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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代女皇

唐高宗李治软弱无能,终于使皇权落到了皇后武则天手里,然而这与以前和以后的各种后宫专政不同的是,武则天不仅继续了贞观之治的盛业,而且最终做了我国历史上唯一的一个女皇帝。就此事本身而言,就不能不说是一件充满了传奇色彩的故事。武则天是唐太宗李世民的才人,是唐高宗李治的皇后,她协助高宗处理军国大事、辅佐朝政三十年,后亲登帝位,自称圣神皇帝,改国号为周,废唐祚于一旦,从她参与朝政到自称皇帝,再到病移上阳宫,前后执政近半个世纪,上承“贞观之治”,下启“开元盛世”,其功绩昭昭于世。

武则天,并州文水人,自幼聪慧敏俐,极善表达,胆识超人。父亲深感她是可造之才,于是教她读书识字。据史书载,则天十三四岁时,就已经博览群书,博闻强记。

公元637年,14岁的武媚娘以貌美入选宫中,受封为“才人”。入宫之后,行事干练,善解人意,再加上容貌娇艳,颇得太宗欢心。后来,太宗又发现她学识不错,且懂礼仪,便把她调入御书房侍候文墨,这一调动使武则天开始接触公文,了解了一些宫廷大事,并能读到许多不易得见的书籍典章,眼界顿阔,日渐通晓官场的政治和权术。

太宗的御厩里有匹名马,性格暴烈,不好驾驭。有一次,唐太宗带着宫妃们去看那匹马,跟大家开玩笑说:“你们当中有谁能制服它?”十四岁的武则天勇敢地站了出来,说:“我能!”太宗非常惊奇,问她有什么代女皇办法。武则天说:“我只要三件东西:铁鞭,铁锤和匕首。它要是不听话,我就用鞭子抽它;还不服,就用铁锤敲它的头;如果还不听话,就用匕首砍断它的脖子。”唐太宗听后哈哈大笑,很赞赏她的泼辣性格。

唐太宗死后,按照当时的宫规,则天与其他的嫔妃,都被遣送长安感业寺削发为尼。唐高宗李治早先就与武则天暗通款曲,十分喜欢她于是在即位后经常来感业寺,两年后,他把武则天从尼姑庵里接出来,封为昭仪。武则天极受高宗宠幸,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她在内宫的斗争中取得了胜利,经常催促高宗立自己为皇后。然而当高宗真的想废了原来的王皇后,立武则天做皇后时,却遭到了褚遂良、长孙无忌等元老重臣的反对,特别是他的舅父长孙无忌,说什么也不同意,他们认为武氏出身卑微,不宜为后。但是,武则天私下拉拢一批寒族出身的大臣,在高宗面前支持自己。在许敬忠以及李义府等一些朝中要员的支持和帮助下,高宗终于在这年的十月断然颁诏,废了皇后王氏,正式册立武则天为皇后。

武则天当上皇后以后手段十分泼辣,把那些反对她的老臣一个个降职、流放,巩固和扩大了自己的影响和权力,扫除了她参与朝政的障碍,连长孙无忌也被她逼得自杀了。

公元660年,高宗李治患了严重的眼疾,不能看东西,于是下诏委托武后协理政事。从此,武则天从参政步入执政,人虽在幕后,却掌控了朝廷实权。由于武则天处理政务有章有法,不像高宗那样犹豫不决,所以她为群臣所敬服,唐高宗虽然讨厌她独行独断,但是许多国家大事又不能不倚重她。这样武后逐渐从幕后走向了前台,后来竟然和高宗一起临朝听政,接受群臣朝拜,高宗号为天皇,武后号为天后,并称“二圣”。自此,高宗实际上不再理政,唐朝的权力都在武后则天的掌握之中了。

武则天掌权后,渐渐不把高宗放在眼里,高宗想干什么,如果没有经过武则天的同意,就干不成。唐高宗心里很生气,有一次他同宰相上官仪商量对策。上官仪本来就反对武则天掌权,他劝高宗把武则天废了。高宗没什么主见,听了上官仪的话,就说:“那好,你去给我起草一道诏书吧。”不料两个人的话被旁边的太监听见了,太监连忙把这件事报告给了武则天。还没等上官仪把起草好的诏书给高宗,武则天就已经赶到了,厉声质问高宗说:“这是怎么回事?”高宗见了武则天,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地说这些都是上官仪教他干的。于是武则天立刻下命令把上官仪杀了。

公元683年,高宗死后,中宗李显即位,武则天以皇太后的名义临朝听政。一年以后中宗被废,改封为庐陵王,相王李旦被立为帝,是为睿宗,后来武则天又把睿宗软禁起来,自己以太后名义临朝执政。这一来一些大臣和宗室便不答应了。徐敬业这时正好被武则天降职,于是他就借着这个由头,在扬州起兵反对武则天。宰相裴炎说:“只要太后把政权还给皇帝,徐敬业的叛乱自然会平息。”武则天大怒,下令把裴炎打进牢监,然后派出三十万大军讨伐徐敬业,徐敬业兵少势孤,抵抗了一阵就失败了。接着,越王李贞和琅琊王李冲又起兵反对武则天,没过多久就也被武则天派兵镇压了。镇压了这两场小小的兵变后,全国恢复了安宁,武则天的统治巩固了。

又过了几月,有个官员名叫傅游艺,为了迎合武后的心意,就联络了关中地区九百多人联名上书,请求太后即位称帝。武则天一面假意推辞,一面又提升了傅游艺的官职。于是不久以后,劝她做皇帝的人越来越多,上劝进表的竟然有六万多人。于是在公元690年九月,武则天自称圣神皇帝,改国号为周,改元天授,史称“武周”,这年,她已是67岁的高龄。

如果说武则天在称帝前三十余年参政执政的政治生涯中,已显示出惊人的政治谋略和手段,那么,在称帝之后的十余年中,则更充分地显示了她在用人、处事、治国等各个方面杰出的政治才能和政治家的气魄。武则天称帝后,大开科举,破格用人;奖励农桑,发展经济;知人善任,勇于纳谏。此外,她还首创了殿试和武举制度,为更多更广地发现人才,搜罗人才创造了有利的条件。武则天非常重视农业生产,她说:“建国之本,必在务农”,“务农则田垦,田垦则粟多,粟多则人富”,她还规定,能使地方家家都有余粮的地方官就允许升任,而人口流失严重的地方官就贬职。这样,在她执政的年代里,农业和手工业都得到较大的发展,人口不断增加。在她掌理朝政近半个世纪里,社会稳定,经济发展,为后来“开元盛世”打下基础。一方面,她对于反对她执政的人,进行了无情的镇压;一方面,她又十分重视任用贤才,经常派人到各地去物色人才,凡能“安邦国”、“定边疆”的人才,通常不计较门第出身、资格深浅,予以破格提拔,大胆任用。所以在她的手下,涌现出一批有才能的大臣,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宰相狄仁杰。

狄仁杰在当豫州刺史的时候,办事公平,执法严明,受到当地百姓的称赞。武则天听说他有才能,把他调到京城当官。

天,武则天召见狄仁杰,对他说:“听说你在豫州的时候,名声很好,但是也有人在我面前揭你的短。你想知道他们是谁吗?”狄仁杰说:“别人说我不好,如果的确是我的过错,我就会改正;如果不是我的过错,那就是我的幸运。至于是谁在背后说我的不是,我并不想知道。”武则天听后,觉得狄仁杰器量很大,更加赏识他了,后来更是提拔他做了宰相。狄仁杰也不负厚望,不仅清正廉明,而且努力物色人才,随时向武则天推荐。狄仁杰得知荆州地方有个官员叫张柬之,年纪虽然老了一些,但办事干练,就向武则天推荐了他,武则天听了狄仁杰的推荐后,便提拔张柬之担任洛州司马,后来,看到张柬之的确有才能,就提拔他为侍郎,不久之后,又任命他为宰相。像张柬之那样的人才,狄仁杰前后推荐了很多,后来都成为当时有名的大臣。

武则天很敬重狄仁杰,把他称作“国老”。狄仁杰一直活到九十三岁,多次要求告老还乡,武则天总是不准。他死去后,武则天常常叹息说:“老天为什么这样早夺走我的国老啊!”

在武则天掌权近半个世纪的时期内,也有很多过失。在平定徐敬业叛乱之后,她决心除掉那些反对她的唐朝宗室和大臣。于是重用酷吏,奖励告密,使不少酷吏横行一时,他们刑讯逼供,滥杀无辜,诬陷于人,让不少文臣武将蒙受不白之冤,这虽然对武周政权的巩固起过一些作用,但是这也让统治集团内部矛盾激化、人人自危,影响了对国家的治理和生产发展。

武则天曾下了一道命令,说不论大小官吏还是普通百姓,只要发现有人谋反,都可以直接向她告密。如果告密属实,告密人就可以马上做官,如果与事实不符,也不追究诬告的责任。如此一来四面八方告密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有一个胡族将军名叫索元礼,武则天派他专门办谋反的案件,索元礼是一个极端残忍的家伙,他审问案件时,不管有没有证据,都用刑罚逼犯人供出同谋,有些犯人受不住刑,就胡乱招一些假口供,这样,他审问的一个人常常会牵连到几十个几百个人。后来又出现了周兴和来俊臣两个酷吏,他们办起案来比索元礼还要残忍,想出了各种各样惨无人道的酷刑,名目繁多,花样百出。前前后后一共有几千人死于他们之手。

后来,周兴的势力越来越大,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广,武则天为了平息众怒,便决定惩治他,于是下密旨给来俊臣,叫他负责审理周兴。那时来俊臣正跟周兴在一起喝酒,看完武则天的密旨,不动声色,笑着说:“最近抓了一批犯人,大多不肯老实招供,您看该怎么办?”周兴说:“这还不容易!我最近就想出一个新办法,你拿一个大瓮放在炭火上,谁不肯招认,就把他放在大瓮里烤,这样没几个人能抗得住。”

来俊臣听后,连连称赞说:“好办法,好办法。”一面就叫公差去搬一只大瓮和一盆炭火到大厅里来,把瓮放在火盆上。周兴正在奇怪,就见来俊臣站起来说:“太后密旨,有人告发周兄谋反。你如果不老实招供,只好请你进这个瓮了。”

周兴一听,吓得魂飞天外,马上表示愿意招认,来俊臣根据周兴的口供,上报武则天。武则天就把他革职流放到了岭南。后来来俊臣的胃口也越来越大,竟然盘算到武则天的侄儿武三思和女儿太平公主等人头上去了,武三思和太平公主先发制人,把来俊臣平时诬陷好人、滥施刑罚的老底全都揭了出来,武则天还想庇护他,但是看到恨来俊臣的人太多了,只好批准把他处死。

不过,这些错误和过失,毕竟只是武则天政治生涯中的小波澜,她作为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能够排除万难,统治中国长达半个世纪,并且形成强有力的中央集权制,让社会安定,经济发展,是十分不易的。她还革除时弊,完善了科举制,破除了门阀观念,不拘一格的任用贤才,顺应了历史的潮流。武则天一生的功过,恰如她给自己立下的那块“无字碑”一样,只能由历史去做出评论和判断。

公元705年,宰相张柬之乘武则天年老病危,拥立中宗复位,尊武氏为“则天大圣皇帝”。同年冬天,武则天病死,享年82岁,遗诏“去帝号,称则天大圣皇后。”把政权还给了李氏家族,自己愿意以李家媳妇的身份安葬。李白把武则天列为唐朝“七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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