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传雪用幻剑消灭掉所有僵尸,我们都以为恶梦即将过去的时候,倒在地上的所有僵尸竟全部直挺的站立起来,本来被削去的头颅,胳膊,任何一部位,又都奇迹般的接了回来。传雪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又舞动长剑,朝那群僵尸进攻,这些僵尸的进攻能量并不比传雪强大,但可怕的就是它们没有生命。任何生灵都有生命,或者说灵魂就是它们的生命,但僵尸却只有一副躯壳,它们没有灵魂,没有生命,但是却受人的控制,能够向人攻击,而它们本身除非解除控制的咒语,否则永远不会停止攻击。
所以只要传雪不倒下,那群僵尸就更不可能倒下,即使倒下了,也还会再站起来,这一点就是他们最为恐怖的地方。传雪是一个人,一个精力有限的人类,当她一次次打倒那群僵尸,又一次次看着它们重新站起来,已经消耗得精疲力尽了。豆大的汗珠从她清秀的脸上滑下,一向坚持,从不肯认输的她此时也露出疲惫之态,如果她还一味的执着下去,将永远倒下去。
我不希望见到传雪倒在我眼前而爬不起来的痛苦样子,于是我将一道结界架在了她的四周,她颤抖的手松了开来,幻剑掉到地上,化为虚无。她实在太疲惫了,甚至连那柄幻剑都拿不动了。
接着那群僵尸凶猛地攻击她,幸好我的结界保护着,传雪并无大碍。
可是结界在僵尸的轮番攻击下,显得若隐若现,上面的能量在慢慢消失,我连忙又加置了一道结界,传雪得到了保护,但这群僵尸却发现了我的存在。它们停止了对传雪的攻击,而向我走来。“李凡!”传雪焦急地对我大叫。我看着这群缓缓走向我的僵尸,心头微颤,不禁后退了几步,我知道我还可以逃,虽然逃不出这个僵尸林,但暂时逃避僵尸的攻击还是可以的,它们的速度并不快。可是,传雪还留在这里,她周围的防护结界可能随时消失,危险也随时降临在她的身上,我丢下她,等于是害了她。我却又不能不逃,我清楚以我现在的能量根本抵挡不住这么多僵尸的攻击,留在这里,只会让传雪眼睁睁看着我如何被僵尸咬食,这对她是残忍的。
一犹豫间,僵尸靠得更近。传雪忽然对我大声叫道:“不要管我,你能够跑多远就跑多远吧,我会照顾自己的,相信我……”
看来她早已看穿了我的心事,为何懂我的总是传雪。无声的这一刻,泪如泉涌,传雪几乎是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我,我看到她眼睛里流露的真挚情感,那么的浓厚,是任何一个人也无法对我做到的。
我们之间的情已经超越生死,我知道我不能负担太多的事,可能这样只会让传雪更沉重,更痛苦,更伤心。我起身想跑,但是已经晚了,我的背后站着更多恐怖的僵尸,它们包围了我,尖锐的牙齿在夜幕下闪闪发光,我只觉得内心一阵严寒,手指微微抖动,已提不起任何的能量。
僵尸全都扑向了我,也许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忽然一阵刺眼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僵尸林,无穷的能量也随之无边扩散,仿佛是太阳的光辉降临在大地,黑暗的僵尸林燃了火一般,一片明亮。我捂着眼睛,躲避着刺眼的利芒,可是还能勉强从手指缝中看到身旁的情景,僵尸全都倒下了,倒在地上化为了一滩脓水,直到消失不见。
“传雪!传雪!”等到利芒逐渐暗淡下来,我放下手,朝传雪的方向望过去。她坐在了地上,用一只手艰难地支撑着地,另一只手高举着,手上握着一颗珠子。对我来说,那并不陌生,传雪手上拿着的是炎珠。
我现在总算明白了,当初传雪在今尽院子里刺我一剑后,就趁着今尽不注意,偷偷搜出我身上的炎珠,并藏了起来。因为有着炎珠的关系,所以她在承受了今尽如此强大的攻击之后却还未受伤,可是她藏着炎珠却没有告诉我,一定是她有什么事情需要用炎珠去完成,所以才对我隐瞒。
传雪向我走过来,她的面色依然苍白,可见体力仍未恢复。她将炎珠递给我,轻声道:“这本是你的东西,我没有权利独自拥有。现在还给你,你需要它的保护,请原谅我的自私,好吗?”我轻轻笑道:“我并不怪你,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用到炎珠,尽管去用吧!我相信你。”
传雪淡淡地点点头道:“我的确是想利用炎珠做一件事,不过现在我已经打消了这个想法”。“为什么不去坚持?这不像是你的性格。”我对她说道。
传雪垂下头轻轻道:“本来我是想利用炎珠的力量将夏炎的灵魂从地域召唤回来,让他重新复活,恢复生命。可是,我又想起他悲惨的一生,从一开始,他就出生在火里,一直被人视为怪物,就连父母都不要他。他一直生活在孤单痛苦之中,没有朋友,独自一个人被烈火围绕,慢慢成长。生活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就像是在十八层地狱中忍受着煎熬,死亡对他来说或许才是真的解脱。如果我让他复活,可是我又不能给他爱,他岂非又要生活在这种痛苦之中。迷迷茫茫寻觅着,永远也找不到人生的意义。”
说完了这些,传雪流泪了,清澈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一直流,像痛苦的源泉,没有尽头。
我伸出手,替她擦了泪水,轻轻说道:“这不是从前的你,你从不哭的。”传雪低下头,两颊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她又望向我,静静地说:“那你是喜欢以前那个坚强的我,还是喜欢现在这个多愁善感的我?”我抚摸着她的柔发,笑道:“从我喜欢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还是会一样喜欢你,因为我喜欢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性格。”传雪笑了。
“到了如此绝境,你们竟还有心情在此谈情说爱,真是可笑。”一阵冰冷的声音传入了我和传雪的耳里,传雪一愣,然后闪电般缩回拿着炎珠的手。接着,我们看到了一个女人,可怕的女人,她是留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