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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兰叶葳蕤,直教浪子醉

送春去,春去人间无路,谁最苦?

自然是他了!

邢云长叹,捏着几乎散架的身体,黑暗中倾听着哥哥压抑着的咳嗽声,几乎就要哭出声来。

一身的功力依然无法恢复,所有的活都只能凭借身体的本能,从早上干到晚上,几乎不曾断气。他何尝受过这样的苦这样的累?

可是,哥哥都说过了,今非昔比!他,已经不是昔日风光的邢二少了!

曾经也去借钱,但是,那些昔日的好友,如今要么对他避之犹恐不及,要么干脆嬉笑怒骂冷嘲热讽。

他是没钱了,可他还有尊严,若不是为了哥哥的身体,他根本不会回头恳求。可是,哥哥的病拖不起啊!

没有比现在更恨自己的无能!

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听了哥哥的话,早一点学习了做生意的门道,又怎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闭了眼,脑海中一片混乱,又哪里睡得着觉?

望了望哥哥的身影,他悄悄地爬起来,既然睡不着,不如练练武也好。

选了一处荒僻的地方,邢云咬紧牙关,就着清冷的月色,开始武起了拳路。

“嘻嘻!”夜色中,有嘲弄的笑声响起。

“什么人?”邢云恼怒地收住拳脚。

声音一下子消失了,好像根本只是他的错觉。

邢云凝神静听,除了山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四下里静悄悄的,哪里来什么声音?

叹了口气,邢云重新摆开了架势。

“嘻嘻!”笑声又细细地响了起来,这一回,他确定,不是错觉。

“什么山野小鬼,给我出来!”所有的恶气顿时都爆炸,邢云狠狠地用力击打着树干,但是,除了带给他钻心的疼痛外,那些古木,纹丝不动。

他真的变成废人了?他身上那些不凡的武功真的都消失了,这十年来,他唯一肯用功的就是武术,谁知竟然也都不见了。

惶恐与绝望占领了他的心头,他忽然狂叫起来。

“我是个废物,废物,废物!”

他活该被嘲笑,他一无是处,他根本就是一个窝囊废!

“笑吧,笑吧,狠狠笑吧!终有一天,小爷会一丝不漏地讨回来!”邢云咬牙切齿地喊着,是的,终有一天,终有一天,可是这一天好遥远啊!他忽然又呜呜痛哭起来。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那个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邢云猛然转身,月光下,说话的是一个白发老头。

“你懂什么?”邢云悲从中来,“你要是处在我的境遇下,也由不得你不哭!”明明是个陌生人,他却有一吐为快的冲动。是啊,这些心事,他不能和哥哥说,怕增添了哥哥的烦恼,怕影响了哥哥的身体,他已经没有办法更好地照顾哥哥了。

“哦,你倒是说说看?”老头子好像很感兴趣。

其实不用老头子提醒,邢云就絮絮叨叨地说了开来,说到情动处,眼泪又纷纷抛落。

“这么说,你是担心你的哥哥了?”

邢云点点头:“如果我的武功更好一点,也许我自己就能为哥哥逼出体内的毒素。或者,我可以干些保镖的活,赚得更多些,请个好大夫。可是,我……我真是没用。”又是狠狠地一击树干,邢云沮丧地靠在树干上。

“你哥哥若是医不好了呢?”老头子缓缓地开口。

“不会的,他不会医不好的。”邢云失控地大叫起来,“我哥哥舍不得我,他一定会挺下去的。我只恨自己太无能!”

老头子沉吟了一下,把了把邢云的脉搏,忽然说道:“其实,你的情况,应该是练武失当,以至于影响了内息。”这该是个不错的借口吧,他当然不能告诉邢云,说他功力突然消失全拜他的宝贝徒儿花弄影所赐。

邢云噗通跪在了地上,连续猛磕头。

“你向我磕头做什么?”

“请老伯指教!”邢云继续磕头,只要能够救回哥哥,他什么都会去做。是,以前他或许狂妄自大,这种跪着求人的事情,他是宁可死也羞于去做的。但是,现在不同了。

“请老伯指教!”

“你要我指教什么?”老头子倚着树干,笑吟吟地问道。

“请高人收我为徒!”邢云继续磕头。

“你吃得了苦?”老头子依然不动声色。

邢云忽然伸出了满是血丝的手:“即使你要我的肢体残疾,我也愿意!”

“那倒不至于!”

邢云松了口气,当然最好是不要了,谁愿意真的变成残疾人。

“不过,入我门中,也得遵守门下的规矩。”老头子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师父请说!”邢云喜形于色。

老头子不禁暗暗点头,果然是个武学好苗子,收了这个关门弟子,他总算不辱师门了,从此真的可以逍遥山林了。

“其实也不多,只有一条,就是一切听从师父,师父若是不在,一切听从师兄师姐。”

“这个自然。”邢云再松一口气,“师父的话,邢云若是都不听从,岂不是禽兽不如。师兄师姐……只要他们说的有理,邢云自然听从。”

老头子又点头,这小子基本的品性还是很正的,只不过从小缺乏教导,才会一时放浪不羁。此后,只怕成就非凡。老脸上忽然现了得意之色,这一下,看他的师兄还怎么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好,你记得今日的誓言就行了。”老头子忽然念了几句口诀,“把这些都记熟后,再来此地找我。”

他话音刚落,邢云已经开始朗朗背诵,一字不差。

转身,停步,老脸上有喜悦亦有惊讶。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中更有潜力呢!看来无须三月,他的一身武功就能尽数传给邢云了。

“好,你看仔细了。”

月色下,一条白色的影子腾空跃起,拳脚生风,刚劲威猛,直如怒潮狂涌,势不可当。只须臾,那个身影忽然消失在树林深处,远远地,老头子的声音传来过来:“小子,口诀练气,配合拳脚。三天之后,若是仍不熟练,你从此不必再来见我。”三天,应该不短的吧,尽管他那时也用了三天。算了,若是三天不行,找个借口再收他一次好了。

“是,师父!”邢云心悦诚服地跪下磕头,这世上,竟会有这样的高人!

邢云只用了两天。

再去干活,已经不愁那些货物沉重了。别人扛得两袋,他轻松地负起六袋,工钱自然也跟着涨了三倍。看着哥哥享用美食的时候,他的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开心。他终于可以更好地照顾哥哥了。

“哥,你的身体有没有一点好转?”听那个大夫说,哥哥的身体的确是中了剧毒,不过并非无药可医。

花弄影的筷子顿了顿:“好点了。”

“那就好!”邢云没有留意花弄影的变化,顾自己沉浸在兴奋之中,“我听那个大夫说,他救不了你,并不代表其他的大夫救不好你。等我赚了更多的钱,我会带你去看更好的大夫。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恢复的。”

花弄影的食欲彻底消失了,她放心?她更加放不下心了。邢天是不可能恢复健康的呀!到时候,她要怎么完美地离开?唉,当初没有设想周全,一旦邢云教育好了,她该怎么做?万一这个时候邢云发起飙来,她未必是对手啊!唉,要不要通知师父,教的时候留一手在。不然,连师父都控制不了他了,她还能找谁帮忙?

唉,头痛啊!

“哥,你好好休息,我还有点事。”邢云笑眯眯地收拾了碗筷,安顿好哥哥,这才放心地走出了家门。这个家,居然也变得很温馨了呢!嗯,比以前那个家,好像多了一点什么了呢!还有,他真的很喜欢照顾现在的哥哥呢!

他的身后,花弄影无言地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咬住下唇:她要不要,走为上策?

“小子,你真是让师父惊喜啊!”老头子一边和邢云过招,一边哈哈大笑。他完全多虑了啊,这小子哪里用得着三天,两天就达到他预想中的标准。这小子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葩啊!他捡到宝了,不,是弄影捡到宝了。

“师父,那弟子合格了?”邢云喜上眉梢,借着师父掌风的力量,轻飘飘站在树梢上,“师父,您的功夫真厉害,徒儿不仅恢复了本身的功力,而且还大胜从前呢!”

老头子老脸一红,恢复功力他不敢当,弄影所下药物的分量,本来也就在这几天之内要恢复功力了;至于大胜从前,他倒是可以大言不惭啦!名师出高徒嘛!嘿嘿,从今往后,他老头子终于可以列入名师系列了。

“师父,弟子尚不知师父尊称。”邢云恭敬地肃立。

“老头子!”老头子胡子一翘,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师父姓老,名头子?”

“你小子!啧,你是第一个听到我的名字不产生疑惑的。厉害,厉害!”也不知是夸邢云厉害,还是夸自己慧眼厉害!

“师父奇人异士,自然也得有特立独行的名讳相辅相成才是!”久在秦楼楚馆,这点奉承的功夫还是具备的。不过,是真的佩服这个叫老头子的老头子,比起他传授的功夫,他们邢家那点功夫,简直就是皮毛而已。

“嘴巴也甜,马屁拍得正好!”老头子笑眯眯的,“你小子,真的很合老头子的胃口!”

邢云连不变色心不跳:“徒儿也是这样认为。”这一句话倒是真的,他向来喜欢武功,奈何一直没有良师,之前尽管大把花钱,也找了不少江湖人士,但那些名头响亮的往往都是银样蜡枪头,没几下就让他赶出了邢家。他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高人,简单却非常实用!

“师父今天教我什么?”必须设法把师父身上所有的武功都吸收过来。

“啧啧,你小子,胃口很大哦!”老头子笑成了一朵花,不过他喜欢,他就怕邢云不肯练习。但教邢云乐意学习,他绝对会兜底传授!嘿嘿,师兄啊师兄,看你以后再炫耀你的宝贝赵仁贤不?

“那,师父上次教你的是入门功夫,硬拳。你也禁受了考验,从今天开始呢,就是本门的精髓了。”一边吟诵口诀,一边展开了拳脚,“师父喜快不喜慢,能够接受多少就要看你的天资了。”一炷香的功夫,演练完毕,身体凝立,恍若钉子钉入地面,右掌凌空拍出,掌力疾吐,便如有一道无形的兵刃,十米远的大树应声而倒,看得邢云矫舌难下又心痒难挠。

忽见得师父的身体拔地而起,高达数丈,转眼消失不见。遥遥地传来师父的笑声和嘱咐声:“小子,一个月后咱们再见了!”

邢云凌空虚拜,很快沉浸在武学的奇妙境界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邢云才从另一个世界中清醒过来,望了望天空,灰蒙蒙的,天还没亮呢!他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上下真气充盈,整个人仿佛钢铁铸就一般。如果此时刀砍剑劈,他怀疑自己可以刀枪不入。

“下次问问师父是什么门派,这功夫怎么会这么厉害?”尽管没有实战经验,但是他真的觉得自己仿佛变了个人,好像只要轻轻一拳,那些古木的树身上就会多出一个大洞,然后轰然倒下。更不用说他的掌风了,有一次他对着天空中的飞鸟凌空虚击,结果,那飞鸟竟然笔直地从半空中掉落下来。“内练气息,外练筋骨!太厉害了!”他兴奋得跳跃起来,身体才一腾空,就发现自己飘到了树梢上,借着柔枝的摆动一上一下,仿佛只是一根鸿毛。

“重逾泰山,轻如鸿毛。怎么可以将这么极端的两面融合在一起呢?可是,拳脚上又似乎无法像轻功一样。”本能地感觉,拳脚似乎太重了,若是遇上了伯仲相间的对手,只怕以重治重,两败俱伤。“下次问问师父,有没有解决的方法!”

他默默地思索着,不知不觉,竟看到了自己的小茅屋。

他从树梢上轻轻跃下,推开屋门,花弄影背朝着他,正在做饭。

“哥哥,你的身体真的好多了?”他欣喜地走上前去,抱住了哥哥的腰身,自己也觉得奇怪,这个动作怎么会做得如此理所当然。以前,他不会是这样粘着哥哥的人,最多拍拍肩膀,两个大男人要是黏黏呼呼的,岂不要活生生地把他恶心死。可是,家里生了变故后,他就好像老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去亲近哥哥。是担心哥哥随时都会离去的缘故吧?

“好多了。”花弄影的身体一僵,也就这么几天的功夫,自己似乎对他出人意料的举动越来越没有应对办法。闪,快不过他。偏偏又无法拒绝,唉,这对兄弟的亲热劲,只怕也天下少有了,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

“哥哥!”尽管也知道这个样子相当诡异,他就是无法抗拒内心的冲动。对,他想要抱着哥哥,这辈子都不放手。大概是哥哥身体虚弱,所以才会忍不住想要保护他吧!他这样解释着自己的行为,然后,抱得更加堂而皇之。

“有话好好说。”花弄影挣脱了邢云的怀抱,依然背对着邢云。尽管面容上看不出脸色变化,但是,她就是不愿意转过身来,仿佛只要一转身,就会泄露了不正常的心跳声。真的邪门了,她竟然会害怕邢云的接近,害怕邢云的气息,更害怕邢云在她耳边说话时那种麻痒的感觉。

她快要撑不下去了,第一次觉得易容成别人,好难啊!

“哥哥,我觉得你好像变了。”邢云皱起了眉头,小心地斟词酌句,“你的身上多了一些香气,可又不是那种胭脂水粉的气味。不过很好闻,幽幽地,若有若无,嗯,对了,像空谷的兰花。奇怪,哥哥你身上藏着兰花吗?”

又是一阵脸红心跳,有吗?她有这样的气味吗?她自己怎么不知道?难道是易容时候无意间沾染的气味?

“嗯,大概是我经常吃药的缘故吧?可能药里面有这股气味。”含糊地应承着,花弄影端出了饭菜,“你不要老是把心思动到这种地方。”

“哥哥,我才不是呢!”邢云有些委屈,很想立即把练武的事情告诉哥哥,不过,又怕有炫耀的成分,哥哥也好武,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能接受这样的硬功夫,一定会很失望吧?他曾经也请求过师父,让师父教他哥哥,不过师父说,哥哥的体质练了反而有害,他才死了心。

“是不是,不要光说不练。”花弄影硬邦邦地说道,“吃饭!”

邢云赌气扒起了饭粒,吃了几口,实在忍不住:“哥哥,我真的觉得你比以前香了很多,连头发都是。”对,出的汗越多,香气就会越明显,特别好闻,比他以前接触过的任何女子都要好闻。若不是眼前这个人就是他的哥哥,他真怀疑,这个哥哥根本是个女人!

“你……”花弄影瞪眼,撞见邢云疑惑的目光,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哥哥,你怎么了?”邢云急了,身体一动,倏地闪到花弄影背后,轻轻地为她揉着脊背,“我不说了,你怎么样?没事吧?”可以不说,但那种感觉依然存在啊!即便此时,只是轻轻按摩着哥哥的脊背,居然会有一种销魂的感觉!

销魂?

邢云蓦然缩回了手,他是不是中邪了?对着自己的亲生哥哥说销魂?

惨白着脸色,邢云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目光再也不敢接触哥哥,只是埋头吃着饭菜。他一定是久不接触女人,才会日有所思。对,一定是这样!

“这样就对了,不要再说那种话气我了。”难得邢云这么安静,花弄影松了口气。唉,再这样下去,她非穿帮不可。她花弄影易容,若然也会穿帮,那可当真是奇耻大辱了。

邢云只顾埋头吃饭,却是再也不敢正视哥哥了。

哥哥说得对,他的心思还是动到该动的地方比较好,这样他们不仅可以收回原来的房子,哥哥的病情也能更快地恢复。

事实证明,邢家人天生就有做生意的头脑,所以当年邢天白手起家,很快就能成为镇上首富。所以当邢云肯花费心思之后,财源就滚滚而来了。

从干苦力起步,到做保镖,到自己进货做买卖,到重新经营玉石生意,短短半年的时间,邢云就已经驾轻就熟。邢家人对玉石有着天生的敏感,任何玉石,但教经了邢家人的眼,没有不被验明正身的!何况又有这一身罕见敌手的武功,邢云更是敢出入旁人不敢涉足之地,货源也自然更加丰富。

邢家,恢复了昔日的光耀!

邢云,重新变成了琴心阁的二少,和镇上的霸王!

但是,有什么东西变了。

心情变了,失去了昔日“人不风流枉少年”的冲动,也不再认为一掷千金有多潇洒豪迈!钱,是他一点一点挣回来的,每一分都凝聚着他的心思和血汗。再是这样轻描淡写地消费,他觉得心痛而且不值得。

脾气变了,睚眦必报简直可笑,胜之不武倒上升为主要内容。拥有了一身绝世武功,反而灭了心头那一点好胜的火苗。棋逢对手才有动手的兴致,否则,一笑而过罢了。从前的恩怨,从前非报不可的仇恨,竟然也在这一招一式的练习中烟消云散。只觉得,若再纠结于那些无聊的芝麻小事,他简直算不得一个男人!

还有,喜好也变了。

以前哥哥只是哥哥,可以依赖,也被他尊重的大哥!不必时时见面,只要心中有哥哥就行了。

现在不行,现在只要一日不见,竟如隔三秋。有时候为了生意,几天不曾见面,心里就思念得发慌,甚至每天晚上都会梦见哥哥。只是那样淡淡地笑着,只是那样远远地看着哥哥的笑容,心头就涨满了幸福。

还有,依然改不了喜欢亲近哥哥的习惯,而且变本加厉。只要一看到哥哥,他就会忍无可忍地抱住哥哥,鼻息萦绕着哥哥身上独特的兰花香,心情就会变得平静宁和,以及满足!

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就是克制不了。

甚至特地去琴心阁放荡,终究缺少了那种激情半途而废。

也曾含糊地问过师父,是不是练了这武功的缘故,变得不爱近女色了?

师父哈哈大笑:“小子,这功夫绝对属于男人的功夫,女人是练不了的。”所以,花弄影才只是练了一些基本的轻功。这女娃子也怪,对武学竟没什么兴趣,大好的智慧都浪费在她的家传毒经上了。

“小子,这功夫,只会让你越来越像个男人!怎么样?有没有感觉雄风万里呀?”师父非常为老不尊地挤眉弄眼,居然让他这个曾经的********都脸红耳热起来。唉,真的很要命啊,师父的话居然会令他想起哥哥。他是不是太乱伦了?

幸好,他们住进了从前的房子,他和哥哥的房间相隔很远。不然,他真的怀疑,哪天晚上,他会兽性大发,抱着哥哥入睡?

唉,所以,其实也非常不好!这大房子让他少了许多亲近哥哥的机会,倒不如那间茅草屋呢!

“哥哥,我回来了。”越近家门,那种自责就越是浅淡,一路上思量再三,要和哥哥保持适当的距离,到了家门口,就仿佛被烧沸了的水,化成了气泡,飘散得不见踪影。三步并作两步跳入家门,直扑哥哥的房间。

“哥哥!”等不及看哥哥惊讶的眼神,就迫不及待地将哥哥拥入怀里,“哥哥,你好像又瘦了。”

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不知为何,哥哥的病情总是时好时坏,他若是待在家里,哥哥身上还稍显魁梧;他若是一离家,回来时哥哥绝对是纤瘦的,而且柔软。说实话,他是更喜欢抱着这样的哥哥的!但是,他又真的好希望哥哥能够尽快恢复健康。只要哥哥的生命存在着威胁,他就受不了心头那尖锐的疼痛。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花弄影用力推着那个纹丝不动的男孩——呃——应该是男人了,最近这段时间,邢云回家的时间总是出乎意料地快,害得她都没有认真准备邢天的身体。唉,她到底前世造了什么孽?她到底欠了这兄弟俩多少债?非要今世这样来偿还?这大半年来,每天都要被包裹在厚重的面粉、衣服之内,她真的很难受啊!

易容是经常的,但这样长期易容成一个人,仅此一次啊!

本来还暗自窃喜,邢云去做生意的时间内,她至少可以稍微放松一点,谁知道,反而更糟。像此刻……

她只能很费力地屈起双肘,用力顶着邢云宽厚结实的胸膛,面粉下的脸蛋,红潮汹涌。

“哥哥,你的耳朵好烫啊!”邢云的嘴巴不小心碰到了花弄影的耳朵,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哥哥,我从来不知道,你有那么精致的耳朵,琴心阁的姑娘们若是看到了,真是妒忌都要妒忌死了。”他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花弄影那粉红色的耳朵,忽然冲动地吻上了那个充满了诱惑的耳垂。

“你干什么?”花弄影尖声叫了起来,奋力挣脱了邢云。

邢云退了一步,脸上的神情又震惊又羞惭,忽然掉头飞奔出了房门。

他这是在做什么?做什么?他在调戏他的亲哥哥!他,竟然调戏他的亲哥哥!

房内,花弄影拼命地捏着自己被轻薄了的耳朵,天哪,发生了什么事?她应该觉得愤怒觉得羞耻的,为什么会,为什么会有一种好舒服的滋味?就好像漫步云端?

她不正常了,她是一定不正常了!

难道上次中的毒性没有完全清除干净?

事到如今,邢云也成才了,离开,迫在眉睫、势在必行了!

可是为什么?会有一种不舍久久地缠绕心头,纠缠着她的脚步?

其实她本可以趁着邢云外出的机会离去的,只需要留下坟冢的地址便可以了的。她为什么这么留恋?

是舍不得她的夫君邢天吗?是觉得可以化妆成夫君的模样很幸福吗?是觉得这样就能多尽一点妻子的责任吗?

一定是的!

对,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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