都是照旧的。那一幅篆字的《朱子治家格言》,也仍然挂在墙壁的当中。书案上也仍然排着文房四宝,笔筒上插满着许多年不用的乾毛笔……他忽然听见父亲向他说:“听说你昨天才回来……”

“是的,在昨天夜里。”他回答了,便看见他父亲的眼光重新落到他身上,是一种带着疑虑的精细的眼光,好像要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去。

他很知道他父亲这样看他的缘故,但他又把这种不好的猜想丢开了,只默着,等他父亲的问话。

果然,他父亲瞧着他破旧的西装上说:“你离开家差不多九年了,这么久的时间,你都在那里呢?”

“到了不少的地方。”他淡淡的回答。

“到了那几处呢?”

“河南,湖北,湖南,广东……差不我都走过。”

“到这些地方做什么呢?”

他不愿说出他是努力于他所信仰的,那属于将来世界的伟大事业。他只说:“不做什么。”

他父亲很奇怪的睨了他一眼。又问:

“那末怎样生活呢?”

“你以为人离开家庭就不能生活么?”

“不过,”他父亲执着的说:“总不能不做一点事。”

眼光又自然地望到他的西装上,而且好久好久都看那一块杯大的补疤。

他的心里便完全明白了。他父亲的盘问和眼光,使他看出了一种很不壮严的思想和一颗很不纯洁的心,很觉得难过。

“或者,竟疑心我是做过土匪了!”他不得已的暗暗的想。

于是一阵沉默落下来。

但过了一会,他父亲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

“你交通大学毕业了么?”

他不禁的望他父亲笑了。他不曾料到他父亲在他身上还没有打破这个梦,想他做铁路上的站长,一直做到交通部长之后,洋钱可以用火车装到家里来。

“完全没有。”他特别爽利的说。

他父亲差不多对他发怔了。接着又诧异的带着不少迷信的说:“为什么不念到毕业呢?交通大学是很不容易考进去的。进去的全靠势力。可是一毕业就有薪水拿。没有学校能比这个更好的……”

他简直不耐烦听这些话。他以为在他父亲看见他之后,彼此之间应该有一种天然的情感交流,但现在他父亲所说的完全使他失望了。

他无聊地把他自己的手互相握着。

他父亲似乎也在想着什么。

这书房里又沉默着了。

最后,一种很严重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是父亲从沉思里忽然问他:“你这次回来做什么呢?”

他受吓似的惊诧了,又仿佛受了一个猛烈的打击似的,但他立刻把这种伤心制止着。他只回答:“不做什么,只想看看我从前生活的地方。”

“父母呢?”他父亲很动气的质问。

“不要说到这方面,那是完全不必说的。”

他望着他父亲的脸上说。

“对了。”他父亲像嘲笑似的说:“我早就猜着你再过十年,也还是从前的样子。”

“不要用再说到从前吧,真的,完全不要说。未必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可争执的么:并且,从前的事情有什么可纪念呢?”

他父亲恨恨的望了他一下。

他接着平静的说:“现在,我们谈一些平常的事情不好么?”于是问:“你的麻将还天天打不打呢?这些年你都没到别处去么?”

他父亲似乎不愿意的点了一下头;又摇了两下。

“从前你想到西湖去建一座别墅,现在建好了没有呢?”

他父亲连摇了两下头,说:“家运坏了,坏了,什么都谈不上。”

他又接着问了许多。他父亲的气也渐渐的消了。末了,在他走出这个书房,在最后向他父亲的回望之中,他忽然充满着无限感伤的想:“父亲是老了,变了,一切都不同了,然而他的中了毒的脑筋还是照样的,一丝一毫都没有变……”

这一夜下起雨了。

雨是秋夜的雨,落着,像永远不停止的样子,一阵阵地打在窗外的树叶上,只管滴滴沥沥的响。这雨声,使他好久好久都不能睡着去,而且反张开眼睛,做着许多可气和可伤的梦。并且他想着,他已经在家里住了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实在是非常长久的七日。因为在七日中所感受的种种,是超过他从前十几年在家里生活的一切。但是,这使他感到了些什么呢?

是的,他的母亲是很爱他的,尤其是他的这一次突然回来,更分明地流露着慈母的爱。但是也只限于旧式伦理的母爱而已。实在,他母亲并没有真的了解他。她也没有看到潜伏于他心里的是一缕怎样的情绪,所以他母亲的爱他,只含着很简单的一种情愫,她始终希望他娶亲以及生儿子。

他父亲呢,虽然只在第一次见他的面之时动了旧愤,此后,便很和气的看待他,关心他,但也从没有对于他的人格生过敬重。所以为了破旧的西装之故他父亲都在疑心他曾流落了,曾做过一些败坏门庭的事。并且那许多圣贤的书把他父亲弄成了一个铁的顽固的头脑,始终只想用旧礼教的一切方法来泡制他,要他成为交通部长之外,便是一个孝顺的儿子。

因此他觉得在他的父母和他之间,是毫无补救的横隔着一道宽的河,而且在河面上永远没有穿通的桥梁。

“有什么办法呢?时代把我分开着……”这时,在雨声中,他又想起这感想了。并且他想到应该成为新时代人物的他的弟弟,却已经不幸地染上了旧家庭的很深的习惯了。于是他想到昨天和他弟弟的谈话的情形。那时,他只想把弟弟从这黑暗中救出来,和他一路走,可是他弟弟却十分信仰的回答他的话:“我要问爸爸,爸爸说可以,我就和你去。”

他立刻更正和煽动的说:“不必问爸爸。爸爸管不着你。谁都管不着谁。你只管你自己。你自己喜欢怎样就怎样。”

“那不行,”他弟弟又坚定的回答:“那是不孝呢。我要孝顺爸爸,我要问。”

他的心头飞上许多暗淡的影子。当时,看着那绯红的可爱的脸,他觉得这个小孩完了。他对于家里的惟一的希望也灭了。他觉得他已经无须——而且也不能——再住在家里了,因为这家里的一切已经分明地展在他的眼前,像一幅黑暗的天色一样。

因此,这一夜在他的失眠中,听着那不断的秋雨声音,他想着他应该走了。

在天空初晓之时,在阴阴的,笼罩着欲雨的空气里,他悄然地站在街心上,怀着完全绝望的暗淡的悲哀,回望了那一座高墙的大屋子。

无数的影子在他的眼前幻灭着。

同类推荐
  • 对话与20世纪中国文学

    对话与20世纪中国文学

    20世纪,随着近代外国政治、经济与文化的入侵,中国文学开始被迫与外来文化、文学进行对话。这种对话从本来弱者被侮时一种本能的话语反应渐渐转变为主动应对,并在主动应对中开始积极吸纳、调整与创造,然后这种调整开始了中国文学自身的对话,包括文学与政治、文学与存在,20世纪文学与古代文学的对话。本书从不同角度对这些复杂的对话关系进行了研究,一定程度地揭示出20世纪中国文学不同于中国古典文学、外国文学的现代性品格。
  • 青春无悔

    青春无悔

    本书分为知青再教育的兴起、北京知青奔赴延安、全国知青扎根农村、中央加强知青工作四部分,内容包括:老三届兴起上山下乡的热潮、周恩来支持侄子赴延安插队、广州知青林超强拒绝诱惑、中央号召做好知青下乡工作等。
  • 爱如玫瑰次第开:索解传媒朝代中国文学精神

    爱如玫瑰次第开:索解传媒朝代中国文学精神

    没有生命的感同身受,体味揣摩,又怎能准确地把握作品微妙复杂的内核?又怎能将作家传神写照,描摹出其精魂?优秀作品正是作家的生命激情和人生体验的结晶,要想真切地了解你的研究对象,必得贴近身心,贴近灵魂,屏息谛听。蜷缩在文红霞编著的《爱如玫瑰次第开:索解传媒时代中国文学精神》文字里,聆听玫瑰绽放的声音,并让内心也呈现玫瑰的光芒。
  • 仰望星空

    仰望星空

    本书中的作品视野广阔,内容丰富,热切真诚地关注自然生态及社会生态,时代特色鲜明,人文关怀深厚,思想深刻独到,情操健康高雅,视角新巧独特,与读者平等交流,行文亲切质朴,自然鲜活流畅。
  • 吉尔尕朗河两岸

    吉尔尕朗河两岸

    本书以一条静静流淌在天山腹地伊犁大草原的吉尔尕朗河为背景,通过作者十年住居生活的亲身体验,以细腻浪漫的笔调和田园牧歌式的行吟,全景式的描绘了吉尔尕朗河两岸广阔的牧场、田园、林区、山脉等四季变幻的迷人风景,并对生活在此的游牧民族的独特文化、风俗、节庆、民歌等做了深入详实的了解与记录。全书充溢着作者对这片远离都市喧嚣的原生态土地上山川风物的热爱与眷恋,对现代工业文明弊端的清醒与重返健康田园生活的提倡,以及对生态文明的现状和现代人精神生活的关注与反思。
热门推荐
  • 徐志摩文集(第二册)

    徐志摩文集(第二册)

    中国是诗的国度,历代诗人名家辈出,灿若群星。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青年诗人徐志摩那电光火石般短促的一生,那充满浪漫激情的新体诗歌,无疑是最引人注目的。有两个方面对他生活创作影响最为深远。其一是他学养深厚,学贯中西。其二是与两位才女——林徽音和陆小曼的感情经历。《徐志摩文集》是他经典作品的精选集,是一本不可或缺的收藏本。从书中体会徐志摩在爱情的浮沉中所经历的种种心境,回味早逝青年诗人的传奇一生。
  • 至尊灵魔

    至尊灵魔

    神秘婴儿从天而降,降入一个平凡武道世家,异像满天,神光绕体,十岁之时神秘功法,闯进记忆,一部功法一部体术,体术虽化身为魔但我心正又怎怕成魔。
  • 邪魂师的反穿越

    邪魂师的反穿越

    轮回万年的宿命,究竟是悲哀还是圆满?宿命之歌吟唱着,天命之眼注视着,苍星之轮旋转着……一切答案尽在终端……
  • 飘渺奇缘

    飘渺奇缘

    武神初、中、高,这三个分水岭,武玄造诣相去甚远,有着本质的区别。武神初级,也就相当于刚入散仙门径,而中级就是一般的散仙实力,而高级就是真正的羽化成仙,有着毁天灭地的真正实力。
  • 小小保安

    小小保安

    退伍军人当保安!且看他、除黑帮。演绎精彩的保安生涯……
  • 相亲缘:龙凤恋

    相亲缘:龙凤恋

    看一段相亲奇缘,俩人从小青梅竹马,因为俩家不合10岁起,俩家彼此分开俩小孩从哪时候注定不可能在一起。长大后男孩接管了自家公司当上了CEO,女孩不知怎么的阴差阳错进了男孩公司上班。从此一段恋情展开。女孩老妈为了找一个乘龙快婿,不管相亲中介,还是相亲大会绝对会去。女孩没办法只有随老妈。男孩也是一样。就这样俩人开始了相亲之旅。
  • 我为圣尊

    我为圣尊

    他是东方武帝转世!太古时代,绝世大战!他被打入万世轮回!而今,重走修行路,披荆斩棘,弑神灭魔!他誓要成就创世传奇!
  • 边缘的姿态(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世间态)

    边缘的姿态(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世间态)

    作品是一位人类学专业的女博士生在青海进行田野调查时遇到的有所感悟的人与事的记录。它非学术意义上的田野笔记,非人类学意义上的民族志,也不是文学意义上的民族志小说。这些记录从2011年开始,到2013年秋结束,为我们描绘出位于汉藏文化边界的人们多彩的生活世界,这世界里有庙宇的画匠、道士、藏传佛教的僧侣、乡村精英、学者等各色人等,也有作为女性的作者本人与他们交往时不同阶段的不同状态。作品名为“边缘的姿态”有两个原因:首先,作者试图在科学严谨的学术论文之外,寻得一地展现人类学研究者在田野里的多种可能,以及人性的复杂状态,对于从理性出发的科学研究来说,也许研究者的情绪遭遇算是边缘,然而有时候我们忽视或难以估计这些所谓的“边缘”对我们科学研究的巨大影响。田野调查对人类学者来说,不仅是对他者文化、社会的一次深度体验,更是对自我的再认识,再塑造,对自我各种可能性的探索,甚至对自我的重新定义和消解。第二,作品的地点,位于中国西北汉、藏等多种文化的交界处,在这里,拥有自己历史的人存在于主流宣传的视线之外,存在于我们执之为中心,并视之为固有的文化、社会观念之外,而它们存在的姿态,或许能够提醒我们:放下自己固有的概念和自以为是的“中心”和“主义”,带着同情心去真实而诚恳地理解“人”,或许能够免于各种洗脑而带来的盲目和愚蠢,各种蛊惑而带来的执着和残忍。曹玮,女,目前在法国攻读人类学博士学位。作品封面设计:吴俊业
  • 神源灵鼎

    神源灵鼎

    天地初开,混沌初成;神鼎落世,血腥相残;炼化神鼎,与天相拼;鼎力为主,灵力为辅;双力齐修,所向披靡;神器有灵,择主而侍;神鼎之争,意义何在;……一场神鼎争夺,血染一方天地……
  • 死亡剧组

    死亡剧组

    一个开往湘西拍摄惊悚片的剧组,一段离奇的空棺材遭遇,一个阴谋套着另一个阴谋,人性的沦丧远比鬼祟要可怕的多。一个逃亡者,两个猎手,一段生死博弈。到底是不是真的邪不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