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放我出去!”亦柔挥舞着手上的玩物,眼里的泪滴盈盈满面,娇弱的样子让站在窗外的男子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推门进去,“咳咳,楚姑娘。”
“是你!”握着玩物的手指僵在了原处,亦柔呼出一口气,走上几步,“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个,咳咳,”席若麟握着拳头的放在唇边呼出一口冷气,亦柔娇小的身子浑身散发的却是耸人的威胁力,他这样一个男子,竟然有些心悸了。
秋日和初春的艳阳一样,是百无聊赖晒墙根的日子。若云山庄里的花园里为着少夫人忙碌而去,只有两个人影躲过众人的耳目悄悄地走在林子深处。
“席大哥,我刚刚误会你了。”亦柔咬着细绢的一角,一边走着,一边略有些不安地看着这个刚刚被自己挥刀相向的男子。
席若麟莞尔一笑,眯着眼睛,指着前面的小屋子,“别怪你的林大哥,他去处理那些事,不想也让你犯险,所以才将你托付给我,诺,前面那间屋子,就是你娘曾经住过的地方,林兄弟交代我找到这件房子之后,便带你过来。”
亦柔抬眼稍稍看了一眼原处淹没在林子里的茅屋,心中不知道打翻了几味调料瓶,只是咬着唇,说不出话来,那是娘住过的地方,会不会破败已久了?或者是,换了人家?
亦柔从花木深处走出,便觉得道路幽静,两侧古木参天,投下的破碎阴影覆盖住了两个行走之人的身影,柳荫处露出一座茅屋来,剧中一额,上面写着“参云阁”三个字。
回眸朝着席若麟一望却见他站在了半路并未跟着走来,眼里只是善意的鼓励。
亦柔朝着参云阁门前的几道白海棠望去,入秋的缘故,开的有些残败,抽出的丝丝花蕊受了寒,焉了下去,带着萎黄的色调,翡翠般的叶子几片几片地掉落在地上,被微风一吹佛,缓缓地扬了个身,有飘然地落在了地上,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亦柔正端详着,参云阁的门前的帘子轻轻地被人挑开,一身素衣的女子悄无声息地从里面闪出,看着走到门口的亦柔竟然后退了一步。
轩门声嘎然一声因为她的后退而响起,亦柔似乎看到了又一个自己!
白色的素衣却遮不住美人姣好的身子,头上琐碎的发饰只别了一道金色的锁片,在艳阳里雾一样在眼前花开来,让亦柔觉得眼前明晃晃,有些晕眩。
“你是我娘!”直觉让亦柔脱口而出,她不会看见娘的魂灵了吧?
不过这是白日,怎么可能看见鬼魂?
但是眼前的女子和她竟然那么的如此相像!和她看了十六年的画里的女子也是一模一样!
“姑娘,你恐怕认错人了,”女子微微笑道,掩上轩门,走了出来,一步一摇,亦柔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海棠花的味道。
亦柔惊愕地抬头看他,白衣女子竟然朝着她眨眨眼睛,面带笑意。
“我真的认错了?”似乎在问这个白衣女子又好似在问自己。亦柔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看着白衣女子笑着,心中暖意阵阵。
白衣女子款款走了几步,直到亦柔身边停了住,伸手将古木落在亦柔肩上的叶子弹去,“姑娘是一个人来?在这深山老林里的,一个人岂不会……”
若有所思的往亦柔身后看去,俏丽的脸颊上闪过一丝失望。
“不,我和席若……人呢?”一转身,空旷幽静的古道上,只剩下斑驳的树影,却不见刚刚的那位青衫男子。
可能他知道这里有人,想让自己在这里一个人逛逛吧!亦柔心中安慰自己,抬眼却望见这位白衣女子侧脸颊上一颗红痣落在眉下,鲜红色的痣让亦柔胸口难以平复,娘的脸上是光洁无瑕的,没有那样的痣,那么她真的不是了!
蜀地温暖的阳光洋洋洒洒的包围着亦柔娇小的身子,随着白衣女子一步步走进屋子,整洁的屋子里几件简朴的家具在亦柔的眼前显得过分了的亲切。
“这里就你一个人住?”
话一出口,亦柔就后悔了,这样问,不是明知故问么!羞怯地看着素衣女子,眼里漾过一丝抱歉。
“不,我和我的儿子住一起。”白衣女子将一杯茶端放在亦柔的手心,“他一早出去砍柴了,要傍晚才能回来。”
浓香的茶在亦柔的手心中飘渺着白色的雾气,醉人的花香味儿让亦柔胸口一阵恶心,忍不住想呕吐起来。
只闻得咣当一声,木茶碗掉在了地上,亦柔捂着胸口难受的呕吐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白衣女子握住亦柔的手,帮着她顺气,“你闻不得紫枚花?”
紫枚花?
亦柔双眼瞪着这个女子,“你说刚刚的花香是紫枚花?”
白衣女子僵住了手指,瞬间变得缄默不语,“小姐,快日落西山了,若是你再不下山,恐怕会有危险!”
“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紫枚花的!”亦柔心里一急,紧握着白衣女子的手,“你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
“我,我……”她真的是有口难辨,她怎么会说漏嘴的,这紫枚花,只有亦柔和可仪知道,当初那开着绚烂紫色又有着浓郁花香的花儿是可仪和亦柔一起命名的,叫紫枚,紫色的芬芳~
“我要知道你告诉我啊!”扣住她的皓腕,亦柔白嫩的脸上变得有些狰狞。
“住手,你怎么敢碰我娘,我和你拼命!”稚嫩的声音在轩门口响起,一个背着柴火的男子丢下柴火,手里握着斧子便冲了进去。
“涟儿不得造次!”白衣女子见着爱儿要拿着斧子威胁亦柔,慌忙挡在了亦柔身边,“涟儿不要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