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的生活是人们所向往的,但安逸会使人懈怠。一时一刻的懈怠可能不至于影响一个人的一生,但沉于懈怠之中而无法自拔,则只能看光阴飞逝,一事无成。
我原本并没有非要离开那所学校的打算,只是当同事们都去考研时,那种久藏于心中的愿望被点燃了,那是我大学时代一直在努力追求的理想,只是当有了一份安逸的工作后,清闲的生活将胸中的志向完全湮灭了。
于是赶紧行动起来,拿起荒疏已久的书本,掸去蒙在上面一层厚厚的灰尘时,觉得那些知识竟是那么的陌生。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我觉得羞耻,为了让自己充实起来,我每天温书十六七个小时,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班上早起的学生常常以为我是通宵达旦地在学习。
一场严重的感冒后,我走进了研究生考场,考完最后一门古代汉语后,我只有一种彻底放松的感觉。
清明节时,一纸通知让我去广州某大学复试,我竟入围了。
那年秋天,大学毕业四年后,我又重新回到了校园。
再次回到校园,才觉得有好多东西要去学,才觉得以前荒废了许多时间,而那都是很珍贵的一段时光。
1992年春天,当我以优秀的成绩获得文学硕士学位后,一份安逸工作摆在我的面前:留校当教师。经过再三考虑,我却放弃了,来到了一家杂志社做一名编辑记者,因为这是我一直想要干的职业,我觉得这份职业充满着挑战。
进入1995年,广州的新闻出版业竞争日益激烈,新的报刊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书摊上。为了追赶时代的潮流,我所在的那家杂志社也开始走向市场。一个崭新的舞台又出现在我面前,为杂志出谋划策,组织选题,深入一线采访,编辑文稿,但这一切对于刚刚而立,精力充沛的我来说,显然还有点过于轻松。我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否则,这种生活又会使我回到当年闲淡的教书匠岁月。
那时,杂志社不能为我们提供住处,我在广州的冼村租了一间农民房居住,并在那里一住就是七年。利用从别人那里买来的一台二手386,开始了业余撰稿人的生活。
冼村在广州城乡结合部,这里聚集着各式各样的住户,社会治安相当混乱,大小案子时有发生。在这种环境里生活、写作,其难度也要大得多。
在这个20多平方米的蜗居里(与别的流浪记者比,这算是大房子了),我编出了一本词典,写出了两本反映广东打工浪潮的专著,还有上百万字的散见于全国大小报刊的各类文章。凭着这些,去年,我顺利晋升高级职称。
一年前,我终于走出了冼村,在白云区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套住房。
在广州,一个外地人想立住脚跟,就必须拥有自己的房子,这似乎是一个起码的条件,但拥有了它,并不意味着就怎么样。
在我看来,这才刚刚开始。
记得刚刚大学毕业那阵子,不管自己也好,还是其他同学,都将拥有一份清闲稳定的工作作为追求的目标,正是出于这种目的,我才有了四年的教师生活。而当一旦拥有这种清闲的时候,又常常会觉得无所事事,就在这种无所事事当中,所有的意志与锐气消失殆尽。
回首往事,我所庆幸的是,我来到了广州!这个地方不存在空想,只相信梦想和为梦想而付出的辛勤汗水。
再添一把柴,跨过最后一步其实,有时成功离我们只有一步之遥了,关键时刻,也正是再添一把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