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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混入军营

夜风凛冽,山原萧瑟一片,偶有几声野鸦叫声,从枯枝间传出,月色如水洒在负剑上山的清瘦身影,今夜多云,月儿忽隐忽现,山林也忽明忽暗,说不出的阴森。

山路崎岖,他却如履平地,大步向山上奔去。

他决定,她要去江南,他就去塞北,总之要避她远远的,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离开,他就趁着这么一个月黑风高夜偷偷溜走,他宁可去大漠啃黄沙,也不要再和这对师兄妹纠缠。

李靖抬头望了一眼散开乌云的皎月,更加快了脚步。翻过这座山,大约可到徐州地界,摸来的碎银子大约够买一匹快马,直奔漠北而去。

“吧嗒……”

一声细微的枯枝折断声音传来,在静谧的山林中清晰起来,他眉头微皱,停下脚步回身看去,树木林立,并无人烟。

皱皱眉头,决定继续向前走,此山名为望儿山,山上有座望儿台,他一路向山顶奔去,望儿台上的石像投射出如鬼怪般的阴影,他半点没有惧意,欣喜开来,听说翻过这座山,岔路众多,那个妖女再也追不到自己了!

可是,这份欣喜并没有保持到一盏茶的时间,身后一声撕裂衣帛的声音传来,他再一次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一棵古榕树,榕树后面是……

“李公子也是觉得长夜漫漫,颇为无聊是么?”小小的身影从容大方的绕出来,抿嘴一笑,负着手仰头看他。

清月如水,洒在他素净的小脸上,眼角眉梢都藏着笑意,这笑意着实惹恼了他,李靖眉眼一厉,豁然探手过去,她早就察觉,步履轻盈,偏身避了过去,发梢挑衅似的滑过他的手指,带着些轻柔的香气。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你究竟要怎么样?”

红拂不答,轻身飞起,向望儿台的方向,立在那里,嚷道,“李靖,跑了这么长时间你不累么,过来歇会儿吧。”

李靖见她只穿着那件天蚕羽的贴身衣裳,一身素净,风中衣袂飘飘,而发间簪了一根蝴蝶簪子,青丝如瀑,披在肩上,负着手笑吟吟的看着她,忽然就想起白日里讨论的山精狐媚的事情,那个妖女行事乖张,莫不是什么妖孽不成?

他和师父学了易理五行、奇门遁甲,偏偏没有学降妖伏魔,若是师弟在就好了……咬牙切齿了一回,百般不情愿的踏上望儿台。

望儿台上四面空空,红拂拣了一个石阶坐下,李靖倚在旁边的柱子上,从他的角度,恰能看见月光下她睫毛上凝结的露水,她托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风动素衣,长发凌乱,李靖看着她,赫然长叹,说,“红拂,你何苦纠缠于我,这世上男儿众多,我李靖实在微不足道……”

“是啊……”她眨眨眼睛,“可是,世人大都迂腐,迂腐到你这般的却少见,真是有趣的很。”

他阖上眸子,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生怕一个不小心制造出一桩“山野抛尸大案”,索性阖眸休养,不再理她。

忽然间,耳边一声尖叫,接着暗器飞过,他吓了一跳,见红拂捂着脸跳起来,三尺之外,一条小青蛇被钉在地上。

她一脸惊骇的看着他,指着小青蛇说道,“她咬我!”随即头脑发晕,有些站不住了,他脸色一凝,侧目看去,孤青?

孤青生在中原山林,江陵也有一些,是一种寻常毒蛇,红拂嚷开,“糟了糟了,这条蛇有毒!我死了、我死了!”

他见她满脸惊恐,冷冷说道,“你倒是惜命的很,”向前踏上一步,拿开她的小手,低头看过去,一处齿孔,旁边印着淡淡的红印,皱眉说道,“这蛇并不十分毒,但若是两个时辰内不施救,仍会致命。”

她一听到致命,眼圈更红了,想到自己的药都在包袱里,嚷道,“我要死了!你还不快救我!”

他就退后一步,朗然一笑,这一笑眉头舒展,甚为舒畅,红拂见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你、你……在幸灾乐祸。”这么说着,毒性发作,腿一软,跌坐下去,脸色也惨白下来。

李靖收了笑意,低眸看她,身为大丈夫,和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见死不救,实在非君子所为……虽然他口里说着恨不得杀了她。叹了一声,一撩衣袍,蹲了下去,又犹豫了起来,说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她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废话了。”

李靖眉目间有着尴尬的神色,大掌按住她的肩头,探头过去,吮上她的小脸,吸出一口毒血,吐在地上,此番连续三次,倒退一步撑地坐下。

红拂素无男女之嫌,只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肌肤相亲,全身似火烧起来,李靖更是如此,方才柔腻的感觉仿佛仍在唇边,皱眉看过去,很是尴尬,迅速的起身,说道,“我走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说罢,提气向山林间奔去。

狼嚎声在似远似近的响起,夹杂着血腥的味道。

好一轮明月,师父说,狼群在明月之夜会格外的凶残……终于越奔越慢,最后停了下来。妖女妖女,蛇毒未清,万一遇上了野狼……

遇上就遇上吧,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继续向前走去,走着走着又停了下来,师父教他侠义之道,此番行径又算什么……抛弃凌弱妇孺于危难,只为一己之私?

她也只是邪气胡闹了些,并非大奸大恶之徒,若真的葬身狼腹,尸骨无存,他这一辈子都会过意不去,再难快活。

重重的叹一口气,在又一阵狼嚎响起时,豁然转身,负剑的清瘦身影向回走去。

她不在望儿台!

李靖一惊,她体力虚弱用不了轻功,这里荆棘遍布,能去哪里?

心里面担心起来。沿着回去的路寻去,狼嚎过一阵,寂静下去,山野间一片静谧,他四处看着,虽有月光,古木森森,暗影幢幢,哪里看得清楚,折腾了好一阵,终于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杵在那里,半天走一步,向山下捱去。

停下来,跟在她后面,竟觉得有几分解气的好笑,她有几分踉跄,终于熬不住,蹲了下来,小小的身子蜷成一个球,脑袋埋在膝盖间,就这么停在了路边。

他以为她吓哭了,轻轻走过去,红拂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喝了一声“谁?”然后看见他,眼中流露出一抹意外,苍白的小脸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来,原来她并没有哭。

李靖长叹一口气,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不发一言,背起她向山下走去。

他的背坚实温暖,她伏在上面,放松下来,缓缓闭上眼眸,迷迷糊糊的说,“李靖,你怎么回来了?”李靖仍是不语,她就一叹,“你这样的人,以后会吃亏的。”

说着胸口恶心,偏过身子想作呕,转身时从这个角度看到他的侧脸,倏地脑中闪过一个恍惚的画面,似乎是很久之前,有一个草木青青的地方,她和李靖在……在做什么呢?

画面一闪即逝,她想不起来了,原来他们真的相识过。头脑昏昏沉沉,伏在他的背上睡着,她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其实再睁开眼睛时,天色还没亮,期间她做了一个梦,关于旧时的梦。

敛下眉眼,眼中闪过一抹困惑的神色,趴在李靖耳边,轻声开口。

“我想起你是谁了。”

有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自投罗网的李靖,只觉得又饿又累又困。

红拂回来就倒下睡的昏天暗地,小脸肿的像馒头一样,至于莫烈,则是大发雷霆,全部迁怒到他身上,他只想好好睡一觉,可是哪里由得他,和莫烈在后院纠缠上,打了半天,他终于无可遏制的爆发出怒气,吼了一声,挡住他的剑,喝道,“算在下流年不利,遇到你们师兄妹,折腾了一夜也够了!”一用力弹开他的剑,翻身上楼,房间门窗都反锁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师父说过这一次不扬名立万就不要回去,他已经没有家了,断不能连师门都回不去……梦里面都在咬牙切齿,忍不住梦呓骂出来,“妖女,你害我有国家不能报,有师门不能回,我、我……”

耳边传来轻轻的一叹,他皱眉,挣扎的睁开眼睛,不期然对上一张肿的像馒头般的小脸,心中一震,偏过头去,门窗仍是反锁的……她、她是如何进来的?

红拂见他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一脸疑惧,吐吐舌头,说道,“我是来谢谢你的。”

李靖坐起来,知道她歪门邪道的东西多得很,不再追究她如何进来,淡淡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要是谢我,就放我离开。”

“好。”

李靖一愣,转过脸看她,她这般痛快的答应了?难道真是因为自己救她一命,她生了几分感激之心……还是因为……不管因为如何,如今他只想摆脱她。生怕她反悔,起身扔下一句“后会无期”,拿起剑就向外走去。

红拂真的没有追来……他选了一个最意想不到的方向,奔了半日,一路小心翼翼,终于放下心来。他现在虽然身无分文,前途茫茫,可是终于恢复自由身,心中轻松极了,饥饿也不是那么难耐,随即又好气又好笑,自己竟被一个女人算计到这步狼狈田地,摇摇头,为今当首先解决温饱问题,再图大计。

他捡的是一条极偏僻的小道,走着走着路越来越宽,转个弯竟到一条大道上,车马从身边经过,也有不少步行的人,很热闹的样子,看到几个行脚的人正在议论纷纷,似乎是要参与什么大事,走过去拱手问道,“几位兄台,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般热闹?”

那几人停下来,笑道,“兄台不知道么,前方太原城秦王在招兵,我们都是去征兵的,听说这一回是和靖边侯罗艺打起来了。”

原来这条路通向太原,李靖暗暗思量,又听闻秦王正在招兵,心中飘过一阵欣喜,他学得一身本事,自当战场上建功立业,这一去又能解决了眼前衣食之难,当即精神一振,快步向太原的方向走去。

他也曾听闻秦王李世民,最是礼贤下士、爱兵如子,自古英雄出少年,大约说的就是此类人物,既然大隋朝是报效不得了,所幸弃暗投明,那个昏庸的朝廷不报也罢,另投明主。

不久进了太原城,太原城极为热闹,沿街都是小商贩,中间是行马的道路,他跟着人群向前走去,绕过几道街,听见急切的鼓声“咚咚咚咚”的响个不停,他微微挑眉,自然认得这战鼓,嘴角溢出一抹笑来。

果然,绕过街道,看见好大一个校场,四面战鼓擂擂,不过征兵却并非在校场上,心中暗暗纳罕,报名参军的小卒在台下排成长长一排,报完名即可领一套军服,归到队伍里。而校场上则是比武,询问得知,原来这一次不光是征小卒,台上所斗之人有各路参军也有武林人士,原来是在争这次出征的主将一职。

秦王手下大将皆在前线,这一次临时征集的救援队伍不光缺兵,更是缺将,秦王也正欲借此机会招兵买马,收聚能人,武林中放出消息,一时之间竟是许多人来归。

李靖心中一喜,见一方战败,翻身上台,对方正在拼杀的起劲,见来了新人,刀呼啸劈出,凌厉的风扑面而来,台下大呼一声“危险”,李靖只是从容一闪,长剑骤然出鞘,龙吟一声,架住对方大刀。

李靖斜走两步,到了台中央,淡笑拱手说道,“在下李靖,向前辈讨教。”

看见不远处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穿盔甲的少年,他微微点头,那人一笑,算是回应,李靖只觉得这个少年说不出的亲切,眉宇间且睿智果敢,暗暗猜想,此人必是秦王。

和他打的是一个已界不惑的江湖人士,很有些名堂,见他这样彬彬有礼,皱了眉头,说道,“小子功夫不错,江湖上少见走动,快报上家门名号来!”

原本这也不是江湖比武,不用什么自报家门身价,认礼连宗、相让三招之类的虚礼,只是这人依然江湖气很重,拱手问了出来,他问了,李靖就要答,谦虚让道,“小子不才,随家师久居江陵盖山,并无名号。”

江陵盖山?

那汉子皱皱眉头,脱口问道,“尊师是鬼道子老前辈?”

这一语既出,台上几个人不禁挑眉,鬼道子少为世人所知,江湖上的高手却是知道的,秦王李世民更是知道,他深谙奇门遁甲之术,亦有安邦定国只能,只是几十年前隐居后再不出世,更是另眼看待。

李靖没想到他竟然说了出来,只好应道,“正是家师,”不等他多说,“请前辈指教。”说着剑刺了过去,未到身边又收回,循例让了三剑,真正的比划起来。

他其实很饿,剑气力道皆不如前,只是步履沉稳、剑快如风,章法一丝不乱,明眼人一见便知,这汉子要落败,皆以为李靖是顾全前辈面子,略有承让。这让人不禁对他生了好感,尤其是李世民,目光越来越赞赏,文武双全又谦虚谨慎,这样的人才来归,远抵上千军万马,见他一招制住对方,站起身迎了上来,说道,“请壮士府内详谈。”

已是黄昏,战鼓缓了下来,今日的比武到此结束,李世民领着他沿着街道向宅府走去,忽然一辆马车从身边经过,车窗帘子一掀,一个熟悉的小脑袋探出来,笑嘻嘻的做了一个鬼脸。

李靖心里一紧,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向自己挥手,马车落脚在一家客栈前,只觉得方才的欣喜一下子冲淡了大半,如何又见了这个妖女?

“李靖,好久不见。”

秦王府邸,后花园中,如此明月当配佳人,偏偏只有这个妖女跟在他身后,他顿时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说道,“你不是放我走了么,才不到一日,为何又来纠缠?”

红拂笑吟吟的绕到他面前,“是啊,怎么这么巧呢,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来太原城,我本来是来瞧热闹的,又遇见了你。”

他信才怪!恨恨说道,“我已和秦王详谈过了,我要从军,去最荒凉艰苦的边关,你不必跟着我了。”他宁可远走边关,也要避开这个妖女。

红拂反应却和他预料的有所不同,那个神情是……惊喜?她拍手笑道,“正合我意啊,我也要参军,我还没去过军营玩呢。”

李靖觉得头皮发麻,知道她说到做到,低吼道,“军营不是玩的地方,朝行出攻,暮不夜归,危险得很,且不让女子参军,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就颇为遗憾的耷拉下脑袋,似真似假幽幽叹一口气,脸上的肿消退了大半,仍是鼓鼓的,说道,“是这样啊。”他觉得心里烦闷,快步向回廊走去,奇怪的是红拂并没有跟上来,而在他离开之后,两个人从另一侧现身出来,却是……莫烈和秦王李世民。

李世民微微一笑,对莫烈说道,“三哥,原来你们和他相识,这人文武双全,很是难得。”看了红拂一眼,方才听了大半,貌似是烈女缠郎的意思,这世上谁要是被这个丫头纠缠上,当真是倒霉的很,对她说道,“好久不见。”

红拂本来是很不耐烦的,忽然脸色一变,笑吟吟的走过去,说道,“李世民,本姑娘有一事相求,你帮还是不帮?”

前方战事紧急,这边比武仍未结束,李世民先拨给他一支一千人的军队前往济州,巳时点兵,申时出发,扰乱敌军,解晋阳之围。他匆匆领命,和秦王同来到营中,站在帐外校场,李靖一眼望去,上千士兵齐声呼喝,顿时心中涌上万丈豪气来,在心中暗暗决断,此一去,金戈铁马,必是死战而归!

一排排的士兵上前搜身,以防奸细混入,蓦地,他的目光落在最角落最角落一个小小身影上,随即黑眸一眯,眉头越皱越深,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仰头一笑,五官柔美,眼眸清媚,不是红拂又是谁!

她真的女扮男装混进来了?她是当真不知,自古以来,女子混进军营都是死罪不成!一股火气上涌上来,偏开眼睛,他本是千军万马前犹能镇定自若的人物,偏偏见了她,二十年的清心苦修就没有半分用武之处,大约就是师父说的一物降一物吧,他只好把她当做一个“劫”来渡,可是这个劫数何时是个尽头!

他是应该快刀斩乱麻的,他应该笑看她被捉出来斩首示众的,他应该……该死的,他亦知道,所有的应该在遇到她都变成了不该,看着她百般阻挠搜身的士兵,大家纷纷看过来,红拂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看着他,她知道自己断不会坐视她陷入生死之危,心中暗恼,还是走到他面前,“温和”的说道,“小兄弟年纪轻怕是不好意思,我亲自来搜……”

他想去死,他真的可能还没出征就被他气的吐血而亡,大手摸上她的娇躯,胡乱的摸了一阵,一字一顿说道,“没、事、了……”

前面李世民乐不可支起来,虽然保持着威严,眉宇间的笑意却再也控制不住,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将军此行辛苦,万要保重,凯旋时我再当相谢。”

她愿意来就来吧,多灾多难是他流年命相。

她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只要不是生死大事,他随她的便。

此时他是一军统帅,身上担子重的很,也就无暇顾及她,她做了什么事情,他也懒得生气,她来跟他说话,他也是冷漠以对,打定主意冷落她,偏偏她是乐此不疲,日日帅帐中都能见到她活蹦乱跳的身影。

然后,不出乎意料的见到莫烈,一身火头兵的装扮,他们总是有各种歪门邪道的方法混进军营,他不愿惹麻烦,也随他们胡闹去。

济州是个好地方,前邻苍漠马道,背靠苍山绿水,进可攻,退可守,李靖日日忙于攻防,军中人见他年青第一次带兵,却甚有章法,颇有些轻车熟路的感觉,他待人又威严亲和,不多时便凝聚了军心,几次偷袭连连成功,一时所有人都归了心。

红拂也没有闲着,才不过几日,和军中的许多士兵称兄道弟起来,李靖自然知道,不去计较……直到她越来越放肆,竟然拉着哨兵喝酒,差点误了军机……他终于忍不住,狠狠的训了她一顿。

偏偏她死性不改,终于迫得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让红拂做了他的勤务兵,他要亲自看着她,该死的,军务如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再加上她,不知要多加多少操劳。

这正合了红拂的心意,如此紧张的军营也能成为她逍遥快活的地方。

李靖的连连胜利,终于引起了晋阳主力的关注,靖边侯罗艺亲派了一只军队前来,眼见一场大仗迫在眉睫,全军都热血沸腾起来。

几个参军在帐中谋划,李靖静静的听着,一整个午后就这么流逝掉,李靖听了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几位说的有理,不过以我看法,这第一仗当快刀斩乱麻才是!”环视了众人一眼又说道,“敌军车马劳顿而来,必然疲惫,我们虽有几场小胜,想必他们也不是很看重,必然以为我们只会严阵以待,若我们前行百里,伏击在立马坡,断然出其不意。”

“可是立马坡地势平缓,不利于伏击。”赵参军皱眉说道,指点着沙阵图,“若说伏击,当以小股人马,一旦对方大军反击,岂不是白送了这些人性命。”

李靖摇摇头,说道,“我听探子回报,立马坡虽然平缓,却是沙泥土质,很利于我们在快速的见一些地下防御攻事,对方定然想不到,打他个措手不及。”

几个人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开,红拂早倚在帐门边睡的东倒西歪,午后的阳光泄进来,练兵声暂歇,她扑通一声摔倒地上,惹大家看过来,咧嘴一笑,爬起来站好,这些人太过罗嗦。

红拂想跟去偷袭。

李靖不准。

于是,两个人闹起别扭来,李靖一怒之下将她赶出营帐,她摸摸鼻子,百折不挠。很是兴奋的全副武装,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战争大场面,笑眯眯的在军营里蹦跶了一天。

当夜戌时,一行人浩浩荡荡却悄无声息的出发了,半里一停,严加布防,直到亥时初,才摸到立马坡,所有人按照原定计划与位置埋伏下来。

夜风凛冽,黑暗之中隐匿着一股肃杀之气,沉淀在空气中,让人不敢大口呼吸。

立马坡上空空荡荡,无人能想到坡下藏了五百将士,布防以五行八卦排列,休、生、伤、杜、死、景、惊、开,八门相护,就算被发现,也足够陷住敌军,保护他们安全撤退。

当真是八百人无一丝人声,直听到马蹄声越行越近,李靖一个暗哨,休门的人涌了上去,瞬间将前队消灭,后面的不对还不知怎么回事,忽然,五百人呼喝的冲上去,将他们打的措手不及,李靖冲在最前面,转眼间就消灭了大半,他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向对方将领冲过去,谁料到对方兵马虽然慌乱,中心的几个人却是稳而不乱,有条不紊的连声呼喝,很快重整旗鼓。

他见这样,知道今夜没有机会了,见好就收,下令退兵,一行人凯旋撤了回去。

李靖到这里来的第一场大仗,就这么非常取巧的,几乎没费一兵一卒取得了胜利。

唯一一件让他头疼的事,那个妖女大约要气他很久,还不知如何报复,重重的叹一口气,因为,他“情势所逼”,做了一件很不道义的事情。

他怕她误事,趁她不妨对她下了药,然后将她绑起来,直到他们偷袭成功回来。

红拂气的眼圈发红,摸着手上挣扎的红印子,瞪了他一眼,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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