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忿恨摊牌
循着仅有一次的记忆到了后院被充当成兵器库主堂,墙上依旧挂着各种样式的剑,可惜了我在这儿遇到的那把宝贝匕首,自从在密室昏迷后就没再见过了,唉,那么锋利的刃,杀起人来应该会很轻松的吧,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刺进心脏的手感,光想着就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我猛的闭了眼睛,天呐,我到底在想什么,竟然在想温热的血漫在手背上的暖暖的触觉,怎么会!莫不是在南州时杀人杀上瘾了?不,不是的,绝不是的?我最讨厌血腥味儿了,一向都很讨厌。不知怎的,只觉着满屋子的透明空气忽然变成了恐怖的猩红色液体向我铺天盖地而来,我蓦地瞪大眼睛,按住胸口向后退去,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我忍不住干呕起来。
“月主!月儿!”水瑶焦急的呼唤被莫名的恐惧冲散袭盖。
好可怕,什么都看不见了,谁来救我!
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强行塞进了嘴里,化成了苦涩的味道,不会是血吧,我不停的抗拒,拼了命的想将它吐掉,却已无事于补,那股即苦又
涩的味道已经顺着唾液流进了喉咙,我扼住脖子,恶心,但吐不出来。
“月主!”水瑶用力晃我的肩膀。
我睁开眼,忽而什么压力不见了,没有血,也没有血腥味,只有我疯了似的扼着自己的脖子,狼狈的倚在门上,又出现幻觉了吗?皱眉。
“还好有带了药。”水瑶呼了口气。
药?我揉了揉昏沉的脑袋,自从意识到自己总是会不定时的出现短暂失忆的情况后我便找过神祈,问他怎么回事?他告诉我说我本身没什么事,可能是以前服过的某种能致使人失忆的药物所致,因为用药量太大,药性又太过凶猛,受影响时间太长才留了某些与药效相似的遗症,听到神祈的话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蓝圣羽,那个永远面瘫畜生,想当初那药就是他给我下的。见我愤愤的表情神祈以为我是在懊恼自己总是丢三落四的遗症,便安慰我说这种遗症是可以调理好的,叫我不要担心,又亲自炼制了些药丸让我随身带着,若犯病的话吞下一颗即可。
看着水瑶手中还未盖上的小瓷瓶里一小颗一小颗的黑乎乎的药丸不禁怔怔出神,真的可以调理好么?没记错的话,这药我已经吃了不少了,但为什么暂时失忆的情况还是有呢,而且出现幻觉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了。
“月主?”水瑶竖起两根指头在我眼前晃了晃。
“嗯?”我回过神来,扯了个空洞的笑道:“我没事。”说着,忐忑的站直了身子,走到香案前胡乱的摸索着那道能打开地下密室的机关,不知怎的,有些心不在焉。
触到香案上荷塘浮雕的突起时我勾了勾唇,拉着水瑶便往东边哪间破烂屋子走了过去,仅剩的一扇木板门半遮半掩的像是随时都会翻倒般脆弱,墙角,墙面,床腿,桌脚,凳子到处都挂着沾了灰尘的残破的蜘蛛网,地上铺的稻草也变了黯淡的颜色,霉味儿很重。
水瑶一手捂住鼻子,一手不停的在面前扇着,“怎么堂堂凌王府里尽是这种破烂地方。”
我没理她,用脚将地上的稻草踢到一边,径自从洞口跳了下去。水瑶一声惊呼。
“叫什么叫。”我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要不就赶紧的跳下来,要不就回去替我看着蓝魔。”
“算了!”话落,水瑶忙不迭的跳了下来。
暗道很黑,仅凭洞口上照下来的那点光亮也只能看清楚自己周围半把米内的一小片地方。
水瑶死死的拽着我的胳膊,声音发颤,“你还能找出个比这儿更绝的地方么?”
“暂时没甚发现。”我按下土壁上的机关,洞口立即被封了起来,水瑶被吓得一个哆嗦。
我摇摇头,从袖里掏了个夜明珠出来。
水瑶呼了口气,“吓死我了。”
我笑了笑,拉着她往向里走去,约莫到拐角处时停了下来,将夜明珠交给水瑶,道:“别动。”
“你要去哪儿?”话音未落,我已经走出很长一段距离了。
暗道尽头,那颗曾被我抠下来的夜明珠如今还好好的镶在哪儿,本以为从上次我无意间闯来这儿后蓝圣羽会有所觉,转移掉这里的东西,但看这架势他好像什么都动似的。取下夜明珠,于沉闷的“轰隆”声中转身回走。还没到转弯的地方便看见水瑶正伸手在土墙后露出来的那块石板上比画着什么,我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怒道:“你在做什么?”
“我……”水瑶还没来得及解释,整个暗道忽然震动起来,壁上的土块扑簌簌的往下掉着,我立即松了水瑶的手往石板上看去,却原来是格里的数被她填写错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在心里默念着了九宫格的口诀,并快速将格里的数改了过来。当最后一个数字填写完时,一切都静了下来。
水瑶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的感应着周围的动静,忽然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自暗道的尽头传了过来,水瑶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啊”的一声叫了起来,此声堪比海豚音王子维塔斯歌剧二里的最高潮部分,不愧她的“北涯歌女”称号。
“没事了。”我抖抖肩上的泥土,蹙眉道:“以后别乱动了。”
“嗯。”水瑶后怕的抚了抚胸口,不带一点儿犹豫的应了下来。
因为夜明珠的关系,密室被照得很亮,只是空气却很浑浊。
见我进去,被绳子捆在椅上的红衣女子的眼光登时变得狠历起来,挣扎着骂道:“梦见月,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啪”的一声,妖魄以极快的身形移至那女人面前抬手的打了她一巴掌。
我从始至终就没看那女人一眼,直接向着那些牌位走了过去,案上放的有香。
立在案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台子最中间的两个灵位,半晌才机械似的取了火折子点着三柱香,恭恭敬敬的拜了几拜便将香插在了香炉里。
“贱人,你有什么资格祭拜他们!”女人口齿不清道。
又是“啪”的一声,这一巴掌要比刚才的响亮的多。
“艾!儿!”我喃喃念道:“文!雅!”
女子神色一滞,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我笑了笑,转身至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我是该叫你红绡,还是叫你艾儿?又或者是,文雅小姐,嗯?”
不错,现被绑在椅子上的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天奉旨在宫里跟蓝圣羽举行大婚的,后被迫大方让出太子妃之位的赵家小姐——赵艾儿,赵大将军收的义女,蓝圣羽心念的艾儿,花满楼的头牌,红绡姑娘。
闻言,红绡愤愤的侧过头避开我的审视,“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呵!”我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墙边被铁链锁住手脚定在刑架上的男子,道:“一开始我就奇怪他怎么会爱上你这么个手段低俗的娇柔做作的女人,原来却是有原因的,我说你怎么就那么笨呢,你全家都为他死了,你却还不知死活的跟着他呢?难道你不怕他那天会为了自己的前途而扫清障碍,将你,斩草除根么?”
“你,你……”红绡脸色煞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用不着这么惊讶,你的事,我全都已经知道了。”我指指自己的脑袋,道:“你是前朝宰相文志浩的女儿,文雅,小姐,对不对?”特意在文雅后加了小姐二字,没有讽刺,也不是尊称,我只是,挖苦而已。
红绡紧咬唇不语。
我叹了口气,“算了,不回答就算你是默认了罢。”手指轻抚上她被打的红肿的脸颊,不禁惋惜道:“啧啧,真是可惜了这张如花似玉的容颜,竟然被折损成如今这般惨败不堪的模样,文雅,告诉我,你现在还觉着那个男人是爱你的么?即使他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我欺负而完全的无动于衷。”
闻言,她的神色淡了淡,却很快又恢复过来,冷笑道:“被你们折磨成那个样子他当然会无动于衷,他在心痛!”
“是吗?”我瞥了眼那个一直闭着眼睛沉默的男人,忽然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你不奇怪他是怎么落到我手里的么?”
红绡身子一僵,我微微一笑,道:“那天……”
那天,借着《论闻》发出的启昭太子即将迎娶赵家之女消息的契机,我便一改之前在花满楼里立下的只卖艺不卖身不陪客的规定肆意与来楼里寻欢的男人们饮酒做乐大玩暗昧,眼看到了床上要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花姨果断的放下架子让人喊了蓝凌轩过来帮忙,这才将喝的半醉的我强行掳进屋里,蓝凌轩本想教训我些什么,却被我的投怀送抱主动献吻迷惑了头脑,直到他情不自禁的解了我的衣裳,将我放在床上欲行男女之爱却听闻我唤他“蓝圣羽”时,才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彻底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