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黑未黑时,在床上假寐着人儿,被碧儿与两个丫环无情地从被窝中挖起。
“碧儿,我好累!”上官毓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直接朝碧儿抗议。
“不行,就算是累,小姐也得打起精神。”开玩笑,王爷今晚要带小姐去皇宫,接受皇上特地为王爷回京而设的洗尘宴。
就算小姐现在是断了手断了脚,也得将她打扮得美美的,抬进皇宫。
呸呸呸!她在乱想什么?都怪小姐,没事跟她抱怨。
不过……跟王爷在一起,真的有那么累吗?
碧儿红着脸,手中替她净身的帕子却不停在她背上轻擦,偷偷抬眸看向一手抚着浴桶边缘,侧脸趴在上面继续补眠的人儿。
沐浴完,三个丫环合力将她抬出来,拭掉身上的水珠,为她着上一件又一件君漠霆派入送来的华丽既大气中隐含着贵气的水蓝色衣裳。然后将她扶到梳妆镜前,替她梳髻着妆。
“好了!”碧儿轻吁一口气,满意地看着自己精心打扮过后,美艳得不可方物的上官毓琳。
“好啦?”上官毓琳睡眼惺忪地看着她,询问道。
“嗯。”碧儿点点头。
“哦,那我可以睡觉了没?”
“小姐——!”碧儿满额黑线,怒瞪着起身欲要回床继续睡觉的上官毓琳。“小姐再睡,碧儿只好请小王爷以银针替小姐醒神!”
小王爷、银针,五个字比什么都来得有效。
果然,上官毓琳顿时精神百倍,快速旋身杏眸圆瞪,“你敢!”
碧儿笑眯眯地望着精神焕发的自家小姐,“小姐,可以试试碧儿敢不敢!”
呵呵,小王爷的银针,果真比什么都好用。
上官毓琳感觉自己快要抓狂了,呜!怎么来到汴京后,连碧儿也跟着威胁她了?
站在一旁帮忙的珠儿玉儿早就已经目瞪口呆,玉儿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天,碧儿姐太厉害了!竟然敢瞪王妃,敢和王妃大小声,还敢威胁王妃!真的,太太太厉害了!
此时,房门被人推开,明显比平日精神的君奕俊,连蹦带跳地跑到上官毓琳身边。刚想伸手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时,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抱开,只能哀怨万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上官毓琳。
“小俊,别把你娘亲的衣裳用皱了。”将他抱离的君漠霆,若无其事地将他放下,淡淡地说道。
君奕俊扁着小嘴,不满地抗议,“父王骗人!”明明就是不想他和娘亲靠得太近。
父王对娘亲的独占欲越来越浓了,恐怕再过一阵子,他就会被父王遗忘在一旁了。不过不怕,他还有娘亲!嘿嘿,娘亲在乎他多过父王!嘎嘎,父王敢将他丢在一旁,他就找娘亲抗议,然后让娘亲跟他睡几个晚上。哈!到时父王的脸色一定会很精彩!
“呜呜!”见到君漠霆也来了,上官毓琳直接扑到他身上,嘤嘤假哭,“有人欺负我!”
听到上官毓琳被欺负,君奕俊立刻暴跳如雷。“谁?哪个家伙那么大胆敢欺负娘亲?”
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敢欺负他娘亲?
上官毓琳可怜兮兮地说道,“碧儿!”
碧儿脸色顿时惨白如雪,慌得六神无主地看着她,“小姐!”
她不过是想让小姐精神一点,所以才小小地威胁了她一下。小姐用得着跟王爷抱怨吗?
“将她卖入青楼?”君漠霆轻拍着她的纤背,淡淡地询问。
“呃……”上官毓琳傻眼,她不过是想小小地吓一吓碧儿罢了。这男人,该不会是把她的话当真了吧?
闻言,碧儿更是差点跌倒在地,吓得眼泪鼻涕齐下。
“哎呀,你怎么当真了?人家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貌似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了。
君奕俊满额黑线地看着她,“娘亲,你那玩笑把碧儿姐姐的三魂七魄,至少吓没了两魂六魄。”
“什么嘛!还不是因为你?老是没事拿银针来威胁我!”上官毓琳撇了撇嘴儿,抱怨着。
若不是因为他天天拿银针威胁她,碧儿又怎么会威胁得了她?呃……也不对。说来说去,都是她的错。把碧儿调教得太成功了,已经完全将古代里的男尊女卑抛到了九宵云外,将二十一世纪里人人平等的思想植入了脑里。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君奕俊小声地嘀咕抱怨。
君漠霆有丝无奈地抬手轻刮了下她的俏鼻,语带宠溺地说道,“以后,别乱开玩笑。”
“知道啦!下次要是你当真了,又不听我的解释,我岂不是亏大了?”要不是因为脸上有妆,她还真的想将脸埋进他胸前磨蹭一番。
惨了,她越来越眷恋他的胸膛,越来越眷恋他的温暖。那若是以后没有他的陪伴,此不是很孤单?
“戴着。”君漠霆手中多出一块浅蓝色薄纱,温柔地替她绑上。
上官毓琳疑惑地抬头看向他,水眸里有着不解,“干什么?”
这里又不是印度,为什么她要带一块薄纱遮住脸?又不是长得太过抱歉,见不得人。
未待君漠霆回答,君奕俊便已赏了她一记白眼,没好气地道,“娘亲笨笨,皇宫里美人多。父王怕你到时见了会自卑,所以先让你把脸遮住。到时她们不知道你的丑貌,也就不会来取笑你了。”
总不能说,父王是因为妒忌其他大臣看到她的长相吧?而且,他也不太想娘亲的美貌被那些人看到。因为,他看得出来,父王很讨厌宫里的那些达官贵人。昨夜才刚回京,今天来送礼拜访的各个官员,差点将门槛踏烂。
今天晚上,碧儿姐姐把娘亲打扮得这么美丽,肯定会有不少官员痴傻地望着娘亲。还是父王有先见之明,知道要让娘亲带上面纱。
“……”上官毓琳唇角隐隐抽搐,久久无语。
怎么今天,个个都说她丑?纠结!早上那支“牙膏”,晚上这个小鬼。靠!真的想揍人了。
君漠霆俯身,在她耳轻轻地喃道,“今晚的你,太美了。”美得让他想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一个人看见。
虽不算什么甜言蜜语,但上官毓琳却因为这七个字,粉颊无可抑止地染上层层红晕。幸好有面纱遮掩,要不然只怕她此时没找个洞钻进去。也会将小脸埋进他的胸前,糟蹋碧儿一个晚上的心血。
上官毓琳不禁笑了,满含着笑意的水眸,似乎比星晨更美,爽朗地出声说道,“好吧!看在你赞美的份上,我今晚就带着它。”难得这个男人会跟她说悄悄话,不给点面子,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唇角的弧度虽然被面纱遮住,隐约中君漠霆看见了她唇中那似有若无的美丽弧度。
直到此时,上官毓琳才发现他的衣裳不同往日的雪白,而是一袭淡黄以丝线绣着龙形图案的长袍。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打量目光,君漠霆眉头轻蹙,“怎么了?”
“没,第一次看见你穿除了白色以外的衣袍,感觉有点怪怪的。”上官毓琳老实地回答,已经习惯了他那冷冷的白色身影,突然变成了黄色。还真的很不习惯,虽然说他穿这身衣服也很好看,但是她更喜欢看她在凤尾城时那看似随便,却隐藏着贵气的白衣白袍。
“是吗?”君漠霆低头扫了眼许久不曾再穿过淡黄色绣袍,似乎还真的有点怪。
上官毓琳回头看着如一汪澄清湖水般,躺在地上三尺有余的蓝色裙摆。“霆,非得穿这些后面长得拖把似的衣裙吗?”
这些裙子真的好累赘耶!走路费劲不说,一个不小心踩住裙摆,没摔个四脚朝天,也会来个五体投地。
君漠霆指尖心疼地抚上她紧蹙的眉心,解释道,“忍耐一下,这是宫中的礼仪。女子不管已婚未婚,均穿拖地长裙。”
“好吧好吧!但是你得看着我,我怕摔。”摔跤事小,丢脸事大。
“娘亲,放心吧!一切有我和父王。”谁敢欺负娘亲,他就让他生不如死。
“知道啦,你那些伎俩别用到我身上来就行。”囧,这小鬼除了银针,不就是那些让人气得牙痒痒的药粉吗?
君奕俊不甚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嘿嘿傻笑。若真把药下到娘亲身上,父王没把他宰了才怪。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莫文的声音,“王爷,宫中派来的软轿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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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色的鸾驾,引来不少路人的顾盼。碧儿与玉儿两人跟在上官毓琳身后,替她捧着过长的裙摆,不让其着地,以免未到皇宫便将衣裙弄脏。
看着停在王府门外的两顶软轿,君漠霆与君奕俊齐齐皱眉。
发现两人停在门前,没再往前走。上官毓琳也跟着停下,侧目看向俊脸紧绷的两人。“怎么了?”
君奕俊眉心紧拧,“只有两顶轿子。”
上官毓琳不解,在轿子与两人之间来回看了一眼,“两顶轿子就两顶桥子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娘亲不介意?”这是摆明了想让娘亲难堪,对于这个未见面的皇叔,他决定了。讨厌他!
“为什么要介意?”直到此时,上官毓琳才明白两人为何皱眉,水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抬轿的又不是我们,我和霆坐一顶轿子,重死他们!”
“对,娘亲和父王坐一顶轿子,重死他们!”听到上官毓琳的话,君奕俊忍不住拍手叫好。
对呀,抬轿的又不是他们,一顶轿子两顶轿子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君漠霆依然浓眉紧蹙,他不想她受委屈,更不想她人看轻。
“哎呀,你不想跟我坐一顶轿子就算了。”上官毓琳低头看着站在两个中间的君奕俊,笑吟吟地询问,“小俊,你不介意让娘亲一起坐吧?”
“不介意!”可惜他重量太轻了,压不了几个轿夫。好可惜!
君漠霆霸道地搂过上官毓琳,然后指着她身后的碧儿说道,“不必了,琳儿跟我坐一顶轿子,碧儿跟小俊坐一顶轿子。”
“啊……”被点名的碧儿,小嘴惊讶得张成O型。
君奕俊小小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一团,“为什么碧儿姐姐也要去?”
“不是说要压死轿夫吗?”淡淡地丢下这句话,便搂着上官毓琳步下青石台阶。
“对哦!碧儿姐姐,来来来!我们坐轿子去!”兴奋不已地拉着碧儿跟在两人身后。
“可是……”她还没替小姐将裙摆塞上轿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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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坐轿,让上官毓琳感觉新奇万分,掀起轿帘,看着轿外的景物。
原本一人坐,宽敞有余的软轿,因为多了一个人,显得有些窄小。
“霆,汴京好热闹!”上官毓琳笑容灿烂地回头对君漠霆说道。
“嗯。”是很热闹。
整个朝阳王朝最重要的城,第一富有的城,能不热闹吗?
“不过我更喜欢凤尾城,虽然很少逛,但是那里让我有着一股说不清的安全感与熟悉感。”是的,在凤尾城里,有着一股她自己也无法理清的安全感和熟悉感。仿佛那里好像自己的家一般,仿佛她逛过不下百次般。许多景物与店铺,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轻搂着她的腰间,头枕着她肩头,微眼着凤眼,轻声说道,“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回去。”
等将所有的事情都结束后,也许他不会再踏进汴京一步。
“嗯!”上官毓琳任由他搂着,也不反抗,水眸却贪婪地看着街外路人匆匆的脚步。
当天完下暗下来时,总算来到皇宫大门。然而当软轿从一个与其它官员一样着着深红色官服的年轻男子身边经过时,上官毓琳忍不住激动地伸出纤指着那男子,朝君漠霆急声道,“人贩子!那天在客栈里想拐我走的人贩子!”纵使那男人化成灰,她也不会认错。
君漠霆眼急手快地伸手抓住她伸出去的纤指,另一手掀起轿帘,眯着凤眸问道,“在哪里?”天堂有门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
“那个看起来和三十岁样子的,旁边的那些人正巴结地对他拱手的那个。”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君漠霆凤眸半眯,“是他?”高小狐狸?
对于高雅郭,他还有点印象,怎么摆着一张温文无害的笑容,侍机给对方最狠的一击。
“他好像叫高什么来着……”上官毓琳侧头寻思,努力地想着那男人的名字。
“高雅郭。”君漠霆替她说出来,也明白了她并没有认错人。
“嗯嗯!对!高压锅!”
“……”君漠霆有些郁闷的询问,“什么高压锅?”是她的发音不准,还是她那里的地方音?
“呃……在我们那个时空里,有一种自动做饭的东西,叫高压锅。高雅郭高压锅,不是很相似吗?”上官毓琳解释着。
君漠霆唇角抽了抽,半晌才挤出两个字,“饭桶?”
“呃……也差不多吧,反正是做饭的东西。”上官毓琳愣了愣,随后点点头。
不过……饭桶?再一次,上官毓琳为高雅郭的名字笑了起来。
“离他远点。”君漠霆淡淡地说道。
上官毓琳停止笑意,水眸不解地望着他,“为什么?”
其实不用他说,她也会有多远离多远,毕竟人家差点笑容可掬地将她拐出客栈。面对一个心机深沉的笑面虎,她实在不想去招惹他。
“他是一只聪明得快要成精的狐狸。”
“连你都说他聪明,可见有多聪明了。”不过曾经被拐的仇,她一定会侍机报回来。
“我比他聪明。”
“……”
正和几个与父亲大人比较要好的官员谈笑的高雅郭,敏锐地感觉到有两道视线投向他。抬头看着刚从身边经过的软轿,露出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刚刚好像听到一道女声,激动地唤着人贩子。那悦耳的嗓音,似曾在哪听过。
“那两顶软轿是皇上派去接昨晚刚进京的凤歌王爷与他爱子的。”旁边一官员,见他似乎不知道软轿中人是谁,主动上前提供消息。
“凤歌王爷?十年前皇上刚登上皇位,便离京到凤尾城的凤歌王爷?”另一旁似乎什么也不知道官员,不禁惊呼出声。
“就是他,今天听闻他回京,本官带着重礼去拜访,可惜不得其门而入。”回想起凤歌王府门前的热闹景象,另一官员仍心有余悸。
“听说今晚虽名为接待羽国远道而的来使者与羽国的小公主,实则是为凤歌王爷回京的洗尘宴。”
“本官就说嘛,一个小小的羽国,哪会被皇上如此隆重的招代。”
“就是!虽说凤歌王爷十年不曾回京,甚至于连当初会被封赐一座连鸟都不拉屎的城,也是因为皇上一怒之下所下的圣旨。事后皇上懊恼不已,曾多次让李公公和苏秦大人去请他回来,可惜他却不领情。”
“还有!听说只要凤歌王爷缺的东西,不必交代,皇上便会派人送去。虽然说他是个无权的王爷,但是却是个有势的王爷。”
“听说……”
高雅郭在一旁温文尔雅地笑着,静静地聆听几个官员边走边说着那位往若传奇人物般的凤歌王。
几个官员说得泡沫横飞,而高雅郭不废吹灰之力,便得知了自己需要的情报。
对于凤歌王,他知已甚多,但是近况却知己甚少。
早在当年刚接下相位之时,为了取得皇上的信任,他便替皇上阻止了一场婚礼。虽说最终还是没成功,但是最后还是让那女子死于血崩。
这,也算是皇上重用他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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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别拍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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