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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培养优良的作风

作风就是战斗力。红军乃至一切军队是干什么的?主要任务是准备打仗的。而打仗就要有战斗力。从某种意义上说,作风越优良或硬朗,战斗力则越强。可见,作风是一个团体内在的精神力量与风貌,并通过一个个成员的行动表现出来。其实,任何团体都有作风问题,因为它是各成员的集合体,进而都会通过行动表现出能量与风貌来。

红军都有哪些优良作风呢?各部队略有不同,或者说,由于人的认识不同,对各红军部队作风的概述也不同。如徐向前元帅带兵特别重视部队优良作风的培养,他曾经写下《红 4方面军的战斗作风》一文,专门阐述部队作风建设问题,将红 4方面军的作风概括为“狠、硬、快、猛、活”。所谓“狠”,是指部队具有“有敌无我,有我无敌”的英勇气概,闻战则喜,求胜心切,敢于刺刀见红,近战歼敌,把敌人放到几十米处再打。“硬”是指部队敢打硬仗、恶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越是艰难危急时刻,越能沉着冷静,无所畏惧,“硬着头皮顶住 ”,“坚持最后 5分钟 ”。“快”是强调首长指挥果断,部队动作神速,“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在战役组织的各个环节,都能争分夺秒,抓住战机,速战速决。“猛”是指部队进若锋矢,战若雷霆,进攻时猛打猛冲,排山倒海,防守时以十当百,众志成城,追击时穷追猛打,摧枯拉朽。“活”是指部队机动灵活,善于利用客观形势和敌军弱点,避实击虚,避强击弱,充分借助外部力量,发挥特长,灵活多变,以巧取胜。徐帅认为,红军部队有了上述优良作风,就能够打不垮,拖不烂,以小敌大,战胜强敌。

林彪对部队作风的解释是:“一个部队可以变成打起仗来的时候拉上去就能解决问题,像铁锤子一样,锤到那个地方就把那个地方锤碎的部队;也可以变成拉着队伍稀稀拉拉上火线,扒在阵地上,进也不进,退也不退,在那里挨打的部队。”“作风是看不见摸不到的,却是客观存在的。可以说,每个部队都有它自己的一套作风。疲疲沓沓是作风,雷厉风行也是作风;打起仗来怕痒怕痛是作风,打起仗来不怕走路、不怕伤亡、能强攻能死守也是作风。那个部队作风好,新成分进去也能变好。那个部队作风不好,老成分进去也可能变坏。有了好的作风,不下命令,不临时督促,事情也能搞得好;没有好的作风,下了命令,又加临时督促,也搞不好。所以,作风是无形的巨大力量,它能帮助我们下命令,帮助我们指挥,或者妨碍我们执行命令,阻碍我们指挥。”(引自《林彪关于政治思想工作言论摘录》,人民出版社,第 40页)林彪率领的红 1军团的战斗作风是非常过硬的,如善于打恶仗险仗,关键时刻能上得去,英勇顽强等,曾得到毛泽东、朱总司令多次称赞,红 1军团也因优良的战斗作风闻名于世。

各红军部队作风虽各有特色,但总起来说是一致的。后来在总参某研究所工作的大校李凯城,曾在其《领军之道》一书中综合了许多专家意见,对红军乃至人民解放军作风进行了概述。

一是紧密团结。团结就是力量。毛泽东自创建军队之日起,就高度重视军队内部的团结,将“团结自己,战胜敌人 ”作为军队政治工作的总方针,明确提出:“我们的军队一向有两条方针:第一对敌人要狠,要压倒它,消灭它;第二对自己人、对人民、对同志、对官长、对部下要和,要团结。”(《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工作教程》,姜思毅主编,国防大学出版社,1986年版,第 76页)红军各部队每当受领急难险重的任务时,总是抢在前面,抢着承担危险的艰巨的任务,而把顺利容易的任务留给兄弟部队;每当兄弟部队遇到困难和险情时,处于较为有利的部队就会主动支援主动协同,甚至引火烧身。在一支部队(分队)内部,司令员、政委,营长、教委员,连长、指导员,以及上上下下的各级指战员,均能精诚团结,各方面力量拧成一股劲。因此,有数不清的战役战斗是在各红军部队紧密团结、互助合作的情况下取得胜利的。

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国民党军队钩心斗角,尔虞我诈,相互拆台,因而在红军时期不是很多次能胜未胜,就是送给了弱小红军许多可乘之机。例如,在中央红军长征之初,蒋介石拼命将红军往云、贵、川地区赶,想“一石数鸟 ”,借地方军阀之手削弱红军,让交战双方拼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可地方军阀也不是傻瓜,早就看透了蒋介石的心思,知道 “有匪有我,无匪无我 ”(白崇禧语),所以 “防蒋甚于防共”。在与红军的作战中,粤、桂、湘、黔、川、滇等各路军阀都以保存实力为原则,精心算计,虚与委蛇。于是,便出现了战争史上的奇观——“送客式的追击,敲梆式的防堵 ”。各路军阀心照不宣,彼此彼此,就蒙一个蒋介石。而这给红军利用矛盾、各个击破、冲出重围、北上抗日留下了许多机会。

显然,紧密团结的问题对于今天的企业来说也非常重要,因为企业内部同样存在单位之间、部门之间及工作人员之间的互相配合问题。企业内部团结、上下一心,可成为一个有战斗力的整体,否则就是一盘散沙。从实际情况看,多数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都会不同程度地出现内部不团结和工作不协调的现象,有些还相当严重。就连一些声名显赫的跨国公司,其内部也是部门林立,帮派纷争,矛盾重重。特别是当企业发展进入相对稳定阶段后,来自外部的竞争压力相对减弱,内部的争斗一般会激烈起来。有时各单位、部门之间以及员工之间的相互倾轧、拆台,比真正竞争对手还厉害。这是一种典型的大企业病。不少企业就是在严重的内耗甚至内乱中被自己人搞垮的。可见,加强企业内部团结,增强企业与外部的友好协调,对一个企业的发展是多么的重要。

二是雷厉风行。部队有了这种作风,没有战机时可以创造战机,有了战机可以抓住战机,处于被动地位时可以转为主动,处于主动时可以进一步扩大战果。在毛泽东等老一辈革命家的精心培育下,雷厉风行作风作为光荣传统,已成为我军战斗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叶剑英元帅曾说:“在一定条件下,时间因素对战斗的胜败起着决定的作用。”(侯鲁梁:《毛泽东建军思想概论》,解放军出版社,1993年版,第 138页)林彪也曾说:“时间是一种力量。有时作战增加 1个营、1个团都不能解决问题,而提早一个钟头就可能解决问题。如果你是进攻,就把敌人抓住了;如果你是退却,就能摆脱敌人。在这种情况下,争取一个钟头抵得上 1个团、1个师的力量。”(《林彪关于政治思想工作言论摘录》,人民出版社,第 35页)正因为时间如此重要,古今中外军队的领导人都非常重视部队雷厉风行作风的培养。毛泽东明确表示:“军队历来讲雷厉风行的作风,我赞成。”(《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 13册,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年版,第 247页)对一些部队表现出来的雷厉风行作风,毛泽东高度肯定,大加赞扬。我军历史上的许多重大胜利,都与部队雷厉风行的作风有关。例如,红军长征走到大渡河时,几万人马只抢到一条小船,敌我双方指挥员都意识到夺取上游泸定桥生死攸关,分别派部队沿大渡河两岸往上游赶。我方的红 4团不怕牺牲,不顾疲劳,边走边打,昼夜兼程,一天一夜走了 240里。有些战士一边跑,一边睡觉,摔了跟头醒过来,爬起来接着往前跑。而河对岸的国民党军队,虽比我军早出发了几个小时,可走走停停,到了晚上照常宿营,故未能及时增援到位。我军得以顺利夺取泸定桥,几万红军由此转危为安,脱离险境。

养成雷厉风行作风的部队,领导将任务交给这样的部队,会非常放心。如林彪所说:“有了这种作风,任务一交下去,就像接力赛跑一样,一级一级地接下去,又一级一级地接上来,有结果,有交代,有下落,说到办到,不打折扣。”与雷厉风行相反的是疲沓、散漫、松垮、拖拉。部队受领任务后,慢慢吞吞,磨磨蹭蹭,半天不见动静。这样的部队,肯定没有战斗力。这样的下属,哪个领导也不会喜欢。

企业管理中同样需要培养雷厉风行的作风,因为市场机会稍纵即逝,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特别是随着互联网的迅速发展和广泛应用,许多企业都学会了通过网络来组织资源,自身规模的大小不再是决定竞争胜负的主要因素。也就是说,现代商战已不完全是“大鱼吃小鱼”,很大程度上改为“快鱼吃慢鱼”。谁能够及时发现市场需求,快速组织资源,形成产品或服务来加以满足,谁就能赢得商机,占据主动。对市场变化的反应速度,越来越成为决定企业成败的关键因素。

现在许多企业都在搞信息化。为什么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搞信息化?信息化所要解决的主要矛盾是什么?企业不管使用什么 IT先进技术,采取哪些企业再造措施,实际上所要解决的,都是开发和利用信息资源,以便及时发现市场需求,并快速组织资源来加以满足。信息化往往耗资巨大,但为了在商业竞争中抢时间,争主动,企业家们不得不倾囊投入。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企业没有养成雷厉风行的好作风,员工缺乏时间观念,决策迟缓,办事拖拉,那么,花巨资搞信息化所抢出来的时间,很可能会被轻而易举地浪费掉。

三是艰苦奋斗。这是红军战斗力的重要资源(将分章叙述)。对于现代企业来说,同样需要艰苦奋斗精神。创业阶段的企业大都举步维艰,如果没有艰苦奋斗精神,根本无法生存和发展。几乎每一个成功的企业家,都有一段白手起家、艰苦创业的历史,都经历过经济拮据,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日子。像著名的联想集团,就是从借用科学院计算所一间简陋的传达室起家的,柳传志等公司的创业元老,都曾给顾客扛过机箱。问题是,当事业发展起来,各方面的条件获得极大改善后,企业是否需要继续保持创业时艰苦奋斗的好作风?

从实际情况看,相当多的企业在这方面缺乏清醒认识。随着事业的发展、条件的改善,创业者逐渐丢掉了艰苦奋斗的精神,开始摆阔气,讲排场,花起钱来大手大脚,一掷千金。他们认为只有这样,才与公司的规模和地位相匹配,才能吸引和保留一流的人才。不少人甚至贪图安逸,追求享受,开始享用自己的创业“成果”。结果是上行下效,公司内部竞相攀比,奢靡之风一发不可收拾,大大增加了企业的经营成本。许多好端端的企业就是因此垮掉的。据报道,河南春都公司的情况就比较典型。春都公司“最红火的时候,浪费十分惊人。一个处级干部一个月报销的招待费竟达 20多万元,公司一位副总经理一个月报销 2万多元的手机费,而当时手机在省会郑州尚不普遍。春都公司中层干部就配专车,小汽车最多时达 232辆,其中 3辆奔驰,多辆凌志、奥迪 ”。企业奢侈到这种程度,别说从事的是利润微薄的食品加工业,就是利润丰厚的高科技企业,甚至是开银行,也会被拖垮的。

创业者丢掉艰苦奋斗的优良作风,不仅企业的经营成本随之增加,而且会给继任者留下诸多隐患。因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果一个企业形成了摆阔气、讲排场的不良风气,要想扭转过来,将会非常困难,甚至根本不可能。为什么旧社会一些大户人家家境败落后,明明入不敷出,仍要强撑门面,即使有人想改,也无回天之力,如《红楼梦》中的贾府,道理就在这里。

丢掉艰苦奋斗的作风,处处摆阔气,讲排场,增加经营成本还是次要的,更严重的是影响人的精神状态。古人讲玩物丧志,是非常有道理的。试想,一个成天出入五星级饭店,在鲜花美女中周旋的大老板,怎么可能真正俯下身子抓基层,认真接待普通顾客和普通员工呢?怎么可能将全部心思放在公司发展和自身素质提高上呢?

所以,毛泽东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提出的 “两个务必 ”,不当李自成,不仅对党政干部和军队有指导作用,对企业也有现实意义。企业发展壮大后,如何继续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是一个急需解决,且多数企业都未能解决的大问题。

四是英勇顽强。一个人英勇顽强,大有人在。作为一个红军集体,且数年如一日,不惧任何强敌、英勇无畏、顽强杀敌,是难能可贵的(这将在其他章叙述)。办企业虽然不同于打仗,但也需要英勇顽强的精神。新中国成立之初,红军的优良作风被介绍到工业战线,有力地促进了国民经济建设。如主要由转业官兵组成的大庆石油工人,创业时提出的“为了早日甩掉我国‘贫油’的帽子,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宁肯少活 20年,也要拿下大油田 ”,就是一个典型。

英勇顽强的作风任何时候都不过时。华为、联想等国内优秀企业,创业阶段都涌现出大量英勇顽强、连续作战、不怕困难、不怕疲劳的好人好事。例如,华为公司的科研人员经常加班加点,刻苦攻关,吃在机房,睡在机房,甚至一干就是几十天,拿不到科研成果就不出来。销售人员韧劲十足,不怕碰钉子,认准一个目标,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许多人常年出差在外,条件艰苦,生活单调,无法照顾家庭,以至于对客户家庭的情况,比对自己家里的情况都清楚。

又如,联想公司的柳传志在军校读书时,听他的班主任、一位参加过解放战争的老兵介绍战争年代部队的优良作风:“士兵根本不怕死,一个个往上涌,为达到目标不顾一切,让开枪的人都手哆嗦。”这种 “让开枪的人都手哆嗦 ”的精神给柳传志留下深刻印象。后来,当联想公司经营遇到困难时,柳传志下达的命令也是,“只有死攻,一定要不顾一切地把这件事情做完 ”。联想公司刚创业时,柳传志亲自登门联系业务,曾被人轰了出来。可因为有了这种精神,他不气馁,不服输,经过多方努力,终于将那笔生意做成了。多年之后,柳传志想起此事仍感慨万千:“被人轰出去那是什么感觉,我 40岁的一个技术人员被人给轰出去了。但这件事我还真做成了。在当时就是一心想做,要给公司其他人做出样子。用这种事互相激励。”联想公司提出的 “把百分之五的希望变成百分之百的现实 ”,据说即来源于此。

实践证明,英勇顽强的拼搏精神,是许多公司创业成功的主要经验之一,是这些公司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在事业发展、条件改善后,如何继续保持和发扬创业时的精神状态,也是企业管理尚未解决的重大课题。

作风培养固然离不开思想教育,却不是课堂上、书本上所能完成的。要培养部队的优良作风,特别是战斗作风,最重要的还是靠在实践中摔打锻炼。换句话说,优良作风都是打出来的。这是我军培养作风的一条重要经验。林彪曾说得非常明白:“培养部队优良的战斗作风,最主要的是靠实际锻炼。譬如,不能打大仗恶仗的部队,打几次大仗恶仗以后,就学会了。不能走路的部队,来几次急行军强行军,就能走了。不能强攻死守的部队,来几次强攻死守就行了。”(《林彪关于政治思想工作言论摘录》,人民出版社,第 25~26页)将执行急难险重任务视为培养优良作风的最佳时机,也是红军的一条基本经验。因为这些任务具有突发性、艰巨性、危险性等特点,指战员们将直接面对苦与累、血与火甚至生与死的考验。越是这种时候,越有利于摔打磨炼部队,使官兵在艰难、困苦、危险的环境中经受锻炼和考验。所以,凡是有带兵经验的指战员,都特别珍惜这种锻炼部队的机会。在他们看来,部队不怕有事,就怕没事,无事难免生非,所以,要科学安排工作,想方设法使部队始终处于紧张状态。

企业怎样培养员工英勇顽强的作风?利用完成急难险重的任务,特别是完成科技攻关任务来培养员工这种作风,自然不失为一种方法。

一个人需安身立命,才能谈得上发展;一个单位只有建立了立足点,才能谈得上扩展。在 20世纪 20年代,国民党军阀及其各种反动势力异常强大,革命力量即工农红军还很弱小,且处于分散状态,全国各大中城市都被敌人占据的情况下,共产党领导的中国革命如何才能取得成功?最直接的革命战争如何开展,红军力量怎样壮大?这是毛泽东等中国共产党领导人面对又必须解决的问题。

如果把这一问题引入到今天,我们会自然地联想到,现代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如何在强手如林的条件下寻找自己的立足点,站稳脚跟后再杀出一条血路来,这恐怕是现代企业领导人首先要考虑与解决的问题。这里,我们不妨先看看当年红军是如何创建红色根据地的,或许对我们会有所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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