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一阵呼呼的风声,蓝烟被来人夹在腋下一直用轻功飞奔,由于背对着来人,看不清人家的脸,她挣扎了几下,无济于事,想必也不会对她不利,要动手早动了。
可是,自己这样被劫走,嫣红肯定没得救了。
想起嫣红,她心下一片凄然,其实萧遥、嫣红都是可怜的,不过是姐姐的一个工具而已。她今天才发现,姐姐居然是这样的可怕,皇后的位子已经稳坐了,她为何还要如此人心不足?
心中浮起浓浓的忧虑,姐姐如此执迷不悟,自己这处心积虑的努力怕是要付之东流了。
一直飘进墨雨殿,来人才将她放了下来。
“是你!”稳了稳由于疾飞而有些晕眩的大脑,她愕然看向正云淡风轻弹着自己身上粘上雪花的南宫剑。
“不然,你以为谁会深更半夜跑去那种地方救你?”南宫剑抬起头看着她,虽然墨玉般的眸子里有几分戏谑,但已经不似前几日那般清冷。
身子微凛,蓝烟心下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南宫剑弩了弩嘴,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本王……本王无意中发现嫣红用轻功出了本府,于是就跟出去了。”白璧的大手握成拳状,放在嘴下,轻咳了一声,他可不想告诉她,自己是跑去含香阁看到的。
“嫣红……”蓝烟轻吟出声,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她是个男子,一个高大的男子要缩骨术缩成如此柔弱的身段,该是有多么的难,难怪雪地里她那宽大的脚印。
骤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天啊!你将我这样带回来了,嫣红怎么办?她受伤了,她会死的。不行,我得过去救她!”毕竟人家是为了救她而受伤的,毕竟日日夜夜人家尽心地服侍她,自己不能这样没事人一样袖手旁观。
她急忙往外走去,却是被南宫剑一把拽住胳膊,只一拉,就将她禁锢在了怀来,“别去,那是她应该得的!”语气中有那么一丝咬牙切齿的狠戾。
蓝烟一怔,抬头望向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淡淡熟悉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是啊,自己不是被她才害成这样的吗?都差点放弃了自己受了那么多的苦才有一点点进展的计划。
现在都不用自己跟南宫剑解释,他已尽数明了,这不是她希望找到的真相吗?这不是她一定要找到的真相吗?
可是,为何自己一点都不开心呢?为何?
这几个月,在无人问津的含香阁里,疼她的人是嫣红,关心她的人是嫣红,怕她冷、怕她病的人是嫣红,深更半夜起来给她添炭、盖被的人是嫣红,连在她大病中善解人意去将消息给南宫剑的人也是嫣红,最关键的时刻,替她挡了一刀的人还是嫣红……
如果这就是真相?这样的真相她宁愿不要,真的不要。
泪无声的流下,她将头缓缓靠在南宫剑的怀里,微微地颤.栗。
南宫剑一怔,低头看着她闭着眸子流泪的模样,心下一疼,抬起大手摸了摸她头顶的头发,轻叹了一声,“如果碧云想去,那就去吧!本王和你一起去!”
闻言,蓝烟抬起头,睁着一双含泪的水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男人:“你说的是真的?”
“本王几时骗过你?倒是碧云经常骗本王!”语还未毕,蓝烟只觉脚下一空,身子一失重,本能地伸出皓腕圈住他的脖子,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抱起,脚尖轻点,疾飞而出。
耳边风声呼呼,躺在好久没有躺过的怀抱里,温暖依旧如昔,她怔怔地看着那张俊逸的妖孽脸,心下此起彼伏。
有终于与他消除误会的惊喜,有对嫣红是男人的震惊,有对嫣红性命的担忧,有对姐姐恨铁不成钢的痛心,还有对姐姐与南宫剑的斗争已经昭然若揭,自己该怎样处理的忧虑。
“到了!”一股温热的气息拂在耳畔,她被轻轻地放在了雪地上,可是却不见了嫣红和姐姐的身影,地上只有一大片未干的红褐色鲜血。
他们走了?他会死吗?
蓝烟颓然地跌坐在那一片红黑色旁边的雪地里,神色凄然,眼神溃散。
南宫剑只是远远地站着,深深地看着她,却是没有上前,任她坐在那里。她感谢他这个时候的体贴,她需要自己一个人沉淀沉淀。
风中萦绕带着一丝异味的血腥,她心痛地苦笑,作为医者,她又何尝不知,姐姐在匕首上涂了毒,她就那么想置萧遥于死地吗?
嫣红,你一定要挺住!一定不要有事!
姐姐是带他去看太医了吗?看姐姐刚才痛心疾首的模样,应该跟他感情极深的那种,她应该也是不会让他有事的吧?
但愿他没事!老天一定要保佑他没事!
忽然,她恨起蓝翎来,都是她,所有的苦难都源于她,这个她没有办法选择的姐姐!
她连自己爱的男人都可以当作手中的筹码;她连萧遥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子都要杀害,她真的蛇蝎不如!
可老天,为何她要是自己的姐姐?她为何要摊上这样一个姐姐?为何她的罪孽要全家人替她偿还?
为何?为何?
她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双膝里,直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崩溃了。
直到良久,良久。
南宫剑缓缓上前,无声地伸出手,将她轻轻地拥在怀里,将她瑟瑟发抖的身体拥在自己温暖的怀抱里。
靠在他的肩头,泪再次顺着眼角流出。
寂静的夜里,静谧的树林里中,白茫茫的雪地上,两抹身影就这样蹲在一大片黑褐色的血迹前,紧紧地、久久地拥抱。
谁都不曾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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