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轩逸骑在马上,临行前还回望了东方骏洛一眼。
异姓封王,不得帝王的召见令是不得自行归京的。况且,就算有阿漓的召见,南宫轩逸也不见得会再回来了。
马蹄声踢踏,一队人马最终浩浩荡荡的离去。
隋毅看着南宫轩逸离开的背影,他也向东方骏洛请辞:“皇兄……我回落云山去了。”
隋毅受封之后便搬出宫住,就在落云山山麓的行宫内,天下安定,他将帮东方骏洛镇守着汴京。
东方骏洛点了点头,隋毅走后更加成为了孤家寡人,回身遥望这宏丽的东篱皇宫,他感慨道,有国无家,有家无国。
庆喜上前来问道:“皇上,咱们现在是回御书房还是回崇阳宫?”
东方骏洛看了一眼西宫门的高耸的围墙,上头一排排士兵在驻守着,保卫着皇宫的安全:“先不回去,朕上城墙走走。”
说罢东方骏洛便沿着那宽阔的数百级阶梯登上了城墙,庆喜急忙跟上去在后头伺候着,只见东方骏洛的暗色的衣袍被秋风吹得肆意飞扬,站在高处俯视着这京都的全景,一片片接连在一起的灰色瓦檐,一脉冷清的气息,那种观望天下苍生遥不可及的气质又让庆喜打了个哆嗦。
他竟然下意识的想到若是顾飘雪在就好了。
东篱的十月天就开始冷了,树上的枝叶都已经落了个大概,冷风瑟瑟的吹,东方骏洛在崇阳宫里头已经换上了稍微厚些的锦绸,今年的圆月节来得格外的晚,此时整个东篱皇宫都挂上了各种各样的花灯,打扮得像个华盛的集会,庆喜跟在东方骏洛的身后,稳妥的朝东方骏洛问道:“皇上,明天已是圆月节,这花灯是否还要再加一些?此外明日宴请百官的事宜已经准备妥当。”他端了牌子上前来,“要出席的嫔妃还请皇上选选吧……”
距离轩王爷离去已经过了半旬月,东方骏洛过得极其的孤单,连之前常去的年妃处也不怎么去了,往往是御书房处理政事一整日,或会见大臣,或去冰莲宫探望探望紫贵妃,天黑后便早早回了崇阳宫,差了小太监去把御书房的奏折搬过崇阳宫,又开始没日没夜的看,五更天还未亮便去了早朝,以至于现在连庆喜都不知道他宠爱哪个妃子了。
所以此番庆喜才会冒昧的拿来了牌子,让东方骏洛亲自挑宫宴出席的妃子。
东方骏洛随意的翻了几个牌子,沉吟了一会,又全部撩了过来:“让她们都来吧,她们的亲人不管职位高低都请进宫来,也算是朕让她们同家人小聚一番。”
“老奴明白……”庆喜领了令,迅速退下吩咐这事去了。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而过,东方骏洛望着外头的月亮,心里百般滋味:“阿语,月圆团圆,你何时才会归来?”
天将今夜月,一遍洗寰瀛。暑退九霄净,秋澄万景清。星辰让光彩,风露发晶英。能变人间世,攸然是玉京……
东方骏洛突然想起一个典故: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传说前朝吴王妃每年以寒食节必归临安,吴越王钱鏐甚为想念。一年春天王妃未归,至春色将老,陌上花已发,可吴王妃还没有回来,于是吴王便写了一封信给吴王妃:“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明着是说田间小路上的花儿开了,你可以慢慢欣赏,不必急着赶回来的,暗中却表达了对王妃的思恋,内心盼望她快点回来……
东方骏洛觉得这个典故就好像是在描绘着他此时的心情,千言万语难诉说这种相思之苦,他多希望突然有一天放下奏折便可以看见日思夜想的那一个人,希望突然有一天,那抹娇俏的身影悄悄的走向前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吹掉燃了许久的宫灯,然后软磨硬泡的催促他去就寝。
可惜等了一夜又一夜,灯火燃了一夜,一日日的希望却换来一夜夜的失望。
阿语,你究竟要何时才回来?
等待终究是漫长的,伴着希望与失望,日夜交替,如此循环不断。
月圆节这一日,宫里头早早便燃起了宫灯,连宫道两旁都摆上了金菊,偌大的东篱皇宫中多了几分生气,一些不知名的小蝶开心的围着盛开的鲜花,那些稍顽皮的女官们会在匆忙行走中瞧个一两眼,各寝殿之间连着一排排的红灯笼,彰显着与往年不同的喜庆。
这是东方骏洛掌权后的第一个月圆节,按例应是普天同庆,粮司局今日打开粮仓赈了白米数十万石,大小各官早早便在家换上了朝服,带上了女眷,乘着马车进宫来。
整个东篱皇宫难得的热闹非凡,那些平日在深宫中处着的女子也因为东方骏洛的一句话而得了见家人的机会,想要吸引东方骏洛的、想要见家人的,一个个盛装打扮。
唯有东方骏洛依旧未变冷清的面容……
月圆节……团圆佳节……
东方骏洛好像想到了什么,唤了庆喜过来。“庆喜……今日可有安排了水碧与月龄几个前来?”
庆喜俯身向前,立刻回道:“老奴疏忽了,现在立刻就去唤来……”
说罢整个人快步朝底下退去。
莫约半个时辰过后。
此时的东篱皇宫外,一辆马车缓缓的朝着西宫门驶来,马车华丽异常,一看便知道车里坐的人是非富即贵。
“驾……”车夫缓缓的行驶,到了西宫门前,一支素手撩开了车帘,露出了一张明媚嬉笑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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