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店、剃头、弹棉花、老虎灶……不知这些是否唤醒了你的儿时记忆?蓦然回首时,却发现它们已渐行渐远。改革开放以来,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数旧事物在层层浪涌中,留在了岁月的深处。
故里重回,倚在破柴扉旁,遥想当年,于是我们便有了感怀甚而落泪的理由。我们的心头,永远无法泯灭的,是怀旧时的落寞和怅惘……
裁缝店
“量体裁衣”,这个词恐怕早已过时,因为商场、专卖店到处挂满了花花绿绿、前卫潮流的时装成衣。记得小时候,母亲节衣缩食,去供销社扯上几尺的确良,领着蹦蹦跳跳的我来到裁缝店。裁缝们驾轻就熟地度量、划线、剪裁,“嗒、嗒,嗒嗒嗒——”,屋子里充斥满“洋机”美妙的声响。
物质匮乏的年代,“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是艰苦卓绝生活的口号。那时,人们的衣着永远都是“老三样”(中山装、人民装、列宁装),和“老三色”(蓝、黑、灰)。而现在呢,样式繁多,色彩艳丽,款式新奇,风格百变……如今的裁缝店门可罗雀,早已没了昔时的热俏,只做点儿改裤脚、换拉链之类的小便当。裁缝店的没落,让我们从中窥出了一部国人的服装变迁史。
剃头
在旧时乡下,剃头匠担着挑子,辗转于各村落,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后,支开摊子,等把火炉、铁锅、椅子、理发刀具等全部家当摆好后,摊子旁也围上来一群老少爷们儿,凑热闹的、剃头的、拉家常的都有。
“剪——头——哟——”,剃头匠习惯性地扯上一嗓子。等顾客坐定后,剃头匠利索地甩甩披布,给其围上,手执推子,头发掉落。剃刀钝了,剃头匠就在帆布条上磨几下,白色的帆布条在剃刀的反复荡磨下,变得油黑发亮。剪发、修面、掏耳朵、剪鼻毛……经过一系列繁复的工序后,“剃头”总算完成了,而此时的顾客也一下子显得年轻、精神许多。
修鞋
几年前看《浪漫满屋》,记住了一个有关修鞋摊的镜头。宋慧乔被骗来中国旅游,在老上海的木质楼梯上,“咯梆”一声,鞋跟掉了。幸运的是,她在胡同口发现了一个修鞋摊,便坐在小板凳上看修鞋匠忙活。她的身后是深深的巷子,屋檐下挂满了衣服……
繁华都市里,偶尔还能见到这样的修鞋摊,它们大多蜷在胡同口或者闹市的一隅。碰到开胶的鞋子,戴着老花镜的修鞋师傅,摇动修鞋机,一会儿,便把鞋帮缝合得密密实实。现在的修鞋摊一般还兼营修包、衣服拉链等。如果你的鞋掉帮了或者裂底儿了,又舍不得扔掉,那么你平时可要留心这些不起眼的修鞋摊,它可能让你满大街找。
弹棉花
“檀木榔头,杉木梢;金鸡叫,雪花飘”,这是对弹棉花场景最生动的描述。记得小时候,棉花从地里采上来后,家人便张罗着做新被子。两位弹棉匠被请到家中,他们的主要工具是一把弦弓和木棰。匠人用木棰频频击弦,使板上棉花渐趋疏松,然后两人将棉絮的两面用纱纵横,布成网状,以固定棉絮。纱布好后,用木制圆盘压磨,使之平贴、坚实、牢固。一般都用白色纱,而用作嫁妆的棉絮则须用红绿两色纱,以示吉利。即使铺盖多年、又黑又硬的旧棉胎在重弹后,也能变得洁白如新。
棉花被厚且重,现在不少人都改用纤维被。但我,还是喜欢笨重的棉花被,尤其在寒冬,下垫上盖,整条身子被浓浓暖暖的乡情所包裹,她松软、暖和,让人睡得安心。
老虎灶
清晨,朝曦初升,画眉啼鸣渐脆。石板街边,阿婆在刷马桶,茶客们左手托茶壶、右手提鸟笼,悠闲地步入茶室,而他们身后的老虎灶,炉火旺盛,烟囱青烟直上。人群在排队侯水,源源不断的热水与温情,溢满条条青石巷……
老虎灶,完全融入了这座城市的血脉之中,它历经一个多世纪的洗礼,见证着时代的荣辱与兴衰。社会的进步推动着物质文明的飞速旋转,承载了几代人记忆的老虎灶,正一步一步地,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露天电影
夏日黄昏,田野上飘着丰收的芬芳,村头广播里播着电影放映通知。这对小孩儿来说,无异于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于是我们草草扒上几口饭,跑到所在人家门前的场地上。调皮的小伙伴有的跳上了窗台,有的爬上了草垛,还有的骑在大人的肩上……更多的人则是整整齐齐地坐在长凳上。看露天电影是那时人们的重要娱乐生活。而现在,有线电视连至家家户户,数字电视、网络电影随时随刻任意点播……人们娱乐生活越来越丰富,但当年的那种感觉却再也找不到了。
“我家楼下的空地是一个电影院,在夏天的夜晚它不再出现。如今的孩子们已不懂得从前,那时候的人们陶醉过的世界……”在歌声中,一幕幕划过脑海:空旷操场上,漫天星光下,胶片不停转动,数十人津津有味地盯着一块幕布,时而捧腹大笑,时而动情落泪……
“但凡承载着岁月痕迹与儿时记忆的事物走向消亡,必然会勾起不少人的感慨和神伤。”这些儿时影像烙着那个时代的印记,弥散着我们无比熟悉的气息。岁月把它们风干后,夹进泛黄的相册,留待我们一遍遍地去追忆、去缅怀。是的,它们终将退出历史的舞台,而我们亦终将老去……