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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狗命

这是一座城市郊区的一家小院,小院里有好几处房间,楼上楼下的。在城市打工的打工仔们因市里房价过高,便纷纷跑到郊区来租房。这家小院的房东是个女主人,女人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没人见到过她家的男主人,没结婚还是男主人不在这里,大家都不知道,也没人去问她,当然,女房东也没主动说过。

男人是过了春节搬进这家小院的。男人西装革履,从那宽厚的肩膀和坚定的眼神,让女人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打工仔,特别是男人戴的那副眼镜,让女人相信,他身上有股不可抗拒的成熟感。男人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条长得像狐狸一样的狗。男人温文尔雅地对女人说,我带来一只狗,不知道方便吗?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再到别处选择。当然,我会多给你一个人的房租。这两句话就让女人领教了男人的厉害,毒。你如果不愿意的话,就失去租房的机会,愿意还可以得到比别人多出一倍的房租。让女人找不到任何不愿意的借口。

女人说,这没什么,我很喜欢小动物,我亲戚也要送我一条狗,过段日子就送过来。女人说完,就感觉脸有点发烫,她从小到大也没饲养过任何动物的,哪有什么亲戚要送她狗,这句谎话在女人口里水样地流了出来,还是那样的自然。女人害怕在这男人很有城府的目光里,她的谎言不攻自破。

男人诡秘地笑了笑,说好吧,我后天就搬过来。

男人每天黄昏的时候会准时回来。男人是坐一辆很豪华的轿车来的,下车的时候,司机总要问句,刘总,还有什么事情吗?男人就甩出了一句,没了,你回公司吧!这个细节女人注意到多次,女人最初对男人身份的判断是正确的。周围的人也问过女人,这么有来头的男人,买套豪宅应该不成问题,为什么选择这么一个小院来住?这个对女人来说是个迷。男人一来,在院子里玩耍的狗就会跑出来迎接他。有懂行的朋友告诉女人,这个不是一般的狗,是美国的品种,要值好几千块呢!这句话把女人说的眼睛像定在了木板上。

男人来了后,那条狗就跟男人回屋了。然后,男人从屋里拿出鱼竿,去附近的一条河里钓鱼,狗像忠实的仆人一样,尾随男人的身后,但男人每次也没拎条鱼回来,哪怕是很小的一条,那也是战利品啊!因为女人知道,那条河里的确有鱼,女人看到过周围的人钓过。男人有时候也会拿口琴到河边吹,公司的一个高层领导,却来这里过田园般的生活,真是让女人费解,其实也难为她了,她一个整日为油盐酱醋操劳的人,怎么能理解这样的精神生活呢!但有时候最怕的就是好奇心,往往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好感,都是从好奇心开始的。

这天女人又看到男人和那条狗进屋了,女人突发奇想,自己也买条狗来。女人真的从狗市买了一条狗,不过没男人的狗尊贵,她搞到的是一条普通的狗。女人想让自己的狗和男人的狗交上朋友。那条狗果然不负所望,来了一天就和那条美国狗交上了朋友。傍晚,男人回来的时候,见多了一条狗,就问女人,这个是你家的狗吗?

女人说,是啊是啊!我亲戚说好前几天送过来的,到今天才抱来,我家这条狗命贱,不好意思,要不,我不让它和你的狗儿在一起玩。

男人笑了笑说,没什么没什么的,我家的国美正愁没朋友呢,正好来给它做个伴。

女人说,那就好那就好。

男人再回家的时候,就有两条狗在等待他了,美国狗跟男人进了屋,那条也跟着进去了。

女人就为自个儿寻到了去男人房间的借口,说,你看看,真不好意思,我家的狗儿也太没礼貌了,乱跑别人的房间,让你见笑了。

男人说,没什么的,我喜欢狗。

就这样,女人和男人渐渐熟悉了,女人兴奋地在心里感谢这条狗。女人知道了,男人是看上了这里的环境才来这里的,男人也是无意路过这里,看到了这里的一条河。男人说,那条河让我想起了童年的美好时光,想起和我父亲在一起的日子。

这天,女人没想到的是,男人领来了一个女人,女人身上珠光宝气,穿着时尚,显然一副贵夫人的打扮。女人那天恰好出了趟门儿,回来的时候,她突然想起男人回来了,就去找狗儿,她忘记敲门就进去了,男人正在和那贵夫人拥抱,女人进去惊呆了,心像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男人看到女人,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太太。

女人勉强的挤出来一点笑容,说,对不起,我是来看看我家的小狗在这吗?然后赶快从男人房间逃了出来。

夜晚,从男人房间传出来床的摇晃声和呻吟声,把女人的心在黑暗里震颤的支离破碎。

次日,男人的狗让夫人领走了,男人说,老婆说这里环境不好,怕把国美影响坏了,带回我的老家新加坡去了。

这天回来,男人看到女人在用竹竿打狗,男人问,你为什么打狗?女人说,它偷吃了我买的肉,打死它算了,这条贱命狗。

男人说,你不要打它了,它吃你的肉我替它赔钱就是。

女人说,你懂什么啊!你懂什么啊!这是赔钱的事吗?说完,女人就跑进了屋,在屋里呜呜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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