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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士昏礼(2)

姆纚笄宵衣:姆,以妇道教女子的女师。纚笄:头饰。纚(xǐ):束发巾,宽整幅(二尺二寸),长六尺。笄:籫子。宵衣,即绡衣,黑色,妇女助祭之服。姆于此执礼事亦得服之。绡:

生丝。以生丝织缯亦曰绡。

女从者:从嫁的侄娣。被:披上绣着花纹的单层披肩(郑玄注:施禅于领上,假盛饰耳)。单衣(fǔ):绣在衣服上的黑白相间的花纹。

稽(qǐ)首:一种跪拜礼,叩头及地。

婿御妇车,授绥:新婿为新妇驾车,把引车绳交给新妇。绥:引车绳,拉手登车用。姆辞不受:《礼记·曲礼》说:“凡仆人之礼,必授人绥。若仆者降等,则受;不然,则否。”

就是说,乘车者的身份如比驾车人低,就不接受仆的授绥,这是表示不敢当的意思。姆比婿身份低,故不受。

加景:郑玄注:“景之制盖如明衣,加之以为行道御尘令衣鲜明也。”景即一种御避风尘的罩衣。

此节述新妇至男家成婚之仪。媵:新妇随嫁的人,即侄娣。奥:室之西南角。

媵御沃盥交:御,夫家之女役。沃盥:浇水盥洗。沃盥交,即媵为新婿浇水盥洗,御为新妇浇水盥洗。

举者:抬鼎的人。

匕俎从设:执匕人与执俎人随鼎而入,并设置匕、俎。匕:匙、勺类取食器。俎:陈置牲体的礼器。

载:把牲体盛于俎。

匕者逆退:执匕者三人,后入者先退。

鱼次:鱼序设在俎东。

对酱:妇酱。婿东面,妇西面。

会:敦盖。启:开。卻:贾公彦疏:“卻仰也,谓仰于地也。”敦南:婿敦之南。

对敦:与婿敦相对,即妇敦。夫妇二席相向。赞者开启敦盖,一仰置于婿敦之南,一仰置于妇敦之北,各取其便。

赞尔黍:尔:近,移之使近。将黍移置席上,便于取食。

以湆酱:以即用。

举:即上举肺。以其举以祭以食,故名。参阅注。

三饭:《少牢馈食礼》贾公彦疏说:“一口谓之一饭。”三饭即三口。但“三口”与今天所说吃三口饭的意义不同。古人吃饭不用筷子而用手取食。取食一次即一饭,也就是贾公彦所说的“一口”。

酳有二义:漱以洁口;饮以安食。

以肝从:既饮酒,继进肝以为肴。

振祭:振,动。振祭为古代九祭之一。《周礼·春官·大祝》郑注:“擩肝盐中振之,擬之若祭状弗祭,谓之振祭。”

卒爵:犹今所谓干杯。卒:尽。

无从:相对于上“以肝从”而言,谓不以肝从。

彻于房中:撤至中之馔,设于房中。

说(tuō)服:说通脱,脱去礼服。此处媵侍婿,御侍妇,与上文“媵御沃盥交”义同。

衽:卧席。此处衽作动词用,即铺设卧席。良:丈夫。

北止:脚朝北。止即趾。

馂(jùn):食之余。馂主人之余,馂妇余,皆谓吃尽余食。

此节述新妇于婚礼第二日见公婆之仪。见:谓赞者通报使新妇与公婆相见。舅姑:公婆。

笄:一种盛物的竹器。

抚之:抚摸之,表示已接受礼物。

腶脩:捶捣而加姜桂的干肉。

此节述赞者设筵礼妇之仪。疑立:安定正立。

此节述新妇馈公婆之仪。馈:进食于人。

合升侧载:合左右牲体盛于鼎,独置半牲于俎。侧:特、独。

赞成祭:佐助公婆完成祭食之礼。

北墉:室中之北墙。

舅辞易酱:舅辞谢妇之馂,亲为之更换酱作为回报。礼必有报。下文姑酳新妇,亦此义。

与始饭之错:媵从妇而馂舅之饭余;御从夫而馂姑之饭余。始饭:舅姑所食。错:交错。

此节述公婆飨新妇之仪。飨:以酒食款待人。

南洗设于庭,北洗在北堂。

妇氏人:女家送亲的人。归妇俎于妇氏人:飨礼有“归宾俎”之仪,参见《士冠礼》注。

此节述飨送者之仪。送者:女家有司。

此节述舅姑殁,三月庙见之仪。奠菜:郑注:“以篚祭菜。”公婆死后始成亲者,新妇于婚礼后三月择日往公婆庙中,具素食供献公婆的神主,以成就生前妇盥馈奉养公婆之义,即此奠菜,亦称庙见。

席于庙奥:庙,考妣之庙。此席为舅席。奥:见注。

席于北方:北方,室内北墙下。此席为姑席。此庙见布席,具有上文妇见舅姑的象征意义。

帅:引导。入:入室。

某氏:新妇之姓氏。来妇:谓来此为媳妇。

嘉:美。皇:君。某子:如称张子、李子。一说应为谥或字之称。

扱地:手至地,为妇人重拜,犹男子之稽首。

降堂:出至阶上。

老:家臣之长者。老醴妇:上见舅姑后有礼妇之仪,此与之同。

必用昏昕:昕即朝旦、始明时,使者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皆朝旦行事;新婿亲迎则当昏时。

辞无不腆:腆:厚、善。以物赠人,自称不腆之币,犹今称薄礼,是一种自谦之辞。

辞无不腆,是说免去这种自谦客套之辞。

无辱:辱,卑污。如,有客来,主人称“辱临敝舍”,亦一种自谦之辞。无辱,即免去此种自谦之辞。婚礼乃礼之本,尚质直、诚信。“辞无不腆”、“无辱”,都是强调质直、诚信,不尚文辞之义。

可制:指已经过加工的皮子,可以制作衣物。

鲋:即鲫鱼。殽全:张尔歧说:“殽全,指鱼,其体肉完好也。”

许嫁:指已受“纳徵”礼。

笄而醴之,称字:笄,女子成年之礼,与男冠礼义同。醴:贾公彦疏说:“笄女,许嫁者用醴礼之;未许嫁者,用酒醮之。”称字:与男子冠而命字义同。

祖庙未毁,教于公宫:这是讲与国君同族女子的婚前教育问题依礼,天子诸侯除太祖庙外,代代只祀高祖、曾祖、祖、祢(父)四庙,五世以上则毁而迁之。公宫,国君之宫。就是说,与国君同高祖以内(包括同曾祖、同祖、同祢)的同族女子,都要在国君之宫中接受婚前教育。

按《礼记·昏义》,教育的内容包括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四项。

宗室:大宗之家。

此祭醴,指上醴宾祭醴。扱即建柶。

摄之:折迭。内文:纹在内。摄之,内文:即把皮折迭起来,使纹在里面。

兼执足:两手兼执其四足。

释外足,见文:执皮者放开外面二足,使皮张开,纹显露于外。

戒:告诫。必有正焉,若衣若笄:正即证,胡培翚《正义》引盛世佐说:“以物为凭曰正。”谓父母诫女,并施予衣物,女见物即忆起父母之言。

妇乘以几:妇以几为阶,登几上车。

三属于尊:属,注。谓取玄酒(水)三次注于尊中。临事而加水于玄酒尊中,乃婚礼贵新之义。

笲,缁被纁里,加于桥:缁被纁里,指笲的衣饰言。被即表。笲饰,黑色面绛红色里。

桥:承笲器。加于桥,即将笲放置于桥上。

不敢辞洗:与下文不敢拜洗义同。辞洗、拜洗,都是地位相当的宾主所行之礼。妇与舅地位不同,故不敢。

妇入三月,然后祭行:新妇在婚后三个月,遇有祭事,即参与助祭。

庶妇:庶子之妇。使人醮之:醮:饮酒无酬酢叫作醮。嫡妇待以醴礼,庶妇用醮,礼节减于嫡妇。

吾子有惠,贶室某也:此为行纳采礼时男方使者之辞。吾子:指女子之父。贶:赐。

室某:使女为某之妻室。其:婿之名。室为动词。

对曰:此为行纳采礼时,摈者请使者入内之辞。

某:女父名。吾子:指男方使者。

致命:致辞。此为男方使者之辞。

某:使者名。

备数而择之:此为女父之辞。犹言己女为男方选择的对象之一,谦辞。

请醴从者:此为醴宾之辞。醴宾而言“从者”,不直指宾,乃谦词。

将事:行事。

吾子有贶命:此使者纳吉之辞。贶命指女父告以女名事。

子有吉,我与在:与犹兼。谓子既得吉,我亦兼在吉中,表示感到荣幸。

典:常、法。

申受命:申,重复,一再。谓自纳采以来,每度受命。

惟是三族之不虞:三族:父、己、子三代。不虞:不测、意料不到,谓猝有死丧之事。在此等服丧期内不得嫁娶。意谓因经常会发生不测之事,所以要抓紧选定结婚的吉期。

须:待,等候。

以礼告:执脯复命。

父醮子:子即新婿。婿将亲迎,婿父以酒醮之于寝。

往迎尔相:尔相,指新妇。相者助义。《礼记·祭统》说,“既内自尽,又外求助,昏礼是也。”称妇为相,乃言妇为夫之助。

承我宗事:宗事即宗庙之事。谓承继宗庙之事,使奉祀不断。即《礼记·昏义》所说“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之义。

勖帅以敬:勖,勉。帅:导。意谓当勉力引导新妇,使之敬慎妇道。

先妣之嗣:之,是。嗣:继承。意谓惟先妣是嗣。

若则有常:若,你;常:始终如一,不可有所懈怠。

宾至:指新婿亲迎至女家。

命某:某即婿父。

兹:此。

使某将:使某行婚礼来迎娶。某:婿自称。将:行。

夙夜毋违命:夙,早。从早到晚都不要违背舅姑之教命。

施衿结帨:衿(jīn),衣带。帨:佩巾。为女束好衣带,结上佩巾。

无违宫事:宫中之事,不违夫命。

庶母:父之妾。鞶,用来盛鞶巾等物的小囊。

申:重申。

宗:尊奉。

愆:过。

祝诸衿鞶:见衿鞶,即想起父母之言。即上文“必有正焉”之义。

宗子:嫡系长子。命:即请期以上五礼命使言之命。

躬:亲。

支子:庶子对嫡子而言,支子对宗子而言。相对于一系的宗子,其他众子皆为支子。

称其宗:以宗子的名义命使者。

弟则称其兄:此弟指宗子母弟,亦谓无父者。

婿见:如果婿不亲迎,则婚后三月婿往见妇父母。此节记婿不亲迎,往见妇父母的礼节和辞命。

觌:见。

主人:女父。

未得濯溉于祭祀:指婚后三月以前,新妇尚未参与祭祀。

请吾子之就宫,某将走见:谓请婿还家,自往见之。

某以非他故,不足以辱命:命,指女父“将走见”之言。非他故:即非他人之故,而是作为女婿、至亲前来求见。

摈者以挚出,请受:摈者以挚授婿,复以宾客之礼与女父相见。

主妇:主人之妇。

扉:内门左扉。一说左扉指东扉,一说西扉。

及:与。

【译文】

婚事的礼仪:男家先遣媒向女家提亲,然后行纳采礼,用雁作求婚的礼物。主人在祢庙堂上户西布设筵席。筵席以西为上,几设置于右方。

使者身着玄端服而至。摈者出问事,入告于主人。主人身穿与宾相同的礼服,出大门外迎接。主人两拜,宾不答拜。宾主相揖进入大门。至庙门,相揖而入。如此相对三揖,到达堂前阶下,谦让三番。主人与宾一同登堂,面朝西。宾从西阶登堂,至栋下面朝东致辞。主人在阼阶上方面朝北两拜。使者在堂上两楹之间授雁,面朝南方。宾下堂,出庙门。

主人下堂,把雁交给年长的家臣。

摈者出门问事。宾执雁为礼,请问女子名字。主人许诺。宾入门授雁等仪式,与纳采的礼节相同。

摈者出门问事,宾告知事已完毕,摈者入告主人。摈者出门请求以礼酬宾。宾推辞一番然后答应。主人撤几,重新布设筵席,以东为上首。

在房中设置一醴。主人至庙门外迎宾。入门揖让的礼节与前相同。宾主登堂。主人面朝北方两拜,宾在西阶的上方面朝北答拜。主人拭几,执几以几足授与宾,然后拜送。宾执几谦退避让一番,面朝北把几设置于座位左边,而后于西阶上方答拜主人。赞者斟醴,在觯上放置一角质的小匙,匙头朝前,从房中出至堂上。主人接过醴觯,转使匙柄朝前,进至筵席前,面朝西北方。宾拜而接受醴觯,复回原位。主人在阼阶的上方拜送宾。赞者把脯醢进置于筵前。宾即席坐下,左手执觯,祭脯醢,又用小匙祭醴三番。继而在西阶上方面朝西坐下尝醴。然后将小匙插置觯中,站起。复又坐下,放觯于地上,随即一拜。主人答拜。宾即席,将觯放置于笾豆的东边。下筵席,面朝北坐下,取脯。主人辞让一番。

宾下堂,将脯交付从者,然后出门。主人送宾至大门外,两拜。

纳吉,以雁为礼物,礼节与纳采礼相同。

纳徵,以黑、红两色的五匹帛和鹿皮两张作礼物,礼节与纳吉礼相同。

请期,以雁为礼物。(宾请女家确定迎娶的吉日)主人推辞,宾表示同意,然后告诉主人迎娶的吉期。其礼节与纳徵礼相同。

在迎娶之日,天色黄昏时,在寝门外的东边陈放三只鼎,面向北,以北为上。鼎中所盛之物有:一只小猪,除去蹄甲,合左右体盛于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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