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满手血腥
蓝圣羽不以为然,“若不是你,花满楼那夜我大可不去。”
“是么?”我忍住笑站起身来,弯腰撑住他的肩膀,佯装赞同道:“是啊,为什么要来,你要是不来的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呵呵,哈哈……”
蓝圣羽道:“你回来不就是为了找我么?”
“难得你有这份觉悟。”我拍了拍他的肩,道:“知道自己坏事做多了早晚会有报应是吧。”指尖划过他的脸颊,困惑道:“你说,我该那你怎么办呢?现在的你除了是我梦见月的阶下囚外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太子位没了,女人没了,孩子也没了,朝堂上站在你那边的死党也对你死透了心,而且,最多两天,我就可以将你名下的全部产业纳入梦家,啧啧,到时候你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当然除了,你这条将灭未灭命。”
唇缓缓靠近他的,却被他转头错开了。
不解中带着嘲讽,“怎么?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吻我的吗?”
他冷冷一笑,“为了今天,你谋划很久了吧?”
“不久啊。”我挑眉道:“就从你第一次对付我开始吧,我这人一向记仇的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其实本来一切都可相安无事的,你处心积虑的收服你的梦家,我养尊处优的过我的小姐日子,可你们却硬要将我牵扯进你们跟梦家之间的恩怨里来,好了,我的安稳日子没得过了,你们自然也别想好过,唉,说到底都是何必呢?各事其主各行其道难道不好吗?非得要弄成今天这种牵扯不清的你欠我我欠你的局面,烦不烦!”
蓝圣羽疑道:“说的你好像跟梦无涯没关系一样。”
“本来就没关系,我又不是他家的人。”我脱口而出。
蓝圣羽敏锐的捕捉到了我话里的关键所在。
“我的意思是说,我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做是他家的人。”说着,我指了指自己的脸道:“你也知道,以我当时那个样子,外边的人根本就不晓得梦家有我那么个怪胎存在,既然他们都不承认我,我又何苦去承认自己。”
这个借口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但蓝圣羽似乎不不打算信我,只用鹰般锐利的眼光锁定我,欲从我的举动里搜罗我心虚的证据。
“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也是假冒的吧?”我哭笑不得。
蓝圣羽沉默,但他的表情却已经出卖他了。
也难怪他会怀疑,毕竟现就有个假蓝圣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晃悠着呢。
“你放心好了,天下间像我这么恨你的只有一个而已,那就是我。”
蓝圣羽冷笑,“是,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傻到把你带上卧龙山庄。”
我小鸡啄米的点了点头,“嗯嗯,要不是你傻傻的把龙宇清送到我面前,我也不会复出的这么快,说到这我还得谢谢你呢。”
“若你真要谢我的话,就好好的待轩,他为你……”
我不耐的打断他,“貌似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吧,要怎么对蓝凌轩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教我,今儿我来这儿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你知道自己是落在了谁的手里,至于红绡,那只是个开始,是我送你的一个见面礼,我们之间不可能就这么简单了事的,从今天起,我会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加倍奉还回去……”
蓝圣羽凝眸不语。
忽然扔起匕首在掌中旋转,而后用力握住刀柄,以刀鞘抵住蓝圣羽的脖子,“看在我们以往的交情上,我不对你亲自动手。”持着刀鞘划过他颈间的动脉,唇角微微上扬,邪魅笑道:“今天的谈话就到此结束,但愿你能安然的活到我第二次来看你的那天。”
言罢,最后看了他眼,转身离开。
“喂!”蓝圣羽道:“你了解你手上那把匕首的来历么?”
我顿住脚步,垂眸看了看手中泛着寒意的匕首,这把匕首……
“横竖不过杀人的工具。”在暗室的门关上轰隆声中,我听见自己的语气不屑。
出去时,水瑶正在院里等我。
“祈公子让你过去。”她对我说。
神祈?他不是跟惜水在一起么。
“他有说什么事吗?”关掉入口的机关,那个被我叫来领路的丫头,一边伸长了脖子向院里探望,一边缓慢的有气无力的扇着自己巴掌,直到听见我问水瑶的话,才忽然跪直了身子,巴掌也响了起来。
“你起来吧。”我随口吩咐道:“去叫人来把后院封了,记住,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
“是,谢王妃恩典。”她顶着张猪头脸万分不情愿的对我磕了个头。
不待她说完,我已从她手上跨了过去。当我听不出你话里的不服么?这些奴才,果然是被蓝圣羽宠坏了。
到了厢房,一身竹叶青的神祈正和扮成蓝圣羽的狐狸说着什么。
“怎么了这是?”我笑着走了进去,“这么急着把我叫来。”
两人同时转过头来看我,都显得很忧虑的样子。我怔住,有不好预感漫上心头,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我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水瑶在外面拉上了门。
“你……你们……怎么了?”我结结巴巴道:“干吗用这种眼神看我。”
“月儿,你手上那把刀从哪儿来的。”神祈皱眉道。
“哦,这个吗?”晃了晃手里的匕首,“在密室找到的啊,用着顺手就拿来了。”
神祈的眉皱的更深了,“给我。”
“为什么?”我不太愿意,“这可是我失而复得的宝贝耶。”
“听话月儿,给他。”狐狸在旁帮腔道。
“好吧。”我万分不舍的将匕首交到神祈手中,可才一放手就后悔了,欲抢回来时,神祈已眼疾手快的将它收了起来。
有种被欺负的感觉,泪水不觉的就在眼眶中悠悠的打转了,“干吗不让我收着它?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你呀!”狐狸宠溺点了点我的鼻子将我揽进怀里,“小丫头,知道这把匕首的来历不?”
刚好像蓝圣羽就是这样问我的。我摇头。
“果然是的不知道。”狐狸叹了口气,“记住了,它叫弱墨。”
“哦。”我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感觉没那把匕首在手上就全身都不舒服,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心里空捞捞的。
“是在江湖上排名第一的魔刀。”狐狸继续道。
啃指甲的动作忽然顿住,不知是被他酷似蓝圣羽的面貌吓住了,还是被他话里的内容给吓到了。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蓝圣羽,还是狐狸。
“现在知道怕了。”狐狸白了我一眼,“刚干吗去了,真是的,对我也没见你那么不舍。”
我在想什么呢,蓝圣羽怎么可能会对我翻白眼,想着,唇角不由得就勾了起来,很可怕的,连自己都没自己发觉在笑。
“她竟然还笑得出来!”狐狸苦着脸对神祈道。
“啊?”我回过神来,不屑道:“天下第一魔刀又怎样?还是用它的人有问题,难不成一块废铁还能自己跑去杀人?”
“现在不是用它的人的问题,而是它本身所具有的问题。”神祈道:“我现在问你,你到底要不要她死?”
“什么死不死的?你说的谁啊?”我被他问糊涂了。
狐狸无奈的指了指里间。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慌忙自位子上站起来朝里屋奔了进去,榻上,一身红衣的不明面目的女人静静的躺在那里,血不停的从她的伤口里涌了出来,哪儿都是血,连鞋底都传来血液粘稠的感觉。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是……”
“红绡。”狐狸道:“妖魄把她带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怎么没人给她止血呢?”
这样任凭血流下去不会死吗?
我没有想过要杀她的,我不过就她以前的所作所为略施教训,顺便报复报复蓝圣羽而已。
“这就是弱墨被称为魔刀的特点所在。”神祈道:“被这把刀所伤的伤口是不可能愈合的。”
不可能愈合是什么意思,那不等于眼巴巴的瞅着她失血过多而死吗?
怎么没人告诉我呢,要早知道是这种结果的话,我就不会用那把刀对付她了。
“怎么办?”我哆嗦着语气问神祈,“我不想她死。”
我答应过蓝凌轩,在她诞下蓝圣羽的孩子前不伤她性命。
“你先别急。”神祈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
狐狸将我拉了出去,深秋,已经是冷的季节了。
我心不在焉的随着狐狸的步子走着。
“别太担心,他不会让她有事的。”
闻言,我猛的扑进狐狸怀里,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狐狸……”
我是不是已经变了?变得冷血了,无情了,嗜血了。自从南州过后,明明说好不再沾血腥的,可我,可我,她还怀着孩子啊,我怎么能下的去手……
狐狸拥着我,轻柔的拍打着我的背,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月,纤尘不染,纯白无暇的月。”
我不是,我不是,我在心中叫嚣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是怎么对待南州的那些人的,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那一段刻骨铭心挥之不去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