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妃惊愕地抬起眸,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没想到她如此大言不惭,不过这也恰恰证实了一点,她确实和南宫剑关系不一般,否则一个小小的奴婢,没有十足的把握怎敢说出如此的话语?
看来,自己的顾虑是对的,自己不过是想赶走这个对自己有威胁的女子而已。如果贸然跟南宫剑道出实情,恐怕依他们现在个感情,非但达不到目的,自己倒落了个不是。
其实,她早就应该知道的,这个女子在南宫剑心中的分量,墨雨殿独有她一个奴婢,吃住还在一起,虽然有个什么偏殿,估计也是掩人耳目而已,出征都还要带在身边,连上次自己仅仅是让两个男人教训一个这个奴才,却被南宫剑震怒地砍去了人家的双臂,虽然对自己未加以惩罚,那也是碍于皇上和丞相爹爹的面子。
心中涌上一阵难过,华丽锦服下的身子也不禁薄颤了一下。
她恨恨地看向眼前的这个女子,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国色天姿、出生名门,还要受气于这个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奴婢。
胸口急速地起伏,她强压着心中的盛怒,冷哼一声转过身去,“既然碧云这样说,那本宫倒要看看齐王会如何处置?五日后,齐王便会回来,我们就暂且等着。”虽然说得霸气狠戾,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在赌一把而已,反正输了也不过在那个男人的心里对自己的厌恶添上一笔,又不会掉了头上的王妃头衔。
“走,将人给我压下去,让他好吃好喝,五日后本宫还要他作证呢!”对着呆楞在那里的两个侍卫,她柳眉一竖。
一阵叮当作响,她愤然扭身走出墨雨殿。走到门口,身子却突然顿住,蓦然转过身来,“如果碧云有自知之明,自行离去,本宫自当此事从没发生过,也会将绝情散的解药给你。本宫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这样也不至于撕破脸,毁了碧云在齐王心中的念想。”说完,又转身走了出去。
偌大的墨雨殿瞬间安静了下来,蓝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刚才故作的镇定和自信让她心力耗尽,她又何尝不是在赌?
南宫剑真的会原谅自己吗?真的不会在意自己的欺骗吗?她其实一点底都没有。
如果不原谅自己,怎么办?就像刚才穆王妃说的,可能自己连在他心中那一点点念想都毁了。
他对我有念想吗?
可是,可是,如若就这样放弃,她是千万个不甘心。
自己吃了这么多苦,如此的处心积虑,她怎么可以放弃?毕竟将军府几百条命还握在自己的手里。
牵牵唇角,她无力苦笑,生活正的很讽刺,幸与不幸只在一线之间。
刚刚自己还感觉希望正朝自己招手,只片刻的功夫,怎么又被这个女人逼回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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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是这么难过,每过一天,她就像过了几年,算算到今天,南宫剑已经走了四日,明日就是他回来的日子。
虽然一直在纠结是去还是留,但她还是浑浑噩噩地呆在了墨雨殿,这几日穆王妃倒也没有来纠缠,可能早就派眼线来打探过。自己也不想去求她,哪次求她有用?而且摆明了她就是要赶走自己,自己也没必要前去自取其辱。
既然她沉得住,自己也得沉得住。
反正自己总得面对这样的境界。
即使自己成功地走进了他的心里,成功地让他对自己死心塌地,她还是得面对让他知道自己是将军府的女儿的事实。虽然,那也许是很久以后的事,也许是永远不可能发生事。
或许南宫剑会原谅自己呢!
“在墨雨殿等本王回来”
或许南宫剑真的会原谅自己呢!
明日就是第五天了,她愈发地觉得不安起来,毕竟自己终究还是对这个看不透的男人没有一点点把握。
一个下午,她就像一个游魂一般,在殿里来来回回地走,回回来来地走。
直到有人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自己晃来晃去的身影,她都毫不知觉。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自己这么多的努力最终还是得眼睁睁看着命运的齿轮只是换了轨道,依旧驶向原本注定的终点。
“啊——”她不禁扯开喉咙大叫了一声,真是烦透了,压抑死了。
就在她收声转过身来,却发现南宫剑正站在门口,黑眸里满是疑惑地看着自己。
他,他,他,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要明天吗?
既然回来怎么也不吭一声?他站在那里多久了?有没有看到自己刚才的窘状?
显然,是看到了!
天啊,他有没有碰到穆王妃?那个女人有没有跟他说什么?
“齐……齐……齐王回来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的她上前微微行了一个礼。
而南宫剑健硕的身子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黑眸继续紧盯着自己。
糟了,不会已经知道了吧?她不禁抬起头偷睨他的神色,希望能找到肯定的答案。
只见他白璧的面容略显疲惫,一头乌发虽是被紫色冠玉束起,不过有几缕已经散落下来,垂在肩旁,倒让他平添了几分慵懒的气质。显然他很久没有休息了,估计是日夜赶路的结果。
这个一个男子,即使这般憔悴,也依然憔悴得如此绝艳,一双黑眸总是折射出黑濯石的光芒,即使是那样遥远而莫测,却依旧让人不自觉地沉沦在他那双幽深的深潭里,拔不出来。
眨巴眨巴眼,她回过神来,看南宫剑还是没有反应,她又低呼了一声:“齐王”
“啊?哦”南宫剑终于收回自己的目光,眸光微敛,又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便走进殿去,很随意的声音流泻:“刚才碧云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