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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绞杀与反绞杀

虽然美国将陆军的三分之一、空军的五分之一、海军的二分之一投入到朝鲜战场……但并没有在军事上获得胜利。

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后,经过五次战役,共歼敌8万余人,志愿军与朝鲜人民军一起,将敌人赶到了三八线,并将战线稳定在这一地区。

与此同时,志愿军空军的驾驶和作战能力正在不断地提高,这可以从美国官方撰写的《朝鲜战争中的美国空军》一书中得到印证:

总之,无论天空还是地面上,一切迹象均表明:1951年4月将成为朝鲜战争中决定命运的一个月,帕特里奇将军说从他自己这方面来考虑,任何时候都担心共军会发动一次全面的空中攻击。因此,他在3月31日向他属下所有的联队长警告说……“目前的世界紧张局势表明,我们应该采取一切可能的行动来应付突然的空中攻击。”4月上半月所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能使我们有乐观的理由。4月12日在鸭绿江上空进行的空战中,米格飞行员显示了他们日益熟练的技术。在以后有几天里,F86的飞行员评论说,米格飞行员的技术正在提高。他们是积极主动的……并且有决心把飞到家门口的F86打回去。他们表现出良好的训练素养,和日益提高的飞机编队技术。共军的飞行员在4月16日和18日的空战中,互相掩护得非常好,以至于F86的飞行员未能击落任何敌机……

与美军在军事上的受挫相对的是,战争头一年就耗资100亿美元,伤亡10万余人,这一情况引起了美国国内民众的强烈不满。

当时,美国的战略重点在欧洲,并没有足够的机动兵力调到朝鲜;而朝鲜问题如果久拖,就会影响其全球利益。在这样的局势下,美国不得不开始考虑以谈判方式来结束战争。

1951年7月10日,美方同朝中方面的代表开始停战谈判。然而事实上,美国对于谈判并没有诚意,采取拖延和破坏的政策,并企图以“军事压力”配合谈判,实现其不合理的要求。7月13日,侵朝美军总司令李奇微要求其空军“在此谈判期间,应采取行动以充分发挥空军威力的全部能力”。

1951年8月初,侵朝美国空军制定了一个所谓“绞杀战”计划,即从空中封锁朝鲜北部铁路交通运输线的计划,以达到切断中、朝地面部队的作战行动和后勤供给之间的联系,削弱中、朝军队的战斗力,进而迫使中、朝方面接受其停战条件。

8月18日,这一计划随着美军“夏季攻势”的发起而实施。

“绞杀作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英美曾对德国实施过。那是在1944年1月,德军退守意大利“古斯塔夫防线”后,盟军受阻。为配合地面部队作战,英美空军制定了一个破坏德国铁路运输线,以“削弱其后勤补给”的计划。这个计划被称为“绞杀作战”计划。美英空军在54天的绞杀作战中,出动飞机5万架次,总投弹量为12,372吨。基本切断了从意大利北部通向罗马的3条铁路线和东海岸铁路线,炸毁桥梁48座,摧毁德军卡车1.8万辆。这次“绞杀作战”的战果是明显的。到5月21日,德军被迫从“古斯塔夫防线”撤退,这虽不能完全归功于“绞杀作战。”

……但“绞杀作战”对破坏德军交通运输、削弱后勤补给和限制德军机动等确实起了很大作用。

当时,侵朝美军的空军兵力增至19个联队,作战飞机1,100余架,连同海军的飞机多达1,400余架。美机每日出动2~3次,每次都组织50~80架次的大机群,像蝗虫一般朝轰炸目标袭来,给中、朝军队的作战行动和后勤支援造成了严重困难。

粉碎敌人的“绞杀作战”计划,成为志愿军空军的首要任务。

1951年9月25日,下午。

我雷达发现美机5批112架以战斗机和战斗轰炸机编成的混合机群向新安州地区进犯,企图袭击清川江上的新安州大桥。为保卫这一连接中、朝军队前方和后方的咽喉要道,志愿军空军指挥所立即命令空4师出动32架飞机迎战。

第4师12团副团长李文模奉命率领米格15歼击机16架,迎击美空军机群。当李文模率领空中编队飞至新安州上空时,突然与20多架美机相遇,双方相距仅1,000米,一场空战就此打响。

1大队大队长李永泰率先带领本大队冲向左下方8架F84战斗轰炸机。美机见势不妙,慌忙四散逃去。这时,有8架F86战斗机分左右两批从后方袭来。李永泰驾驶飞机迅速左转上升,准备占位反击,不料被美机击中。僚机权太万冲过来将美机驱逐。李永泰驾着受伤的飞机,又向另一架美机扑去,可惜机械系统已被打坏,不能开炮射击。

这时,4架F86又向李永泰围攻过来,李永泰勇敢机智地与美机格斗,最终摆脱了美机的攻击,驾驶着中弹30余发、负伤56处的飞机安全返回基地。

这次战斗,李永泰虽然没有击落美机,但是表现了临危不惧、英勇顽强的气概。

后来战友们送给他了个“空中坦克”的美称。

在李永泰、权太万与美机格斗时,5号机陈恒、6号机刘涌新奋不顾身地进行掩护。他们看到另一批6架美机向李永泰的飞机袭来,便勇敢地冲了上去。刘涌新发扬孤胆作战精神,与6架美机格斗,将其中的一架击落,首创志愿军空军击落美空军“王牌”F86型战斗机的纪录,后遭5架美机围攻,刘涌新被击落,壮烈牺牲。

9月26日,空军首长致电:第四师飞行员虽然都是新手,但敢于参加上百架飞机激烈空战,这就是胜利。尤其对飞行员的战斗锻炼,更有极大的价值和意义。电报对李永泰驾驶中弹30余发的飞机安全返回基地特别提出表扬。

继9月25日空战后,26日、27日,该师连续出动。他们和友军密切配合,几天中就击落敌机26架,击伤8架。美国第五航空队宣称:“这三天战斗是历史上最长最大的喷气机战役,而且也显示了共产党的飞机与飞行技术已经改进了。”美空军承认“战斗轰炸机除了扔掉炸弹、四散逃命之外,别无其他办法”。

接连的受挫,使美空军不得不决定“战斗轰炸机以后不得在米格走廊内进行封锁交通线的活动,此后只能对清川江与平壤之间的铁路交通线实施攻击”。

从9月12日至10月19日,志愿军空军第4师在38天的反绞杀作战中,参加敌我双方200多架次的大机群空战达7次,取得了击落美机20架,击伤10架的战绩。其中在10月5日、10月10日的两次空战中,空4师打得特别漂亮,共出动80架米格机击落美机8架、击伤3架,己方损失仅1架。空战中,大队长华尤毅一人击落2架,并在16日那天又击落击伤各1架,荣立特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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