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女王舜者，赵郡王子春之女也。子春与从兄①长忻不协，属齐灭之际②，长忻与其妻同谋杀子春。舜时年七岁，有二妹，粲年五岁，璠年二岁，并孤苦，寄食亲戚。舜抚育二妹，恩义甚笃。而舜阴有复仇之心，长忻殊不为备。姊妹俱长，亲戚欲嫁之，辄拒不从。乃密谓其二妹曰：“我无兄弟，致使父仇不复。吾辈虽是女子，何用生为？我欲共汝报复，汝意如何？”二妹皆垂泣曰：“唯姊所命。”是夜，姊妹各持刀踰墙而入，手杀长忻夫妻，以告父墓。因诣县请罪，姊妹争为谋首，州且不能决。高祖闻而嘉叹，特原③其罪。
《隋书·孝女王舜传》
【注释】
①从兄：对叔伯之子的称呼为从兄弟。
②“属齐”句：属，遇上。齐，北朝时的齐朝。
③原：原谅。
【译文】
赵郡王子春的女儿王舜是个非常孝顺的女子。王子春与他从兄王长忻不和，遇上北齐灭亡的乱时，王长忻与妻子合谋杀死了王子春。王舜那时才7岁，还有两个妹妹，王粲5岁，王璠才两岁，三姊妹孤苦伶仃，寄食在亲戚家过日子。王舜抚养两个妹妹，恩义深厚。王舜暗中怀有报仇之心，王长忻一点都不曾预料和防备。姊妹三人都长大了，亲戚想让她们嫁人，都拒绝不答应。王舜于是偷偷对两个妹妹说：“我们没有兄弟，致使父亲的仇没有偿报。我们三人是弱女子，生下来能有什么用呢？我想与你二人一道共报父亲之仇，你们心意如何？”两个妹妹都流着眼泪说：“只要姐姐有命令，我俩就听从。”这天晚上，姊妹三人每人拿一把刀跳过围墙进入王长忻家里，亲手杀死了王长忻夫妻二人，以此告慰父亲的灵墓。然后到县里自首请罪，三姊妹争着承认自己是首犯，州县不能决断。隋文帝听了极为嘉许和感叹，特地原谅和宽免了她们的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