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饥饿
孙藤回家，后罗林一直没找到活儿，没钱花。没办法，他把两处租住屋里攒下的啤酒瓶等杂物统统都拿去卖了买馒头和咸菜过活了。没过半个月，饥饿所迫将孙藤这边的餐具，自己的用具都当废品卖了，也没卖上几个钱，现在是除了两套破被褥和几件狗都不穿得衣物以外连一根铁钉都没了，想给孙藤打电话求助，不说卡欠费，手机也早买了。饿得忍无可忍，罗林摇摇晃晃来到商店厚着脸皮向马老板赊面包。马老板呢，看罗林生命朝不保夕的样子意识到赊给他就等于扔所以一口拒绝了。
罗林说：“我干活儿挣了钱还你，不然我快饿死呀。”
马老板看都不看他一眼说：“饿死的人多了，我哪管得过来。你再不走我打110。”
罗林一听说要打110不敢不离开商店，因为他听人叨咕过，到了公安手里没罪也给你问出罪来。
一个没打算自杀的人，决不会乖乖的等死，他总要拼尽全力去争取生存。罗林离开商店没回出租屋里躺下等死而是咬着牙一步一晃的来到了小香这里。见到小香罗林说：“小香，我没几天活头了，临死前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
小香站在罗林面前睁大双眼看了一会儿说：“呀，你比以前瘦多了，怎么了？得绝症了？”
罗林说：“没病，孙藤回家后，我找不找活儿，没钱买吃的，快饿死呀，我们跟前儿的商店也不给赊了，原来，以前给赊都是看孙藤的面子。”
小香说：“好，我救你一次，下次你再要饿死我可不管了。”小香说着拨通了手机：“喂，杨林，你说你是好人还是见死不救的坏人？”
“小香，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早就知道我是大好人呐？”
小香说：“那好，你带上壹仟伍佰元赶紧上我这来一趟。”
杨林说：“好，我带上两千八百元过去。”
等杨林到来时，罗林饿的实在挺不住晕倒在小香房间的地上。小香先不管，她叨咕：“晕倒的是时候。好。”
这时，杨林提着皮兜风风火火的进来，看地上躺着罗林，他说：“这不是大脑袋罗林吗？怎么，你要处理尸体呀？”弯下腰细看了看说：“没死。我看能救活。送医院吧。”
小香噗嗤一下笑了：“送什么医院，他是没钱买吃的饿成这样的，吃点东西他就缓过来了。”
杨林说：“那我出去给他买八宝粥。”
小香说：“你等等，有钱谁不会买东西吃！你拖欠的一千五百元工钱赶紧还人家。”
杨林说：“一千五是孙藤他俩的，我都给了他。孙藤来要七百五我怎么办？”
小香说：“你他妈少啰嗦，他俩是我老乡，你把钱给我就行。”
杨林说：“这可是你小香亲口说的，好，一千五我给你。”
接过一千五，小香瞪着杨林说：“去吧，买八宝粥九宝粥，多买点儿。”
杨林向小香伸出手傻笑着说：“罗林有钱了，给他买饭我想花他的钱。”
小香说：“你在不痛快我可要报警了。我就说你要欺负我。”
杨林迈出房间又回过头说：“唉，先把罗林抱上你的床上躺着吧，地上太凉”
小香说：“哎呀，你还有这菩萨心肠，连我都没想到。”
杨林说：“罗林干活儿挺好，不定哪天，他还在我手下干活儿呢。”
杨林一小勺一小勺的给罗林喂了一份儿南瓜粥，稍过了一会儿，罗林做起来了，他说：“小香，杨老板，我罗林谢谢你们俩了，你们救了我。我这个人虽然活得邋遢，可我还是愿意活着……”
小香打断说：“谢什么杨老板！谢我就行，他他妈欠你工钱不给。”
罗林说：“杨老板救了我，那点工钱不要了。”
杨林眉开眼笑的说：“小香，你听听，罗林可说了，那一千五百元工钱不要了。”
小香弯下腰紧盯着罗林的目光问：“真的？”
罗林回答：“真的。”
小香骂道：“王八蛋，你说不要就不要了？那是孙藤你俩的工钱，你不要孙藤还要呢。”
罗林被小香骂得冒了一头虚汗，他说：“孙藤的七百五我挣钱换呗；话已经说出去了，没办法，必定还是男人。”
小香说：“呸，你还是个男人？”说着，小香掏出壹仟伍佰元递给杨林说：“杨林，这钱你收回去吧，罗林是男人，他说不要了。”
杨林哪敢接，他笑着说：“用工给工钱这是天经地义的；罗林，孙藤你俩的工钱给你们了，小香代收。”
罗林说：“给了就更好呗。小香，我想拿工钱请你们二位。”
小香数出五张塞进罗林的上衣兜里说：“这儿有杨林大老板能用得着你掏钱，先给你五百，没钱花再来取，都给你，你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走，吃杨林。”
在去往饭店的路上，罗林说：“小香，我想买一部便宜手机，好联系活儿。”
小香问：“你的破手机呢？”
罗林不好意思地说：“饿的受不了卖了。五百块钱，买了手机就有没饭吃了。”
小香问：“你的意思从我这再拿点儿工钱呗？”罗林点点头。
小香说：“不行。你可以从杨林手里预支一笔工钱先花。”
罗林说：“那不等于把自己卖给杨老板了吗，我不敢。”
小香说：“卖给她又怎样。怕他虐待你了，别怕，有我了，我小香在，他杨林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这时，走在前面的杨林回身笑着说：“你们俩唠啥磕儿呢，把我还牵扯进来了——给你，罗林，五百元，过几天我那儿有可能忙不过来，到时我叫你。”
三人从饭店出来，罗林心里只想杨林快离开，他要和小香快活一下；可小香却说：“罗林，你吃饱喝足了，手里也有钱了滚回去吧，不要跟我们，我和杨林出去办点儿事。”
罗林不敢不听，他答应一声乖乖的往自己的住处走，心里在嘀咕：“这女人就是好扎堆儿，人家杨林是有老婆的人，你小香充什么第三者！”
罗林回到租屋，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深夜十一点了，他想：小香该回来了。罗林藏好九百元，只带上一张百元钞票来到桂圆旅店。店门已经反锁了，罗林敲了几下，女老板问：“谁？”
罗林回答：“是我，罗林。”
女老板说：“你是来找小香的吧？她打过来电话说了，今夜她不回来住。”
罗林站在门外心一下子凉了：“哦，那我走了。”
罗林没回出租屋，而是来到了他从来没来过的一家小旅店，女老板比罗林还年轻，长得还蛮漂亮的。她一看罗林就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女老板问：“你是来找小姐的吧？”
罗林实在，他回答：“就是。”
女老板说：“好的，我给你联系。”
罗林和小姐刚脱下衣服，门外有人说话了：“开门，我们是警察。”
罗林慌了手脚。小姐说：“怕啥，做了就别怕。”说着，小姐很快穿戴好下床打开了门。见警察进来，罗林手脚抖的根本不听使唤，罗林干着急穿不上。警察共三人两男一女。女民警说：“美女，你跟我们出来，让这位大哥慢慢穿衣服。”
在派出所，对罗林的审问开始：“姓名。”
“罗林”
“哪里人？”
“米都县，赛罕村。”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吗？”
“知道。我犯法了。”
“这是第几次？”
“第一次。”
“鞥！你在撒谎。”
审问罗林的警官本来眼睛就大，这活儿一下子瞪得溜圆把罗林吓坏了，他说：“我和小香有过很多次。”
“小香是哪儿的，现在在哪？”
“小香是我的老乡，长期在桂圆旅店住。”
“罚你五千元。”
听到罚款数额罗林又惊了一下，他说：“你们把我卖了都不值五千。”罗林有点习以为常了，不那么胆战心惊了：“我一个单身流浪汉有啥怕的，死死******吧，老婆被人霸占政府不管，我在外面找个女人你们警察倒冒出来了，真是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想到这儿，罗林正视了一下警官。
警官说：“明天，你家属交上罚款领你回去。”
罗林说：“我没家属。”
警官问：“刚才你不说有老婆吗？”
罗林说：“法律上是我的老婆，实际被人霸占了。”
第二天一大早，民警就把罗林放了。临走时民警说：“下次再有这事就得判刑了。”
罗林连连点头说：“我再不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