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群当官啦。
李来群工作积极认真,终于脱颖而出,当上了乡长。他自己感到踌躇满志,他的几个好朋友更是纷纷为他高兴。
“来群啊,你小子当上乡长了可不能忘了咱这些难兄难弟啊。”他的几个好友高兴地和他开玩笑:“苟富贵毋相忘嘛,啊?”
“那当然,那当然。”他急忙对他们说,“咱们都是谁和谁啊。”
他们仍然不放心,继续给他打预防针,“很多人可都是人一阔脸就变了啊。”
李来群说:“咱不变。咱庄户人家的孩子,能熬上这么个芝麻官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咱变什么变!”
“咱兄弟们要找你办个什么事呀怎么的,你可不能不给办啊。”他们又嘱咐道。
“你们放心好啦。”他有点不明白,这几个人今天怎么唠叨。
还别说,李来群刚到乡政府上任不久,就有一好友钱找上门来:
“来群啊,我兄弟划宅基地,他看中了一个地方,可土地办公室就是不给划,你给他们说说吧。”
“行,我给问问。”他答应得很痛快。
他这一表态,朋友钱就兴冲冲地走了:“城里有人好做官,一点不假。土地办怎么着,他得听乡长的。”
李来群见到土地办主任后,主任告诉他,那人要的地方占用耕地,超标很多,且不符合规划,而统一规划的地方他不要。
李来群一听,知道这事不能办,就没再说什么。
从此,钱见了他不再说话。倒是经常向别人说他:“没一点兄弟味了,”还狠狠地向地下吐一口唾沫,“真不是东西!”
正当李来群忙得不可开交,全乡上下大搞计划生育集中活动时,朋友孙又找上门来:
“来群啊,这回你可得帮忙。钱说你不认得兄弟们了,我就不信。”
李来群打断他的话:“有什么事就说吧。”
“是这样,我老婆尽管按规定她应结扎,你说她还结扎什么,四十多的人了,你给说说,算了吧。”
“应扎就得扎,算了怎行!”他回答得一点也不含糊。
“知道不行俺这不才来找你啊!不的话,俺找你干什么?谁让你当官来!”
“当官就能这样办?这个上级都有政策的,我帮不了你。我劝你也别打这个谱儿。”李来群坚决地说。
“你原来真变得这样了啊。”朋友孙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正当李来群为这两个朋友的离他而去难过时,近期见面颇少的朋友赵又来了。
他很高兴,但看赵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直截了当地先开了口:“你找我有什么事尽管说,但是,我先把丑话说在头里,能办的事我尽量给办,如果是违背政策的事,我不能办,也办不成。”
“哟呵,真的呀。”赵有点不高兴了。
“什么真的呀?”
“人家都说你变了,好像是真的变了呀。”
“我很忙,你到底有什么事呀?”李来群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缓一些,但还是显出了不耐烦。
“嗯……”赵还是有点犹豫。
李来群知道他有事,于是就不搭腔了,等他说。
过了一会儿,赵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开了,原来是他进了一部分挂历,他自己去卖人家都不要,而卖不出去他就折大本了,他想请乡长帮忙,每个村子销它个十本二十本的。
李来群说:“你该怎么卖,卖就是了,我不能帮你。”
钱不解:“又不让你违背政策?”
“我作为乡长,不能搞硬摊派吧?”李来群坚定地说,“不管怎么说,这个忙我确实不能帮!”
“哼!”钱气哼哼地走了。
从此,他的几个好朋友都与他疏远了。
李来群很费解,经常心里说:“你看这官当的,怎么把朋友都得罪了。”
“唉──”这天,他一声长叹,竟惊得树上的一只鸟儿迅速地向天空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