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彤终是抵不住那阵眩晕感,沉沉的昏睡过去。
安小彤醒来之时,身旁坐着一个异常俊美的男子,他的双眸溢满了温柔,嘴角是淡淡的笑容,迷离却惑人心志,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无法看清眼前的人,现在的他如此温柔的对她微笑,她却不得不防备着这笑容背后的陷阱。
古月晟坐在床沿,静静的望着躺在床上的安小彤,她苍白的容颜已有些微血色,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游戏才刚开始,她必须得好好活着!
他伸出宽厚的手掌覆上她光洁的额头,探了探温度后,满意的点点头,道:“烧退了。”
安小彤吃力的撑起身子,靠在床栏,弱声道:“我……怎么了。”她只记得她随她出了牢狱,便来到了这里,之后……脑袋中浮现出的两个奇怪的身影搅得她头痛难耐,再以后……她就没有印象了。
古月晟站起身来,走至外屋桌旁替她倒了一杯水,将杯子递与她之时才道:“许是牢中太湿冷,感染了风寒。”
安小彤微微点了点头,一边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轻啜一口,便将杯子环抱在手心。
古月晟瞥了一眼房门外翠绿的身影,性感的薄唇划过一抹冷笑,转瞬即逝。
他一把甩开衣摆,又重新坐于床沿,眸光温柔无限,“现在感觉好些了么。”
安小彤回以一笑,“只是有些乏力。”
她转而将目光移至别处,这才打量起这间屋子来,这张六柱垂花架子床的左侧放着一个木架,木架上是一盆观赏果,一架合好的屏风立在里屋与外屋间,屏风的左侧放着一个大理石梨花案几,案几上是一架紫檀木制古琴,琴身的花纹精细别致。外屋与里屋之间的淡紫纱帐此时正分别挂在两端的金丝勾上,并无挡住她看向外面的视野,外屋除了一张古木桌和四长凳子,却也没其他东西了。整个屋内的摆设十分简单,却又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单调,看着这间屋子,一股异样的熟悉感在她心底泛开。
古月晟静静地看着她的表情,接过话道:“许是饿了,我叫小容给你拿点吃的来。”
门外的身影却是一闪,瞬间便不见踪迹。
安小彤一惊,眸光顿时闪烁如星,喜道:“小容来了。”
古月晟点头道:“要我去叫她么。”
安小彤笑道:“那……麻烦你了。”
他轻柔的提她拉了被子至腰前,动作极其自然,仿似他本该这么做,回以安小彤微笑,便转身离开。
安小彤低垂下头,看着杯中倒影出的本不属于自己的绝世容颜,苦笑开来。
她明明知道,这个男子是一株罂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可她偏偏不由自主被这朵噬命的花吸引,挣不脱,甩不掉,只得任由它将自己的精血吸食干净,或许最后……连骨头不不剩!从第一眼见他开始,她就察觉到了自己心底的异样,只是不想去理会,本以为逃离开就好,毕竟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她不想对这个世界有任何留恋,现在……她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她要怎么逃?
“唉……”轻叹一口气,她微敛双眸。
片刻,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才缓缓睁开眼。
只见小容依旧是一身绿色衣裙,一张小脸依旧是一成不变的俏笑,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粥,一股米饭的清香味直飘入安小彤的鼻间,她不觉咽了咽口水。
小容疾步走于床畔,坐于床沿,方道:“公子,饿了吧。”
安小彤无奈的点点头。
小容笑着打趣道:“老远就听到公子的肚子在唱歌了。”
安小彤饶是没心思与她斗嘴,只得瞪了她一眼,以示自己的不满。
小容盛了一勺粥,拿至唇边探了探温度,待已不觉烫嘴才送至安小彤口中。
安小彤着实不习惯这样被人伺候着吃东西,咽下口中的粥,便道:“我自己来就好。”说着就要接过小容手中的碗。
小容却是不让,只道:“公子如此虚弱,就不要趁这能了。”
安小彤见她坚持,也不再与她争执,只得任由她伺候着吃完了那满满的一碗粥。
擦拭干净唇边的残渍,安小彤方道:“楼封了。”
小容难过的点点头。
安小彤只是一笑,这本就在她预料之中,又道:“大家现在都怎么样了。”
小容双手捧着空碗,置于膝上,一边道:“我们被抓进去后,没过多久那些狱卒就把我们放了,然后就有人说要带我见公子,我就跟着来了。方靖跟小李小张应该已经离开了。”
安小彤沉思片刻,方道:“图兰夜呢。”自她出事,他就没露过面,这个痞子没事老爱粘着她,像口香糖一样,甩也甩不掉,有事的时候连人影都见不到。
“这个小容就不知道了。”
安小彤点了点头,事情还真是巧呢,就算是他要回瞿谨国,也当同她说一声才是。
她抬起头,望着淡紫的床帐,暗自道:古月晟……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翌日
安小彤早早便起了床,因他说要出门,摒退了小容,她解下腰带,她卸下一身男装。
朝阳自窗外泻入,落在她如玉的肌肤上,显得更加晶莹通透,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入撒满花瓣的浴池中,便如透明一般。退却完身上所有衣衫,她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抬脚,她缓缓将身子浸入温热的池水中,花瓣便随着水波的涟漪渐渐漂荡开去,三千青丝如海藻一般游浮在水中,雪白的胸脯在清澈的池水中若隐若现。
她抬手,撩起一捧池水,水珠中她指缝间纷纷滑落,阳光斜射下来,便将这些水珠映成了棋盘上雪白的棋子,是啊……棋子,棋子若是不听话,便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古月晟静静的站在门外,抬头望了无垠的天际,眸子中又是一贯的平静。
半晌,终于听得房内有了动静。
安小彤打开门,却见古月晟身着蓝黑色长衫立于门外,看着她,他的双眸中似乎有期待已久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